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度衰敗湮沒的豫園,新中國成立後一次次得到整治、修復、重建和維護,歷史和現實終於接筆。「奇秀甲於東南」的一代名園如枯木逢春,再續輝煌。尤其是自上世紀80年代開始,豫園聲名日隆,許多人不知有城隆廟而只知有豫園。
今日的豫園已不只是一座園名,它成了一個品牌,豫園商城、豫園旅遊股份公司、豫園街道。不少單位或機構都用「豫園」冠名。與此同時,它又成為上海的一個地標,不管什麼場合,只要一提起豫園,人們馬上會想起南市老城用那一片充滿盎然古意與現代氣息的土地。在那裡每天都有許多外地人、上海人,還有外國人,彼此各求其樂。城隍廟香燭繚繞,商城裡生意興隆,豫園裡遊人如織、園一像園,廟一城廟,市一像園雨城,三者渾然一體,構成盂聲中外的豫園旅遊區。農厚的本土文化、民族文化、民俗文化、市井文化,相容並存,成一大景觀。
這裡,有必要提及豫園與商城的關係。種種文化現象並存,很大程度上通過商場的經營表現出來豫園周邊的店鋪商販究竟始於何時,很難考證確切的年代,大體的時間在清道光、威豐年間。隨著園林景物的荒廢,空地日多,小商小販,江湖賣藝之流有了生存的空間。再後來園景進一步遭到破壞,許多地方成為瓦礫場,又給商、藝人提供了發展之機。日積月累,終至城市。
簡而言之,先園退而後商業進,到清同治年間,廟市與豫園舊址已連成一片,清人王韜在其《源雜誌》中所記的狼園,已完全商場化了「園中茗肆十餘所,蓮子碧螺、,芬芳欲醉。夏日卓午,飲者雜遇。」「茶而外,設肆物者又百餘家。隙地雖多,絕無一卉一木,堪以怡情,園林幽趣,蕩然矣。」一句「絕無一卉一木,堪以怡情」,讀來不免心酸心碎。到解放前タ,豫園已被大多數人忘卻、人們記住的是老城隍廟、以及它的茶樓廟會、商鋪小吃、梨膏糖、五香豆、拉洋片,還有花鳥蟲魚和測字算命。
今日的豫園商城非昔日商場可比。古園起死回生,聲名遠揚,大眾心目中,「老城隍廟」漸漸被「豫園」所取代。原商場幾經改造,在改革開放的年代成了「像園商城」,數百家大小商店,近兩萬種商品,形成「小,土、特、多」的經營特點。「小」者,指以小商品為主:「土」者,指各地土特產;「特」者,指特色商品,「多」者,指品種花色規格多。其中不少商品有鮮明的中華民族風格,附著著傳統文化)內涵、代表了傳統文化的一個分支。比如、飲食文化、民俗文化、定教文化樂文化,等等。於是、中國人出訪,少不了到這裡選一些小禮品送給人:外國人到上海旅遊,也要到這裡挑一些小几帶回去留作紀念,在這些小禮品、小玩藝兒身上,有深深的中國烙印,成為中華文化的象徵。
和廣義的豫園商城多元化文化不同,狹儀的豫園園林,傳承張揚的始終是傳統文化。今日的豫園,沒有時尚的器,酒樓、咖啡吧不見蹤影,也沒有像海上其他公園那樣,放著音樂跳交誼舞,叫著拍子練健美操,園中是那樣的怡靜悠然,濃農的古意飄西在各個景區,催人發古之思情,陶辭於詩情畫意的美景之中。這樣的遊覽真正是修身養性,是吮吸傳統文化的精華,達到審美的最高境界。
中華文化,首推詩、書、畫,文人相聚,少不了談詩論畫,潑墨揮毫,暢抒篇章再豪情。豫園自建成起,書畫家聚會、切磋、展覽就形成傳統。清道光年同豫園就有書畫會組織團體,吳昌碩曾任會長。光結年間,任伯年、蒲竹英、虛谷和尚等,以豫園為點創作書畫。同治年間、書畫家股某的父親在豫園創辦飛丹圖,既作為收購併銷售書畫的營業部,又供書畫家集會、交流、創作與住宿。一代上海畫派的重要人物政綺、吳酒、任能、任、任伯年、吳昌碩都經常出人飛丹閣,任伯年的不少畫作均有「作於飛丹圖」的題記。
1960年、市、區兩級文化部門先後請沈尹默、郭紹虞、豐子愷、吳胡帆、謝稚柳、王個簃、賀天健、唐雲、程十髮、朱屺瞻、吳青霞等當代書畫大家30餘人到豫園賦詩作畫。直到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前,每年二三次的書法家聚會活動,從未間斷。1976年10月粉碎「四人幫」、這樣的活動復又開始。劉海粟、謝稚柳、唐雲、應野平、田恆等50多位書畫大師幾度到豫園參加雅集聚會,留下了一批珍貴墨寶。1979年,得月樓再次成為書畫樓,綺藻堂中陳列著只供鑑賞的名家作品和可供出售的書畫新作,還不時聘請知名書畫家親臨現場一展身手,讓中外書畫家們聯誼在來豫園收藏甚豐,除原有明、凊精品外,另收有一批現當代作品,兩者總計2000餘件,這使它有資本不斷舉辦各種書畫展覽、畫家雅集、學術研討、出版畫集等活動,以此推動海派書畫的興盛,為譜寫海派書畫藝木新篇章再作貢獻。凝聚中華文化的深厚底蘊,為中華文化發展繼往開來、這是今日豫園文化的根本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