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趟水鄉古鎮之旅過程中,許大多朋友推薦去木瀆古鎮,當我背著行囊,在漂雨的黃昏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踏水而入時,雨水補充河水,木瀆有些麻木,心裡頓時有一絲失落。但有些底蘊較厚,底氣十足的場所,外表總不顯山露水,甚至有些寥落。
我從朱家角輾轉五趟車,在五小時的雨途中趕來的。連客棧民宿也掩門避雨,同時也避了我尋宿的目光, 微涼秋雨下的木瀆古鎮有些孤清。
冒雨踏入古鎮山塘街一段後,還不理解為何朋友會向我反覆推薦木瀆,不小的雨點把行人肅清,與其他古鎮的熱鬧夜色反差好大。
木瀆古鎮連蘇州當地人也少提的,難道外地的我們與當地的他們有如此大的審美距離?當地人可能有些麻木了。我到了九個古鎮,這壓軸的第十個江南古鎮,是否也有些審美麻木?我自問九個外表相同、內涵各異的水鄉古鎮不會令我過早麻木。木瀆雨中悽清的一幕倒讓我有些蒼涼,蒼涼不是來自天雨路溼,門庭冷落,而是來自眼前的人跡稀少,孤燈隻影,期望古鎮明天的「內涵」為今晚的悽涼補補妝。
一大早,我獨自在木瀆古鎮沿河的山塘街,向虹飲山房靠攏。
過了西施橋
迎來御茶坊
御碼頭似乎經過警戒清場,還原三百多年的肅靜戒備,乾隆皇帝由此棄舟登岸,浩浩蕩蕩地跨入岸邊這座「江南行宮」。身邊還有後人都熟悉的劉墉,紀曉嵐,和珅等一品大員。乾隆從40歲到73歲23年間居然來此山房六次。給後代留下六下江南的佳話。
虹飲山房因為門對香溪,背靠靈巖,「溪山風月之美,池亭花木之勝」遠過於其它園林,所以乾隆皇帝每次下江南遊木瀆的時候,必到虹飲山房,在這裡遊園、看戲、品茗、吟詩,直到夜色降臨,才依依不捨,順著門前的山塘御道,返回靈巖山行宮。因此,虹飲山房在當地又被稱為乾隆皇帝的「民間行宮」。
虹飲山房的主人徐士元是個落第秀才,一生不慕功名,惟喜居家讀書。他還有個嗜酒的癖好,常和朋友在園中詩酒為樂,而且酒量極大,號稱「虹飲」;又因宅園毗鄰虹橋,「虹所飲者,橋下之香溪也」,虹飲山房之名由此而來。
沒有鳴鑼開路,不用肅靜迴避,當日開門時只有我一人踏入虹飲山房。在慢慢瀏覽,細細閱讀,我讀出這小鎮產出多位進士,名氣最大的是範仲淹,範仲淹的十七世孫範允臨是明朝萬曆年的進士,這是遺傳基恩的潛伏。
成績最好的畢沅(1730-1797),字纏蘅,乾隆二十五年(1760)進士,廷試第一,狀元及第,授翰林院編修。
在木瀆還有故居的是馮桂芬(1809—1874),字林一,道光二十年進士,授編修。他是榜眼,如果說是林則徐的學生,大家就會好記了。
虹飲山房存掛著劉墉的「程子四箴」題字,提醒官員們效忠朝廷。
除了乾隆這九龍寶座外,木瀆聖旨珍藏館裡陳列著清代十位皇帝即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嘉慶、道光、鹹豐、同治、光緒、宣統的二十道聖旨。
虹飲山房戲臺
劉墉兩次下榻在二樓,樓下一片荷塘。
虹飲山房曲徑通幽。
木瀆古鎮最大的院落是嚴家花園,比虹飲山房面積大幾倍,房子也多幾座。也出過嚴家淦這麼位民國臨時工總統,但無法動搖虹飲山房的至尊等級。
嚴家花園嚴家淦孩童讀書之所
嚴家魚池,池魚思故淵。
嚴家曲廊
嚴家小橋曲徑
嚴家滿洲窗
榜眼府第
榜眼馮桂芬故居大堂
榜眼府第後花園。
古松園,蔡少漁舊宅。後園有一株明代羅漢松,蒼翠虯勁,姿態優美,古松園即因此松而名。
有了以上四座不凡的大院 ,院宅曾經流動過的非凡人事,木瀆古鎮也就不麻木了,四大重彩濃濃地補上古鎮雨中的淡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