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佛塔誕生歷史
早在公元前1500至前600年佛教出現以前的吠陀時期, 印度就有一種為藏納聖賢遺骨而建造的陵墓或墳冢,佛教創立之後,以這種特別的建築物安置供奉佛陀舍利,佛經記載,釋迦牟尼涅槃火化後,信徒修建了最初的十座窣堵波,八座藏舍利,一座安置裝納舍利的罈子,一座存放火葬堆的灰燼。
印度早期的陵墓或墳冢常被視為汙穢和禁忌的場所,大多都要建在偏遠或隱蔽之地,但在佛教教義中,釋迦入滅絕非釋迦之「死」,而是脫離了輪迴轉生達到寂滅為樂的境界,這意味著佛教理想的最終實現,供奉釋迦舍利的窣堵波,也就絕不等同於佛陀之墓,而是佛教終極境界的象徵,是一種清淨吉祥的「神聖之物」,所以窣堵波往往建造於村落或城市的十字路口或寺院正中,供過往信徒和僧俗禮敬朝拜。
大約在佛涅槃後二百餘年,傳說孔雀王朝的阿育王打開多座最初的窣堵波,以神力分佛舍利並為之另建了八萬四千座窣堵波,以供天下人禮拜供養,印度現存最著名的桑奇大塔,就是初建於阿育王在位時期。
印度桑奇一號大塔,主體直徑32米,高12.8米
印度現存最古老的窣堵波遺蹟有多座,其最明顯的特徵是呈半球形或卵形的高大覆缽丘,在梵文文獻中,猶如胎或卵形象的覆缽丘,具有藏匿、包孕和生命力以及豐饒多產之源的意義,覆缽丘也就成為窣堵波的主體。
印度桑奇一號大塔各部分結構示意圖
早期的佛教教義認為佛陀無上偉大,佛身不可形象,所以一開始佛教並沒有佛像,經過阿育王大力弘法,窣堵波就成為佛與佛法的象徵物,成為信徒和教眾最重要的禮拜對象。
到了公元一世紀左右,受到希臘文化影響,佛像率先出現在西北印度的貴霜王朝境內,在當地的窣堵波上,也開始流行雕刻各種佛傳、本生等故事,原來作為主體的巨大覆缽,開始逐漸變小,其上的平臺和相輪部分則相對變大,最下的臺基部分則開始出現方形、多層的形制,並出現了下部逐漸升高且在其表面設龕刻像的做法。
隨著佛教的不斷發展,窣堵波成為內涵更廣的紀念性建築,在進入中國之前,其形制和樣式已經產生了各種新的發展和變化。
拉合爾博物館藏錫克裡佛塔,塔身部分刻佛傳、本生故事雕刻
穆赫拉穆拉杜寺窣堵波、白沙瓦博物館藏公元2-3世紀石小窣堵波
西域之于闐熱爾克古塔、尼雅古塔、蘇巴什古塔
中國佛塔歷史及製造
中國本沒有塔這個字,其初見於東晉葛洪《字苑》,而漢地的佛塔實物,東漢就已經出現,現知最早的中國佛塔形象資料,是四川什邡出土的東漢畫像磚上的三層佛塔。
此塔基座之上立有三層塔身,各層皆表現為三間四柱的木構外觀,各層塔簷及塔頂都作斜坡頂,還略微帶有中國建築凹曲屋面的特徵,頂上立有剎竿並安置三重相輪與寶珠塔剎。
通高104、進深31、寬33釐米,由門樓、院牆和兩層樓閣組成
四川畫像石上的佛塔塔身主體為三間四柱的木構,湖北黃釉陶樓主體為木構樓閣,都是中國自身風格的建築。無論是考古發現還是文獻紀錄,這些漢地最早佛塔的形制和印度及西域佛塔的形制已大為不同,這體現出佛教初傳中土之時,尚無法突破中國傳統文化和宗教的禁錮,只能依附於黃老之術的情形。
四川什邡出土東漢畫像磚,殘長21、高15、厚7.5釐米
當時佛塔這種典型佛教建築,必定要以漢式傳統建築為主體才能為時人所接受,同時又必須具備竿剎相輪這類外來建築構建作為特徵標誌,才能以新奇的形象引起社會各階層注意,從而達到傳法傳教的目的。
中國現存最早的佛塔是十餘座僅高數十釐米的小石塔,這些塔出土於甘肅和吐魯番地區,刻造於公元五世紀上半葉的北涼時代,其形制大體相同,圓柱形,沒有木構樓閣式塔身而具備覆缽丘和粗厚相疊的高大的相輪,這明顯保留了較多印度、犍陀羅佛塔的造型特徵,然而北涼石塔上大多刻有漢地道教的八卦與星象符號,可見當時佛教仍然附會於方士神仙迷信的特點。
左北涼高善穆石塔,右北涼高善穆石塔
因為塔是佛陀和佛法的象徵,禮拜佛塔也就是禮拜佛陀和佛法,僧俗為禮拜的需要而建造各種大型佛塔的同時,還出資雕刻諸多小石塔,或施予佛堂或置於精舍,一則僧徒能以此觀經想佛,一則可以讓更多的信眾更為容易地禮拜。此外,不論大小,也不論以何種材質造塔建塔,其本身也是一種無上功德,文獻中這種小塔和北涼石塔一樣,都是為敬塔及求功德而施造的。
雕造於北魏天安元年(466)的平城曹天度塔同北涼石塔一樣,不具備內部空間,也是用於禮拜和求功德而造的石塔,不過其形制為一座九層樓閣形方塔,單從外觀上看,是座典型的漢式仿樓閣重樓佛塔。
曹天度塔身高約2米,塔剎殘高約0.5米,原藏朔州崇福寺
漢代盛行巫祝神仙思想,好仙者認為「仙人好樓居」,所以當時無論都城還是各地,都為求仙而建造了諸多高大的重樓式建築,漢晉間人視佛為西方列仙,作為佛及佛法象徵的佛塔,也就出現方形多層重樓的形制。
曹天度現存臺北歷史博物館,塔剎存山西朔州博物館
河北阜城東漢墓出土重樓陶樓,通高216釐米,邊長82.8釐米
曹天度石塔整體呈方形,各層逐次縮小,每層塔簷均作坡頂,翼角微翹,並完全仿木結構刻出簷椽與瓦壠等構件,曹天度塔是中國現存最早的樓閣式佛塔實例。
曹天度石塔
佛塔的興盛
隨著佛教的迅速而深入地傳播,佛教建築的興建也隨之越來越興盛,東晉十六國時期,佛塔除了信徒集資建造之外,國家統治階層和地方豪族也開始不惜重資興建,以示虔誠並祈求功德,佛塔的層數和體量開始有更大的發展。
據史料記載,名僧道安於東晉寧康元年(373)在襄陽創建檀溪寺造五層高塔,之後南朝劉宋在建康興建了七層莊嚴寺塔,而北魏於天安二年(467),在平城建造了七層永寧寺塔,文獻記載此塔「高三百餘尺,基架博敞,為天下第一。」
宋明帝於泰始七年(471)建湘宮寺,本打算建十層佛塔,結果沒建成,改為建二座五重塔,說明七層高塔已近當時技術極限。
大概五十年以後,建築技術才有所突破。熙平元年(516),北魏以皇室之力在洛陽終於建立起了九層永寧寺塔,南朝梁武帝在大通元年(527)建造的建康同泰寺塔,也高達九層,至此,建造高塔不但成為皇族貴戚、豪富大家之間爭奇鬥奢的一種方式,更是國與國爭勝的表現,佛塔的高度和規模也就隨之達到了驚人的地步。
北魏洛陽永寧寺塔遺址鳥瞰
楊鴻勳先生手繪北魏洛陽永寧寺塔復原圖
日本飛鳥時代建築法隆寺五重塔
佛塔的創作過程
南朝木塔的高度未必超越洛陽永寧寺塔,然而在建築技術以及結構外觀上,這些佛塔明顯要比北朝更勝一籌。但不管是南朝同泰寺九層塔、十二層塔,還是北魏永寧寺這樣巨大的塔,如果沒有沒有登峰造極的建築技術,沒有巨大人力和財力作支持,都是不可能出現的。
《南史》記有梁武帝曾發掘長幹寺塔下「龍窟」及舍利事,古人建塔時先在塔心位置的地下挖一小室,名「龍窟",用來藏納舍利及相關寶物。龍窟上立石磉,石磉又稱「剎下石」,相當於整座塔的奠基石,然後再在石磉上立木剎塔心柱。考古發現,印度古塔中舍利函都存放在高大覆缽丘的中心軸上下,其中心軸上或立好木柱,或者設置管狀孔洞,而漢地佛塔,舍利函已轉為深埋在塔心柱之下了,後世建塔設龍窟莫不安此形制,並稱龍窟為佛塔地宮。
法隆寺五重塔地宮及塔剎各部示意圖
古時建造大塔須先立中心剎柱,後再層層架設梁架,中心剎柱是最重要的木料,往往是直而長的貫通上下的巨材。由於巨材難得,又限於禮制約束,唯有社會上層能用,所以建造大型佛搭所用的巨大剎柱,只有靠皇帝特賜,梁簡文帝為王時建天中天寺,梁武帝特賜柏木剎柱,南朝木塔實例無一存留至今,然而日本法隆寺五重塔之中心剎柱即為此類巨材。
法隆寺五重塔塔心柱上部
法隆寺五重塔塔心柱下部
隨著建築技術的進步以及佛塔用材的改變,後世建造佛塔已不再使用木材剎柱,國內現存的古塔中,唯有建於唐代宗時期(766—779年)的河北正定凌霄塔,還保留有這種遺制。
河北正定凌霄塔塔心柱
南北朝時期的佛塔除土木結構和純木構之外,尚有磚石佛塔,並且出現了密簷結構,當時的史料中可見有十一、十五十七層佛塔的記載,但這些都是密簷塔,所謂密簷,指的是塔的外簷層數較多,塔身以上塔簷之間的距離極短,緊密相連,遠望層層重疊,很難輕易分辨層數,著名的河南登封嵩嶽寺塔,就是早期的磚砌密簷式佛塔。
河南登封嵩嶽寺
嵩嶽寺塔建於北魏正光四年(523),是中原真正意義上最古老的塔, 此塔高近40米,塔身平面為正十二邊形,中空呈筒狀。木料易朽易燃,以磚石為材的佛塔,相對更為堅固,不過因為沒有柱梁等結構,為求穩固,高大的磚塔只能採用加厚塔壁的方法,嵩嶽寺塔塔身為上下貫通的空筒,不過空筒空間狹小,而塔壁的牆體厚達2.5米。
嵩嶽寺平面及立面結構示意圖
第一層塔身之上用疊澀砌法挑出十五層塔簷
嵩嶽寺塔共十五層,第一層特別高大,以上十四層為密簷,逐層向內退縮並減低高度,不過各層挑出的磚疊澀出簷高度相同,由此塔身從下至上,磚簷的外端形成了一條優美的卷殺拋物線,所以尤為挺拔秀美,私以為塔的正十二邊形其實是圓形的摹化,而其層層密簷是北涼石塔層層相輪的演化,可見此塔尚存印度古塔的遺風。
北涼石塔及嵩嶽寺塔卷殺結構示意圖
佛塔在外觀上通常分為基座、塔身、塔頂三部分組成,南北朝時期的漢式佛塔與印度古制已有了極大變化,主要原因是兩地的政治社會、歷史文化不同,反映到具體的細節,則是佛塔的各個部分的比例、樣式及組合形式的改變。
嵩嶽寺塔
漢地的佛塔大部分還保留了印度古塔中覆缽、露盤、寶珠等部件造型,以作佛塔的特定標誌,但這些部件造型,在整座佛塔中所佔比例已大為縮小,又幾乎聚集在塔頂,佛塔的塔剎上裝置金屬質地的相輪若干重,在陽光下金光閃爍,所以古人形容其「灼灼金莖」。
古塔的相輪多為銅製,也稱為承露盤。其層數不等,有五層、七層、九層之例,《洛陽伽藍記》記載北魏洛陽永寧寺塔剎上有金盤十一重,登封嵩嶽寺塔現存相輪為七重,是宋初修繕時補造之物,而後世一些佛塔已將相輪全然省略,不過大多數都還保留石制和金屬剎杆,而這種石質或金屬剎杆的安置,又是造塔過程最為重要的一個關節。
立於塔頂的塔剎相比於塔身,體積要小得多,但卻是建造佛塔過程中的最大起重件。中古時期,即使中型佛塔的剎杆,都要達到一二千斤,而且往往要達到十幾二十米以上,在高層佛塔安置這樣重量和長度的剎杆,除了要有高超的測量技術防止安裝傾斜之外,更重要的是必須有相應的高空起吊工具和施工技術,也就是說要大型的起吊器械和腳手架一類的配套設施。
金屬塔剎結構示意圖
關於塔剎的安置,《洛陽伽藍記》有過記載,清楚寫著通過人力是無法完成的。
說明鐵質剎杆安置極為困難,而這段記載裡最重要的」四角起大高樓「和「轆轤絞索」,即安置塔剎須在塔的四周建立四組獨立的腳手井架,此外還須用滑輪一類的起吊提升工具,如若在一座高80、90米的佛塔上安置長重塔剎,那麼四周的腳手井架至少也要高達90米,這些腳手架本身的抗風防傾倒就是一項建築技術難題,何況要在這基礎上負載和起吊安置。
嵩嶽寺塔開券門四道通塔心室,室內原應有置像,今不存。底層十二面,每面砌出角柱和塔形佛龕並以磚砌出壁柱、壺門、山花蕉葉、火焰型券等裝飾,從外觀上看,這一部分是整座佛塔最重要的部分。
嵩嶽寺塔塔剎部分
這應指的是佛塔基座和塔身外壁均繪有壁畫,嵩嶽寺塔底層塔心設像,外立面裝飾繁複豪華,都是為了供信徒繞塔瞻拜以觀佛想佛。
嵩嶽寺塔塔身外裝飾部分
密簷式塔是中古時期最常見的古塔形制,這類塔的特徵除了層疊疊澀的密簷之外,還表現在下部第一層塔身比例尤大,並把佛龕、佛像以及門窗、柱子、鬥拱等雕塑裝飾都集中表現在塔身或第一層上,塔身內部往往都作實心處理,無法登臨。
北魏以後密簷式佛塔日益發展,裝飾由簡到繁,日趨富麗豪華,而這些基本特徵都未改變,大多數遼代時期佛塔可作代表。
朝陽遼塔
北朝除嵩嶽寺塔外, 密簷式佛塔之外,樓閣式佛塔最為常見。以後千餘年,密簷塔和樓閣式塔成為中國佛塔最流行的兩種形制。
黃華堂遼塔
相比密簷塔,樓閣式塔的層數大都不超過七層,其塔身為從下向上斜直收分,各層出簷的外緣連線呈一直線,此外樓閣式塔的塔身表面通常隱出柱、枋、鬥拱等木構件形象,現存最著名的樓閣式佛塔為長安慈恩寺大雁塔。
大雁塔民國舊影
隋代有確切紀年的實體塔只有山東歷城神通寺四門塔,此塔通體石構。方形平面,通高15.4米,塔身6.6米,面寬7.4米,簷部挑出疊澀五層,塔頂以二十三層石板層層疊澀成四角攢間錐形塔頂,石質露盤、山花、蕉葉、頂輪寶珠構成剎部。塔四面正中開券門,內有中心方柱,佛像靠柱身四面設置,整座佛塔方直穩正,以質樸取勝。
濟南神通寺四門塔民國舊影
唐代留存至今的佛塔有不少,但無一是木結構。從間接資料可知,當時建造的佛塔主要都是木結構,只是不利於久存,今人無幸見到而已,磚石建仿木結構樓閣式唐塔,重要實例為高宗總章二年(669)的長安興教寺玄奘塔,而密簷式磚塔,嵩嶽寺以後將近二百年都無實例遺存,景龍年間(707—709)的長安薦福寺塔,也就是著名的小雁塔,是目前所知最早的唐代密簷塔。
東晉南北朝時期的多重高塔並不供人登臨,當時的文獻中也不見登塔的詩文記載,因為有大不敬之嫌,崇佛禮佛只在下層塔內禮拜,胡太后登塔或為創舉。
塔若要可登臨的作用,那麼對塔的結構、階梯、走道,甚至是門窗開口方式和大小等都要有所要求,塔的平面形式和結構方式也就要隨之變化改進,如須將塔內的樓層、樓梯儘量建造得寬闊以便佇立和攀登,門窗開門須儘量寬敞,六角形、八角形的形制開始普遍,因為相對方形佛塔,多邊形可以增加更多的方位視野,甚至在塔身之外設置平坐形成可以環繞的迴廊,登塔者可以藉此可以走出塔身遠眺,以磚塔為例,建塔者往往通過磚疊澀出挑出塔身平臺,再加以木構勾欄以成為塔身外廊。
磚塔疊澀出挑平臺結構示意圖
由於磚石材料受壓強度高,相比木構更不懼水火雷電,磚石佛塔只要底層塔體厚實,有局部損壞也無傷大局。
陝西二龍塔
不過磚石佛塔在砌體的抗拉、抗剪能力上,卻有致命弱點,地震對佛塔一類高大磚石結構體造成最大的破壞處,往往是磚塔門窗開口集中的部位,因為這個部分是砌體強度薄弱的地方,彭縣龍興寺塔為唐代曾經重建,據《彭縣誌》記載,乾隆年間地震導致「塔頂四裂,勢將傾圯,卒不墜。」嘉慶、光緒、民國年間各倒塌四分之一,之後只剩西北角矗立,而其斷裂處,正是各層門窗所在的中軸位置。
為解決這個弊端,佛塔往往建造成六邊形或八邊形,在增加了抗風面的同時增加了底面積,此外為避免使薄弱環節集中在磚塔砌體每一面的中軸線上,佛塔各層門窗開口往往進行逐層錯開處理,所以在宋以後,八角形平面取代方形平面成為佛塔形制的主流,如蘇州雲巖寺虎丘塔、杭州六和塔等著名佛塔。
在抗震方面,毫無疑問是成熟的木構建築為好,偉大的應縣釋迦塔高達67米,這座世界上最高的木構建築歷經千年而完好,是世界建築史上的奇蹟,來日有專篇詳說應縣釋迦木塔,所以這裡暫且割愛,限於篇幅,其他唐宋元明清諸多古塔名塔也不再詳論。
山西應縣佛宮寺遼代釋迦木塔
塔在印度最初用於藏納舍利,作為佛與佛法的象徵物。傳入中國後繼續保留固有的內涵之外,還派生了護法鎮邪、登高瞭望、導航引渡等作用。
因為用材和形制千變萬化,其本身又成為了名勝風景,是中國古代僅次於宮殿的重要建築物!這一幢幢深奧、奧妙複雜的建築,都是這是那些從未經過現代科學開化的無名工匠創造的,在彰顯我們古人非凡才智的同時,已遠遠超過了宗教本身。成為人類最珍貴的財寶,值得我們一次次地欣賞,更值得用一切形式讚嘆和愛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