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魚樂園

　3年前的8月，我曾到湖南省桑植縣人工打造的恆溫隧洞中，對桑植大鯢保護區內王國興創辦的娃娃魚養殖基地參觀和採訪報導。3年後，我再次踏上了去該保護區採訪的路程。

我們一行3人進入保護區中心。極目所望，風景依舊誘人：溪溝中一道數丈高石壩攔腰截住了溪流，一道平湖展如明鏡，綠如碧玉。從壩上乘一小舟，往前開行約數百米，轉彎處即遙見一座大山橫亙湖的盡頭。大山腳下，天生一個巨大山洞，湖水即從這個溫泉洞中譁譁流出，緊傍洞旁百餘米處一棟四層高的白色磚石樓房陽臺的牆壁上，寫著紅色大字：國家娃娃魚核心保護區恆溫繁殖隧洞。
此隧道約有3米多高，4．5米多寬，502米長，我們提著充電燈，往裡越走越覺透涼。行約數十米後，見到隧洞一側置著一長排長方形的水泥池子，其長約二三米，寬約一二米，分為上中下三層，每層的池子內，都注著一二尺流動的泉水。每個水池裡分別養著二三條娃娃魚，多的有七八條，這些娃娃魚一般都有二三公斤至數十公斤不等，其中最大一條娃娃魚王被置放在一個單獨的下層大水池中，這條娃娃魚王3年前我見識過，那時它的體重即達29公斤，現在過了3年，體長已有1．7米多，頭有木桶大了。聽說有50多公斤，這應是目前中國乃至世界之內所養殖的最大一條娃娃魚了。主人王國興還說，為了餵養這些娃娃魚，養殖場每天要投放30至50公斤的鮮魚作餌料餵給娃娃魚。對大些的魚，還要砍斷剔除刺骨才能餵食，那些娃娃魚有吃有喝，吃飽了，喝足了，像豬一樣，膘就長得快，上了半公斤的娃娃魚，每天增長量能達到5—10克。

走進隧道中心約200米處，我們突然見到了那神秘的用人工催產授精娃娃魚胚胎場面。只見放置這些娃娃魚胚胎的水池約有七八個，其中一個水池放得最多，起碼有幾千條。那些胚胎白白的，圓圓的，呈透明狀，中間有豆子大卵黃胚胎在蠕動發育，整體形狀看上去猶如一顆顆葡萄掛在藤上，一串串相連又似白色的夜明珠，在增氧泵流出的泉水浸泡中閃閃發亮。王國興指著胚胎告訴我們，再過七八天，這些胚胎就會變成幼鯢遊動了。像這樣用人工授精繁殖娃娃魚，他已經有數百次經驗了。早在5年前，他就用人工催產獲得了第一次成功。近幾年來，他每年至少催生一百條雌鯢。經過不斷總結經驗，現在他已成功摸索出了一整套人工授精繁殖娃娃魚的實用技術，為此在2002年11月獲得了國家專利局批准的兩項專利，一項是娃娃魚人工繁殖恆溫池道，一項是養殖娃娃魚的外觀形象設計。娃娃魚的繁殖問題，曾是一個世界性難題。娃娃魚屬兩棲動物，它與恐龍同起源於3億年前，後來恐龍滅絕，娃娃魚大約因其處在山洞泉水中而躲過了致命一劫，但是倖存下來的娃娃魚數量已經不多。近數十年來，隨著生態環境的變化和人為的破壞，這種動物已瀕臨滅絕。如何保護這一珍稀動物並使其繁衍發展，成為水產科學研究的一大課題。在王國興恆溫隧洞繁殖娃娃魚的發明之前，用人工催產娃娃魚的技術曾有成功的先例，但是這種繁殖娃娃魚的數量極其有限，而且畸形多，相當不易成活。其重要原因，就是人工繁殖娃娃魚的養殖條件有限，達不到與天然的生態環境相等的標準要求。而王國興通過打造人工隧道，模擬自然生態環境，創造性地發明了人工繁殖恆溫池道，使得娃娃魚不僅能授精催產，且能有效的保證其成活，這樣就徹底解決了娃娃魚大量繁殖的難題。所以，他的發明專利能夠實際操作運用，對保護開發具有重大意義。為此，中國科學院劉筠院士對王國興的娃娃魚人工繁殖恆溫池道的評價是：「國內規模最大，條件最好的娃娃魚繁殖基地」，並欣然應邀擔任了張家界大鯢核心保護區娃娃魚研究所的名譽所長職務。國家知識產權局及對外貿易經濟合作委員會在評價此項專利的資料中也稱：「該專利項目在開發與應用的前景上十分廣闊，投資效益與社會效益極為顯著，極具導入國內、外市場價值」。

2000年6月初，北歐挪威水產權威專家皮特教授通過中國農業部的介紹，獲知王國興利用人工隧道養殖娃娃魚成功的消息後，曾專程趕到芙蓉橋作了幾天考察，當皮特來到這個人工隧道內，親眼目睹和聽聞了王國興私人自費創業養殖研究娃娃魚的介紹後，曾激動得蹦跳歡呼，他一個勁地豎起大拇指，連說王國興「了不起！」
王國興其時因打隧洞缺口不少資金，當皮特真誠表示願意捐助時，他立刻點頭回道「謝謝你，為了保護大鯢我樂意接受捐助！」皮特隨後果然將20萬元人民幣捐送給了王國興。這種繁殖的第二代娃娃魚國家允許上市交易。
王國興的發明專利取得了驚人的成功，但他多年來不事聲張，只孜孜埋頭於研究娃娃魚的保護和繁殖之中。由於他很少向外界透露消息，所以他的這種專利的巨大實用價值意義至今還鮮為人知。近幾年來，他還將數千條繁殖的娃娃魚幼苗投到溪溝和水庫中去放養。在他開掘的人工隧道中，所養殖的娃娃魚由最初的幾十條已增至1300多條，人工催生胚胎生成的幼苗已達6000多隻，目前，他一家5口都在從事娃娃魚的繁殖保護工作，其中3個孩子大學畢業後都回到了家鄉創業，尤其是畢業於湖南農業大學水產專業的兒子王建文，在繁殖娃娃魚的實用技術上，已成了他的得力助手和傳人。現在，王國興在市區投資3000多萬元，建起了佔地35畝的全國惟一娃娃魚養殖培訓基地。還計劃與外商合作，在市內修建大型水族館、大鯢科普館及海洋館等等，以期形成觀賞性的新興旅遊項目。另外，他還準備將人工打造的養殖娃娃魚的隧道和那條娃娃魚王，申報金氏世界紀錄，他的這些美好願望，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都會變成現實。
王國興是一個娃娃魚迷，在我們離開芙蓉橋時，他笑眯眯地告訴我一個秘訣道：「養娃娃魚其實不難，就像幹任何事情一樣，你只要對它持之以恆，用心去觀察去研究去動手實幹，你就一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功！」
（原載 《人民日報海外版》 2004年02月02日 第八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