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石板路,千年金剛碑。」
小橋、流水、人家,古樹參天,這是位於北碚嘉陵江邊的金剛碑給人的第一印象,也是不少重慶人的成長記憶。上個月,金剛碑核心區的修繕工作正式啟動,不少市民都非常關注,也有些擔心:是修繕還是大拆大建?金剛碑古村修繕之後是否也會隨之打造成旅遊目的地?這些被收藏在山間的巴蜀建築能否保持原真?未來的金剛碑又會是怎樣?
今日(11日),記者首次走進金剛碑修繕現場打探。項目負責人表示,金剛碑修繕將保存原有的街巷格局,所有巴渝民居修繕將修舊如舊,儘量做到頂不落地,青瓦上草不落地,連青苔都保持原貌。據悉,金剛碑古村落核心區有望明年8月竣工,整個項目2020年完成。屆時,還將恢復輪渡、修建索道,與張飛古道等相連。
僅保護青苔就準備了10種方法
通過一條3米寬的水泥路,記者走進「藏」在兩山之間的金剛碑古村落。
不同於一般施工現場的喧囂,在金剛碑姚家大院修繕現場,工人們小心翼翼地清理著大院內腐朽的木頭和垃圾,大院的正堂大廳用腳手架支撐。現場的負責修繕的山西古建築集團工程有限公司相關負責人杜增升告訴記者,修繕均使用原材料、原工藝、原做法,儘量多地保留原構件。
「姚家大院是典型的清代巴渝木質民居,由於年代久遠,木質的橫梁和柱子逐漸出現傾斜和下沉。」杜增升說,為了儘可能保護建築的原有結構,做到房頂不落架,保持建築本身的味道,修繕時採用的拉索、楔子等工具將變形的橫梁逐漸拉回原位,在文物修復中成為牮正,「每天校正過來幾釐米,完全拉回原位要持續幾個月甚至更久。」
杜增升說,姚家大院的正堂大廳不會改變它原有的面貌和結構,對柱子腐朽的部分按照原材料原工藝補接,腐朽面積超過柱子1/6的才根據情況進行更換。
金剛碑項目運營負責人鄧松告訴記者,金剛碑修舊如舊不僅針對8處12棟文物,所有巴渝民居都要保持原汁原味,做到屋頂不落地,房屋青瓦上的草也儘量休整後保持原狀,地面石板上的青苔也儘量保留。鄧松透露,針對青苔,他們利用黃豆面和有機肥結合,已經想出了10種保護方法。
恢復城門洞,還原建築原來功能
金剛碑古村落核心區原有建築13000平方米,經過多年閒置和風雨侵蝕,如今只剩下不到7000平方米。鄧松透露,經過半年多的建築考古、歷史照片還原和文史資料參考,在修繕過程中,對原有的巴渝民居進行原地還原,再現金剛碑作為水陸交匯碼頭的繁華。
記者在現場看到,工作人員正在對金剛廟城門進行挖掘。金剛廟城門緊鄰河邊,據介紹,在金剛碑繁盛之時,商旅往來,客人下船後經過這扇城門就進入金剛廟。通過考古挖掘和史料印證,明確金剛廟為清代財神廟,也是七幫會的會所,形態兼具寺廟及戲臺的風貌特徵。後來,該處又改成學校,城門被封堵。
鄧松說,所有的建築都要恢復原有的功能,展現一個動態的金剛碑。「這道老城門以及財神廟要恢復出來,同時,民國的古戲臺和後來的學校功能我們也要展現出來。以後大家來金剛碑,枯葉了解金剛碑每一處建築的歷史。」
「古村落的保護難度遠遠超過重建,我們希望通過對金剛碑現有的空間進行梳理,找到以前舊的使用脈絡進行還原,把一個原滋原味的記憶中的老金剛碑呈現給大家。」鄧松說。
通過輪渡索道與張飛古道、二巖形成環線
「為保持傳統風貌區的場地空間秩序和肌理,我們主動把容積率從0.6調整為0.4,為保證運營的統一和可持續性,把其中住宅用地性質變更為文旅用地,70%永久持有。」鄧松表示,未來的金剛碑將引入圖書館、博物館、美術館、民宿酒店、溫泉養生、遊船觀光等業態。
「我們還要培養新的原住民。」鄧松說,金剛碑要和央美、川美、重大等合作,打造藝術工坊。恢復勉仁書院,和西南大學打造文創書院等,讓更多的藝術家、畫家、收藏家走進金剛碑。
鄧松還表示,金剛碑還將恢復輪渡,與江岸對面的朝陽化工廠舊址、禪巖寺、張飛古道相連;通過棧道連接到澄江;還計劃興建過江索道和二巖相連,形成一條觀光遊覽環線。不僅如此,目前正在協調,以後金剛碑開通遊船、畫舫與朝天門、磁器口直接往來,形成新的「兩江遊」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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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碑——因煤而興、抗戰時大腕雲集
金剛碑坐落於重慶市北碚區北溫泉鎮的縉雲山下嘉陵江畔。這個從清乾隆年間興起的古村落,因轉運煤炭而興起。
據介紹,金剛碑原是古渝州最偏遠的山村,早在清朝康熙年間,縉雲山南坡的小煤窯星羅棋布,煤炭業日益興旺,煤炭必經過金剛碑嘉陵江出口,運銷外地,於是形成產煤、運煤、銷煤的水陸碼頭和中轉站。到清同治年間,鎮上各個行業興旺繁盛,成立了以煤、鹽、船、馱、牛、馬為首的行業幫會「七幫會」,金剛碑也成為了水陸交匯的碼頭。各種商號、客棧、茶樓林立,沿村河兩岸有商店、貨棧千餘家,煤窯沿山排開,挑夫摩肩接踵,呈現出一派興盛景象。
抗戰時期,一大批著名經濟實業家、史學家、文學家、社會活動家寓居金剛碑。這些人中,有書法家謝無量,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翁文灝,大學者孫伏園、陳子展、吳宓等眾多文化名人,教育家梁漱溟在金剛碑興辦了「勉仁書院」。
上遊慢新聞-重慶晚報記者 何浩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