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生蠔是宵夜的好選擇,價廉味美,可佐蒜蓉或辣椒醬。看蠔肉在炭火的烘烤下嗞嗞作響,蠔汁沸騰,煞是誘人。在南國的夜空下,喝著啤酒,來一兩打烤生蠔,口欲和心情都得到滿足。
在莫泊桑的小說《我的叔叔于勒》裡,吃生蠔是有身份的象徵,他對吃牡蠣的描述實在太深入人心了,以至很多人忘記,其主題是在表達下層民眾人生的艱澀。在廣東,蠔不能算最金貴的食材,大多數人只視生蠔為最有滋味的食材。
十多年前的那個晴朗周末,在廣州海珠區兜兜轉轉之後,我們來到小洲村。小洲村被稱為廣州最後一個具有嶺南水鄉特色的地方,在這裡,充滿矛盾的事物被歷史不經意地糅合在一起。也許那是小洲村最後的平靜時光,此後,這裡迎來喧囂的人群。
生蠔
蠔殼屋是村子裡最奇特的建築。蠔殼是從沙堤裡就地取材的,將其以兩兩並排的方式組合,再拌上黃泥砌成牆壁。蠔殼屋至少有四百年的歷史,它們是嶺南「滄海桑田」的見證物,證明小洲村所處的地方在遠古時代曾經是一片汪洋。
經年累月的風雨侵蝕,蠔殼全部外露,獨特的紋路和坑坑窪窪的整體外表,令觀者有特別震撼的感覺,並從中體會到村民的古老智慧。他們住在如此天然的冬暖夏涼的屋子裡,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捕魚生活。這一切似乎都像這最後的岌岌可危的蠔殼屋一樣,最終只能成為城市記憶的一部分。
小洲村的蠔殼屋
「以其殼累牆,高至五六丈不僕。」這是《廣東新語》對蠔殼屋的記載。屈大均形容當時的蠔殼是多不可窮,「今掘地至二三尺,即得蠔殼,居人牆屋率以蠔殼為之,一望皓然」。
蠔殼多到可以用來當作建築材料,說明珠三角地區的人們喜歡吃蠔,而且蠔的數量驚人。據老一輩的廣州人說,幾十年前的珠江邊上,蠔殼還是隨處可見的。如今偶爾可見有餐廳用蠔殼裝飾,讓人浮想聯翩。
廣東沿海都產蠔,養蠔業是廣東的一項經濟產業,蠔田的存在也是由來已久的,尤以珠海的養蠔業最早實現產業化。鹹淡水交界的水域最適合蠔生長。因為生長環境的因素,中國沿海所產的生蠔多是煮熟食用的。蠔的生長過程非常壯觀。《廣東新語》的記載道:「蠔,鹹水所結,其生附石,磈礧相連如房,故一名蠣房。房房相生,蔓延至數十百丈,潮長則房開,消則房闔,開所以取食,闔所以自固也。」蠔是海洋恩賜給我們的食物,汙染少的海水才能產好蠔。
炒生蠔
蠔本名牡蠣,也有寫成「蠔」的。長得小的蠔又稱為珍珠蠔,古書中寫成「真珠蠔」。有時吃蠔會有咬到沙礫的感覺,其實那是蠔珠的顆粒——未成形的珍珠,但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不大。
一般蠔要養殖一兩年後食用,肉質才夠豐腴;如果達到六年以上的,可稱為「蠔王」,不僅肉飽汁滿,而且甜香味積澱得厚重,能在舌尖上體驗到海洋的韻味。
蠔烙仔
來不及新鮮食用的蠔可以醃製曬乾成蠔豉。製法分為熟曬和生曬:將蠔肉、蠔汁一起煮熟,再將蠔肉烘乾或曬乾,得到的就是熟蠔豉;將蠔肉直接曬乾,便是生曬蠔豉。煮蠔時所得的蠔汁是極其美味的調料,濃縮後就成為蠔油。1888年,珠海誕生了一家蠔油莊。蠔油的產生看似偶然事件,卻有其必然性。
蠔豉的粵語發音諧音「好事」,所以蠔豉是廣州人春茗菜式裡必不可少的原料。通常用來搭配豬脷,即豬舌頭。蠔豉發好後煨入味,豬脷滷浸好後切片,兩款食材組合成好意頭的「蠔豉大利」。
蠔肉可以以煎、炆、蒸、炒、炸、煮、焗等方式入菜。清蒸生蠔最見原味,蠔粥甚是鮮美,姜蔥炒生蠔是家常食法。廣東潮汕地區最馳名的小食有蠔仔烙,是將蠔肉與薯粉拌在一起煎香。
烤生蠔
烤生蠔是宵夜的好選擇,價廉味美,可佐蒜蓉或辣椒醬。看蠔肉在炭火的烘烤下嗞嗞作響,蠔汁沸騰,煞是誘人。在南國的夜空下,喝著啤酒,來一兩打烤生蠔,口欲和心情都得到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