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鐘醒來睡不著,補寫昨天因勞累沒有完成的路書、謀劃今天的行程。完事起床收拾,頭昏昏沉沉拿東忘西,半天理弄不清。迷迷糊糊四點半出發,經撫松縣到長白山西坡景區。
出城上G201沒跑多遠,疑疑惑惑覺得準備買門票的錢落到酒店,匆匆折返。沒走幾步又想不會吧,還是別回去了,可心裡總是不踏實,情緒很不好。後來認為是沒有休息好神經過敏,經常在外跑,不用腦機械操作,也不會出這麼大失誤。
白山市到撫松縣國道很好走,進山後就我一人在原始森林裡穿來繞去。霧氣蒙蒙、松濤滾滾、空氣新鮮,騎行愜意,很快從百般糾結中擺脫出來,滿嗓子喊起了永不著調的歌曲。
這已經成了一個毛病,天涯孤旅遇到好的景致,心境大亮,情不自禁地放聲吆喝。歌詞沒記住幾句,調子也不成調子,想起哪句來就無休止循環,旁若無人、如痴如醉、瘋瘋顛顛,仿佛人生到達了高潮。
路過一個叫夾皮溝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林海雪原》裡寫的那裡。公路左手幾戶木板屋,應該有人居住。遠望炊煙嫋嫋,到近處家家關門閉戶,街上也未見人影。
四周是高高聳立的大山,密密匝匝、無邊無沿的林海是真的,莽莽蒼蒼的雪原因正值盛夏卻是不可能看到。周遭幾十裡不見人煙,寂靜荒涼得讓人害怕。英雄楊子榮手持二十響盒子炮、身穿老虎皮的英雄形象,不時在腦子裡閃現。
過撫松縣向南不遠,就是長白山天池西坡遊客服務中心所在地東崗鎮。去天池參觀可以在遊客中心坐擺渡大巴,也可以自己想辦法走三十公裡到西坡景區,再坐擺渡車進山,票價是一樣的。
起初我想直接騎行到景區,再乘景區車去天池,後來在工作人員的勸說下改了主意,正好身體不太舒服,坐擺渡車省些氣力。找地方停車,帶上雨衣匆忙進大廳辦理進山手續。沒想到車鑰匙忘了取下來,下山才發現這個情況。
多虧玩的時候沒有覺察到,若在山頂天池想起這事來,那是要急死人的,還怎麼有好心情玩?謝天謝地沒有早知道,謝天謝地座駕行李沒有遺失。看來這裡的治安很不錯,給西坡遊客中心點個讚,祝他們長治久安、財源廣進吧。
買票時被告知因山上雨霧大天池不能去,只能在鴨綠江峽谷等其它景點玩。我突然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天旋地轉、如墜深谷。要知道這次萬裡東北行,放第一位的就是看天池,這也是我近十餘年都在策劃的旅行目標,昨晚還因看攻略幾乎一夜無眠。
我麻木地癱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不知所措。工作人員了解到我是幾千裡騎摩託來長白山,趕忙跑來安撫,再次打電話和山頂核實。消息成了模稜兩可,說雨霧散去也許能上,那就等等看吧。
因今天計劃北上敦化,路途遙遠,半個小時還沒有音訊,決定放棄走人,等有機會再來碰運氣。臨走去售票窗打探,服務員招呼快買票,說不下雨了,趕緊上。頓時感覺運氣好到不得了,急忙210元買票,登擺渡車出發。
車上聽有鄉音聊天,感覺好親切。幾天辛苦跋涉,事故不斷,真有點想家。他們中間也有自駕愛好者,西藏都去過了,共同話題聊得很熱乎,互相叮嚀出行平安。
長白山景區原始森林,不如白山市到撫松縣峰巒上的高大稠密。兩千多米的天池頂,植被不太好,幾乎寸草不生,這和其它地區海拔三千米左右鬆軟厚實的高山草甸完全不同,不知是什麼原因,按說這裡的氣候條件更好一些,更溫潤一些。
因一直下雨不讓上山,汽車中轉站堆了好多人,摩肩接踵。此時一解禁,人群沿著一千多臺階的木質步道向上湧動,擠破了頭。天池邊根本無法立足,胡亂照幾張相走人。
山頂風大,我穿了雨衣沒什麼感覺,大多數人準備不充分,冷得瑟瑟發抖,但還是相互擠在一起不肯離去,欣賞這難得的景致。
天池視覺略顯圓形,因觀景臺隔斷遠,只是看到一片亮亮的水窪,霧氣蒸騰、水天一色,照相機鏡頭稍有上抬就不能準確對焦,取個全景、好景十分困難。對面朝鮮那邊,山峰若隱若現,充滿神秘氣息。
下午兩點出山後北上敦化,但因疲累沒有完成任務,五點半大蒲柴河鎮休整,全天行程三百七十公裡。
公路因暴雨衝擊有較大損壞,騎行很不順暢,但路兩邊全是林場,植被、空氣非常好。路上基本沒有九十五號汽油可加,只好九十二號湊合,害怕車子出毛病。
撫松縣出來找不到北上國道路口,先是差點誤上高速,又在修路的轉盤處逆行,與急駛而來的計程車打個照面,有驚無險,真是毫無意識的致命失誤。再加上鑰匙遺忘,看來今天頭腦不清爽,疲勞的原因,應該休整兩天恢復下元氣。唉,孤身在外,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