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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K
蔡康永在一篇博文中這樣寫道:「草間彌生不知是在哪面牆上鑽了一個洞,窺知了造物者的某個手勢或背影,她從此寄居於這面牆上,在兩個世界間來回顧盼。」
非常有名,但絕不是一夜成名
1977 年的一天,一位日本女人走進日本一家精神病院和前臺說:「我有精神病,我要住院」。
不用網際網路,這裡沒有人情世故,在她的世界裡乾淨如初,她萌生了一個想法,買下旁邊那棟樓。
說到做到,她買下那棟樓後,將那裡當作了自己的創作天堂,並且一住就是40年。
每天早上十點開始創作,晚上六七點離開,天天如此。
她創作了無數讓人嚮往的作品,無限的鏡屋,每人的觀看時間為45s,因為有16萬人排隊...
密集的波點、無規則的線條,色彩斑斕,無拘無束,這是她的風格。
她就是日本前衛藝術家,草間彌生。
2016年,《時代》雜誌將她評選為「世界最有影響力的 100 人」之一,是當選的唯一一個日本人。
連川普的女兒都去和她的作品《消融之屋》合影並po到了instagram上,瞬間收穫了14萬的贊。
知名品牌LV想要和她合作,都要親自詢問她的檔期。
她成為了當代在世作品價值最高的女藝術家,她的作品價值增速是北京房價的10倍,作品《白色28號》在2014年紐約佳士得拍賣中賣出了710.9萬美元的高價。
在她輝煌的背後,卻是人生路上無數的痛苦斑駁,今天她得到了多少讚美追捧就挨過多少辱罵詆毀。
面對採訪時,她哽咽著說:「如果不說為了藝術,我早就自殺了。」
草間彌生具有一個獨立於世外的精神世界。她從不關心別人的藝術,也從不學習藝術史;她只會做她自己,而且總是做足她自己,完全無視世人的眼光。也正因此,草間彌生的藝術作品才具有了獨特的表現語言。
貴族的出身,丫鬟的命
草間彌生的童年並不美好,甚至有些病態。
草間彌生小時候,被診斷為所謂的精神分裂症,1929年,草間彌生出生在日本長野的一戶富裕家庭,按理說她該不愁吃不愁穿。
可是父親是一個色鬼,母親卻是一位偏執狂,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卻要目睹人性的扭曲與黑暗。
在1935年的日本松本市,你可能經常會在街上看到一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鬼鬼祟祟的跟蹤著一個男人。
目前幾乎沒有把她當作女兒,而是當作了一副可以行動的「追蹤器」。
每當媽媽發現爸爸鬼混時,她迅速接到媽媽的命令:「監視爸爸和那個女人!」
倘若沒有跟到,那麼最後就是毒打伺候。
長期的精神壓力與缺乏健康關愛的她終於開始出現各種精神病症的臨床表現,就像開頭所說,一天她給母親畫了一幅畫,畫中那個女人身上遍布圓形斑點,仿佛就像一個長了黴菌的病人。
最嚴重的時候,草間彌生會出現非常嚴重的幻覺和幻聽,害怕至極的她想得到目前的關愛與理解。
可現實的就是,草間彌生的母親專心於家族生意,對女兒的疾病一無所知,並且覺得她時無病呻吟,經常就是一頓毒打。
害怕的她,開始學會利用繪畫來緩解壓力,她把幻覺中產生的可怕形象用畫筆一一記錄下來,這些日後都成為了她的創作靈感。
終於找到與這個世界相處方法的她卻從來沒有被上帝眷顧,她以為繪畫可以得到母親的讚賞,可她太天真了,媽媽認為草間彌生應該成為「收藏藝術品的富家女」而非食不果腹的藝術家。於是,母親便毀掉了女兒的畫布,罰她和工人們一起幹活,還經常把她關起來打罵,強烈的恐懼感讓草間彌生的精神瀕臨崩潰。
媽媽的惡毒至此還不夠,時不時強調:「沒生你就好了。」
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因為這樣的語言意味著她不該來到世界,絕望的草間曾企圖臥軌自殺,所幸她被氣壓撞暈,撿回一條性命。
死不能,生不可大概這就是比絕望還可怕的一種感受吧,她受夠了這樣的日子,一天她在書店發現一位美國女畫家的作品被觸動,後來在堂哥的幫助下聯繫到了這位女藝術家並且寫信道:
「雖然我在遠方,雖然我在藝術上的道路上才剛剛起步,我還是懇請您為我指路……」
Georgia感受到草間彌生的真誠,並且願意幫助她在藝術道路上給予支持。
Georgia O『Keeffe和草間彌生
1957年,草間彌生拿到了去美國的籤證。離開之前,母親給了草間彌生100萬日元,並告訴她永遠不要踏入家門。臨走時,草間彌生在家外的河堤上毀掉了數千件作品,表達對母親的憤怒,並決心徹底捨棄過去。
命運並未對她就此善罷甘休
「紐約的生活太恐怖了!」,她這麼形容。
草間彌生在日後的小說《中央公園的毛地黃》中展現了自己的早年經歷:孤獨潦倒,身無分文。她夾著自己的畫在城市中的畫廊間穿梭;在租住的公寓裡,半夜會被凍醒,一直畫畫到天亮;從街邊的垃圾籃中拾起魚頭和被丟棄的爛菜葉,並用這些材料熬一碗熱湯。
她開始走上大街兜售自己的作品,四處求參展卻無人問津,更嚴重的是她的精神病症狀進一步加深,也許此刻她才明白什麼叫上帝為她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那一扇窗也差點關了。
祈求上帝不行,靠自己反攻
沒過多久,在她的堅持之下《無限的網》終於在紐約布拉塔畫廊展出,引起全城轟動。
在她看來,波點是來自宇宙和自然的信號,地球不過是百萬個波點中的一個。
有趣的是,草間彌生的這個舉動竟然成了引領美國波普藝術的潮流。
1963年,草間祭出了驚世駭俗的前衛個展——「千船會」,身後的牆壁和天花板貼滿999張單色印刷海報。
《紐約時報》這樣評價她60年代的作品:她的作品完全排除個人情緒,以一種偏執的重複令人感到困惑。
兩年後,她嘔心瀝血獨創出「無限鏡屋」在紐約展出。紅點、鏡面、重複……每一處都帶著她強烈的個人風格。
可七個月後,薩馬拉斯原封不動把她的作品抄襲拿走,並且聲名大噪。
心如死灰的她,從自己工作室一躍而下,可惜這次還是沒死成。
自此之後,她給我們書寫了一個「鳳凰涅槃」的故事,她開始放下世俗對她的偏見,自己在創作和做人上更加追隨自我,「既然我的在意換來的都是冷血,那麼我也可以無情於世」。
1968年,草間彌生瘋狂組織「人體炸裂」的系列裸體集會後,迅速成為美國媒體追逐的對象。
她在街頭躺在紅色圓點的軟雕塑上,周圍的人指指點點,白眼她是個譁眾取寵的神經病。
消息傳到日本,很多人認為她為日本丟人,可是死過多次的她怎還會在意他人的眼光呢?
1966年,威尼斯雙年展,她不請自來。穿著金色和服,以每件2美元的價格出售1500個金色鏡面球,被主辦方認為是對藝術褻瀆。
紐約有評論家說她:「在美國人眼中,日本女人就好像溫室裡的花朵,草間彌生打破了這樣的看法,她強悍而具有創造性。」
柏拉圖式的愛情
1962年,33歲的草間彌生已經成為了小有名氣的前衛藝術家。一天,草間的經紀人對她說:「這兩天我們會去見一個奇人,不過,記得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草間彌生還不知道,她的經紀人要帶她去見的是傳奇藝術家約瑟夫·康奈爾。
當他們見面時,約瑟夫直言不諱地對草間表達:「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可愛又漂亮的女生」。
後來他們彼此相愛,只可惜這段戀情只有10年時間。
1972年,Joseph Cornell與世長辭,此後,草間彌生終生未婚。
那種人可以代表日本嘛?
回到日本之後,性格怪異的她依舊沒有收穫幸福美滿的人間真情,相反就像弗洛伊德所說,一個糟糕的童年對人的影響可能是毀滅性的。
因為糟糕的童年就像詛咒一樣讓人陷入痛苦的輪迴。
在這裡,她孤苦伶仃,眾叛親離,內心的孤寂比在紐約更甚,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草間決定把自己的餘生寄放到精神療養院。
無數日本人覺得這樣一個「神經病」能代表日本人嘛?
可是她依然不羈於世,公眾場合下,她會戴一頂亮粉色假髮套,吩咐助手,「把我的『帽子』拿來。」
她強調:「我的一生,我活著的每一個日子,都必須與藝術相關。要是人可以有來世,我還想再做藝術家。無論生與死,藝術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切。」
這個自殺三次也沒死成的怪婆婆,現在的口頭禪變成了:「我要一直活下去。」
「我相信,只要一直畫下去,就能到達下一個世界。」草間彌生說道。
對於過去,草間只是講了一句話:「所有苦難,我都親力親為。」人間水火,她單刀赴會。
世人給她貼上了很多標籤:波點女王、和荒木經惟齊名的日本壞品位、世界上身價最貴的當代藝術家之一,但在草間彌生的眼裡,自己或許只是一個「停止創作就會自殺」的精神病人。
但她不需要成為任何標籤,也不需要成為任何人。
她也不需要代表誰,活到這樣的程度,她儼然脫離了世俗甚至世界,她在自己的世界中遊刃有餘,別人笑她瘋癲癲,她笑別人看不穿。
感謝她的堅持,也感恩整個世界認可了她的幻想世界,讓我們能在走進她夢境的同時,忘卻現世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