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的兼職還是做保安:
這幾天在新的地方做臨時保安,第一天兼職頭的微信沒有及時回復,電話也沒有接聽,我以為對方是個騙子,到了很晚才給我發工資,他稱自己白天手機靜音了,有事處理,晚上回來才發現我要工資的信息,這當然是他的說辭。有認識他的人,也是經常做臨時保安帶隊的,或說他為人不行,或說他為人不錯,有誹有譽,我沒見過其人,是好是壞也是道聽途說。不過對方什麼人品,其實和我沒什麼關係,只要每天能兌現我的工資,他的其他瑣事都和我沒有關係,我又不是他幫派裡的人,他們成王敗寇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想入夥。對這些從事臨時保安的人,我還是要提防一下,之前遭遇一個男兼職,第一天跟我暢談佛書和佛理,第二天他就原形畢露,原來他喜歡男人,還對我暗示約會。前段時間也是做臨時保安,巡邏完後便到指定的地方休息,那些一塊休息的兼職們,都在議論拆遷的活,問哪裡什麼時候要人,說哪裡出事了,誰結錢爽快,誰給錢拖拉。其中還有幾個見人就問有沒有專門做拆遷的保安工作群,也過來問我,我看不慣這些做拆遷的人,覺得是在助紂為虐,我不會去幹這活,一是危險,二是錢少,三是怕晚節不保。
新兼職的環境並不樂觀,我的崗位是被安排到大堂,這是一個死崗,一不留神就會犯錯,可以說是草木皆兵,風聲鶴唳,老隊員都習慣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工作跟做賊一樣。保安是物業外包給他們的,這家保安公司我也沒聽過,如果是像房地產的保安,那就知道了,比如萬科、陽光城、中庚、世貿等。大堂一點也不自由,不能交頭接耳,不能玩手機,不能大聲說話,不能打瞌睡,吃飯還規定早吃,許許多多的規矩讓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也難免氣憤。物業的管理層會來監督保安工作,大樓公司的管理層也會監督保安工作,特別是針對大堂的幾個保安,一見不對勁,就氣勢洶洶的上來謾罵,教訓,而且說話很難聽。之前換了很多保安,基本都是做臨時的,前一個保安覺得很煩人,覺得被限制自由,幾次申請離職,一看到我來了,他很開心,反覆說了自己都不想做了,似乎,有人取代他是他的解脫。這幾天我是深有體會,一天12小時,每天五點半起床,天還沒亮,出門的時候還能聽到雞叫、狗叫,城中村的路上冷冷清清,人煙稀少。晚上我又不習慣早睡,我要看書,看電影,或是寫東西,人生苦短,我已經被消耗掉半生,留下的時間不多,所以我很想挽留一些時間給自己。
看到光陰日復一日的浪費,我很心痛,可再心痛又能如何,底層人就是這樣,做什麼都是舉步維艱,底層人但凡有什麼追求,真的是萬劫不復,人間煉獄,一舉一動都是陷入沼泥,到處都是羈絆。現在出人頭地不是看素質,靠能力,而是看關係,靠背景,素質和能力是一回事,能力和機遇又是一回事,很多人有能力偏偏沒有關係,一些人有關係,所以不需要自己有能力。讀書人都知道南宋有個嶽飛,他就是一個底層,靠出生入死的軍功而起,結果遭到韓世忠、張俊等軍閥嫉妒。閩人拉幫結派,驅逐良善,古往今來都很瘋狂,像蔡京就把元祐黨人一網打盡,甚至一些和元祐黨人沒有接觸的人,只要覺得和自己格格不入就誣陷他們是元祐黨人,一併驅逐,直到南宋初期,趙構才為元祐黨人昭雪。更恐怖的還是明末洪承疇,崇禎委以重任,臨危受命的洪承疇結果兵敗被俘,沒有死節倒也罷了,投降滿清也沒什麼,卻不能勸阻滿清濫殺無辜,對百姓被殺不僅無動於衷,還積極引導清兵南下,清兵一路燒殺搶掠也是無動於衷,最著名的便有揚州十日,少年夏完淳也是死於洪承疇之手。
工作環境最難熬的就是中午,容易發困想睡覺,每天都覺得像是心力交瘁,疲憊不堪,如果允許幾個保安坐在一塊,說說話,還可以消磨時間,可物業特意把幾個保安分開各坐在一個角落,又不讓玩手機,那麼12小時真的是度日如年。大堂還有物業的客服,保安有什麼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也會去匯報。就說今天,我拿手機在桌子上充電,那女客服看到了就不高興,把插板直接放到地上,可平日她自己都充習慣了,昨天她看了我手機裡的詩詞,特意拿起來看,傍晚知乎帳號就被封號了,不知道她操作了什麼,我不相信福州,當地在扼殺我文藝激情方面是不擇手段,窮兇極惡,都很團結。據說幾個管理層都是睚眥之怨必報的小人,我見到這些人,確實是看不到慈眉善目,倒是一臉兇像,一看就不是善人。其他人都是做長期的,只能忍氣吞聲,任人宰割,或者說他們已經麻木不仁了,我是做臨時的,如果對方欺人太甚,我或是當場就走人,或是頂嘴,我可不是他們任何人的僕人,附近有個湖,難道他們把我丟入湖裡,謊稱我是自殺。
本來就因為從小到大的經歷,厭惡這座城市,厭惡戶籍地和這裡的人,長期工作被破壞,也就顛沛流離,無法存夠錢遠走高飛,離開這個從小到大帶給我噩夢的省份。自己的出生是無法改變的,難道要像電影《信條》那樣,回到過去,把親父親打一頓,讓母親嫁給好人家,想想我只要家庭環境好點,我現在也不會無家可歸,也不用生活在絕望和恐懼當中,我就可以理直氣壯的讀書,愛好文藝,更可以遠離像福州這樣的腐爛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