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人們,對於給喜愛的人寫詩或者寫詞,似乎已經變得非常陌生,甚至給戀人寫信都變成了一件極為奢侈的事。因此,在這個發展得太快的時代,有時候會讓我這個年紀的人感覺無所適從——我想要緊跟這個時代,卻又不想將自己的世界全部通過屏幕上的文字呈現出來,而且,這樣的人絕不僅僅是我一個。
在這個很多人在家中都會辦公的快節奏時代,年輕人在步行到單位的路上都可能在吃著剛買來的早點,似乎早就將悠閒地坐在窗前,品著香茗,翻開一本滿是油墨香氣的書籍來看的時光給遺忘了吧。
很無奈,我還仍然屬於這樣的、「老派」的一個人,在愛上用手機隨時翻閱時事新聞、娛樂八卦的同時,仍然丟不掉那些書。因為我一直認為似乎只有書,才能讓我更容易地記住我所讀到一些東西。手機不能,我常常會將看過的內容給遺忘,直到某一天再次看到才會恍然記起。
書可不會。她一直在那裡。就那麼靜靜地等著你,無論多久。她所承載的,也都一直在那裡,直到有一天你突然想起她,翻開她。更讓我,和如我這般的人們心裡尤其踏實的是:書在那裡,也許在你的書房,也許在你床頭櫃邊,也許在你客廳裡的茶几上,但好像都是屬於你的,包括書裡的所有,都屬於你。手機裡的卻常常讓我彷徨:這些知識或者內容,我看完之後就不再屬於我了,它消失在了屏幕那頭。
因此我雖不孤獨,卻總有點像那位大戰風車的騎士先生,對於有些事情總是樂此不疲,對於詩詞歌賦的介紹總是不遺餘力,對於作為傳承文學的重要載體——書,我是願意繼續做那位騎士先生一般的人的。
今天介紹的就是一本書,或者說,是一部詞集,《花間集》。此集成書於唐末五代時期,是我國歷史上的第一部文人詞集,也即是意味著,自隋朝開始,西域音樂與我們原有的民間音樂結合,最後形成的這種有曲無詞的燕樂,經過唐代文人的嘗試創作,再到唐末五代諸多文人的參與,將這種流行音樂與文學創作結合在一起,最終成就這一部《花間集》。
《花間集》編撰者趙崇祚,五代後蜀人,為後蜀開國功臣趙廷隱長子。當時的後蜀地處險要,雖逢亂世卻能夠偏安一隅,數十年間從上至下縱情聲色,過的似乎是一個猶如世外桃源般的日子,很多文人自然不再想著建功立業,於是他們的文學作品更多地轉向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以及兒女情長。
這樣的情況下,這部詞集除了收錄溫庭筠、皇甫松以及和凝外,另收錄居於後蜀的15位詞人,其中包括韋莊、張泌、歐陽炯、毛熙震等,總計收錄18位詞人共500首詞作。其中歐陽炯為本詞集作序。
關於詞集的名稱,「花間」,歐陽炯在序中說,「昔郢人有歌《陽春》者,號為絕唱,乃命之為《花間集》」,《陽春》即自《陽春白雪》而來的古琴曲,演奏的萬物回春,陽回大地,而據《風宣玄品》所列分段中則有「日暖風和」與「花柳爭妍」,「花間」名正取於此。
至於為什麼是「花間」,而不是「柳妍」,有一種說法認為是出自詞集中。本集中,張泌有一首《蝴蝶兒》,其中下片有「還似花間見,雙雙對對飛。無端和淚拭燕脂,惹教雙翅垂」,這個詞牌的詞調已經失傳,唐宋時獨此一首,可見此詞的珍貴,也由此側面印證此集並非如宋以後的許多人批評的那般不堪,至少可以用歐陽炯的話說,「邇來作者,無愧前人」。
《花間集》多是描繪的閨中怨情,相思惆悵,當然免不了才子佳人之間的情意纏綿,同時也有一些讓人印象極為深刻的作品,比如牛嶠的《柳枝》系列,其中有一首:
吳王宮裡色偏深,一簇纖條萬縷金。不憤錢塘蘇小小,引郎松下結同心。
這首詞很有意思,柳枝極為不忿:為什麼我這麼高貴的植物,你不跟情郎來我枝條下約會,偏偏要跟他去松樹下呢?牛嶠這是借古樂府《小小歌》中說「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以此貶松而詠柳。
今天說的只是2首比較有獨特意味的詞。至於溫庭筠、韋莊等人的代表作品,通通都收集在這部小小的詞集中,想要品讀溫庭筠的14首《菩薩蠻》,想要看看韋莊的5首《浣溪沙》,那就打開這本書,細細品,慢慢讀吧。
特別是對於正處於戀愛與相思中的你,又或者是偷偷戀著某個人的你,翻開這本詞集吧,讓她陪你度過這個寒冬,並且告訴你的那個他,「音信不歸來,社前雙燕回」;「梧桐樹,三更雨,不道離情正苦」;又或者,告訴你暗戀的那個人,「住在綠槐蔭裡,門臨春水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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