Resurrection楊天光
題:詩和遠方,通往烏託邦,精湛和宏大,通往感人至深。
惟有宏大和精湛兼備的作品,才會感人。 比如泰姬陵,交響樂、後現代主義電影、敦煌莫高窟……
所有這些都不是一個人獨自可以完成的,有的靠權力,有的靠資本,有的靠虔誠。
惟有作家和畫家是單槍匹馬駕馭宏大和精緻的職業,特別是大部頭小說。
稍微複雜點的,如商業策劃、音樂製作、電影、建築……這些宏大和精湛不僅一個人無法完成,甚至需要大量投資,投向大量受眾。
整個宇宙也是個宏大而精湛的藝術品,天體們有條不紊,原子們自行其道,在巨大和渺小中間的人類也應該如此。
雖然說我們經常安慰自己,好好做,做著做著天使投資就來了。
但更多時候是將時間和精力耗費在瑣碎和停滯之中,正如一些人自嘲,奮鬥多年以後,我終於從一個窮人變成負債纍纍。
一條狂吃的龍,卻越來越瘦。不如一條蟄伏的鱷魚,一天到晚光睡。
《老人與海》裡老人和鯊魚搏鬥、最終一無所有,《堂吉訶德》裡懷揣騎士夢,仗劍走天涯的堂吉訶德,這兩個形象是一種相似的隱喻,拼命想挽回時間的個人,和帶回來沒有一絲血肉的鯊魚骨架。個人被潮流扭曲,甚至變成搞笑,一個人越是掙扎,就越是陷入腳下的流沙,不如坐在上面,成為植物。
如今,堂吉訶德們換了一個活法,叫做「詩和遠方」,詩歌和遠方都無法掩飾我們的無能,因為我們做的很少能既宏大又精湛,因此也就無法感人。
就算我們去終南山做隱士,也無法活出超脫的宏大和精湛,無法像傳說裡那樣羽化登仙、白日飛升,這些宏大而精湛的幻覺只是秦漢時民間傳聞,現實中最好的結局不過是被朝廷知道,給個一官半職,被稱為終南捷徑。李白一生夢想「十步殺一人,百步殺一人」,或者做張良和諸葛亮,但在小小的洪流中就屁顛得差點沒命。杜甫則在悲憤中抓起腳下的泥土,說開元盛世回不去了。王維仍然被邀請進皇宮作詩,但人還是那個人,詩還是那些詩,味道卻不再是盛唐的味道。隱士這個職業,也少有行人,似乎惟有日本是個例外。
虔誠的人們,仍然前赴後繼地去荒漠中的莫高窟續寫飛天。但那裡終將被遺忘、掩埋,如此才能自存。
正如很多人迷戀於儀式感,比如拿破崙給自己加冕、英國女王冗長而無聊的登基大典……總有人目不轉睛地看完它,並且覺得很有味道。宏大和精湛也是一種儀式感,也可以成為一種人生追求,寫在此時此地為證。
趣味角落
不知對面是什麼高人,把棋下成地圖。
我最喜歡的圖標:《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