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最讓我留戀的地方是哪裡,我會毫不猶豫的說,是我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
田頭跳躍的油蟲,新耕翻過的田土,晶瑩的露水還未散盡,晨風夾帶著泥土的氣息、初晨的微熱,拂過這片土地。農忙的人兒背著鋤頭,推帶著種子,攜著孩童,或絮絮不止,或掩言輕笑,或責備謾罵,或大步前行趕著這並不漫長的田路,聊著昨晚的家常,訴著今晨的抱怨。
東方天際,尚未看到初日飄升卻已紅光漫天,不似夕日離別,柔和生機,宛如新嬰初降。也不過漫紅三五分鐘,彤色的晨日便破雲而出,露出了芽狀的輪形,輕跳著,躁動著躋身雲外,向這片土地輕灑著晨光,柔和而且舒適。田裡奔跑的孩童,揮舞這手中的枝丫,模仿著,比劃著,好似這田地就成了他們的王國,忙碌的人兒便一邊謾罵著孩童的調皮,一邊揮舞著鋤頭,播灑著田種。
也不過一刻兩刻鐘的時間,田裡忙著的人便有了遠近的差距,家眷多的已忙完了小半邊地,人少的卻還在匆忙揮舞。「二嫂,你家猴子呢,怎麼就你自己在這忙和」「別提那崽了,一早就急忙跑了,叫都叫不住,看晚上回來能給他飯吃」…聊著,鬧著,忙著,晨日就已蛻去了溫潤的紅裝,金色的焦陽顯露出本有的威嚴。一早的忙和,焦陽的照耀,剔透的汗珠再也隱匿不住,滴落下來,融入了泥土。 「三嬸,你家二崽來給你送飯了」「來吃點」「不了嬸,我們這邊就快完了,趕緊叫你家小崽吃飯吧」小傢伙滿手泥巴的就去抓飯,馬上就被提了回去,又是一頓謾罵,拉著到河邊洗了手,才開始吃飯,油條,饅頭,一點黃瓜一盤鹹菜,一大杯涼開水……
晨日散盡,灼熱噬食了初晨的溫和,耀武揚威,忙碌的人們持著鋤頭,推著車子像來時一樣,交談著,謾罵著,向家趕去,只不過汗水濁溼了衣衫,臉頰、發端還有尚未滴落的汗珠,田裡像初晨一樣平靜,散著泥土的氣息,只不過現在的土地滿懷著希望,孕育著生命,等待著種子的發芽,成長……
我熱愛這片土地,熱愛田頭的油蟲,奔跑的孩童,消散的露水還有忙碌的人們,我熱愛這片土地,這泥土的氣息像母親一樣。
我熱愛的這片土地,不僅僅因為它是故鄉,更是養育著這一輩人的食量,他們目送了遠方打工的親人,這片土地也就成了他們為這個家努力的方向,口中訴說著勞動的辛苦,手中的鋤頭卻從未停歇過,就像親人總是說最狠的話,做著最暖心的事。
我熱愛的這片土地,漸漸的變成了回憶,現在的孩子,留戀於城市的喧囂,電腦的誘惑,已經認不出油菜花盛開的美麗。蒲公英吹起的那是夢想,看不到田園犬土地追逐的打鬧,聽不到田頭地呼喚。
我熱愛的這片土地,紙飛機會從落日的餘暉下緩緩飄過,承載的老一輩人的辛苦,承載著寄託,承載著你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