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鋼鐵冶煉,日本是個繞不過去的國家。
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日本的鋼鐵技術就聞名世界,在當時,世界任何一個建鋼鐵的鋼爐和煉鋼廠都是利用日本許可證建造的,行業地位可見一般。
即使是當時公認的機械強國,也在日本面前甘拜下風,承認日本鋼鐵技術處於世界領先水平。
「中國鋼企的師傅」
在國內,提起鋼企就會想起那幾個赫赫有名的名字,寶鋼、沙鋼以及鞍鋼等老牌強者,但不客氣的說,這幾個鋼企在面對日本鋼企時,還得叫一聲「師傅」,特別是日本新日鐵企業。
自上世紀七十年代起,就是國際市場競爭力最強的鋼鐵企業之一,一直到今天,該企業的各個方面,包括研發能力、管理水平以及產品的質量和技術含量方面,都是鋼鐵行業的一面標杆。
中國諸多摩天大廈的主體鋼結構工程基本上被日本「包圓」,用依賴來形容也絲毫不過分,舉個例子,深圳帝王大廈的主體鋼就全部來自於日本新日鐵。
不僅是國內建築鋼材的使用上,寶鋼的籌建也有新日鐵的一份功勞。早在1977年鄧公訪日時,就委託當時已經享譽全球的新日鐵打造出中國的「新日鐵」——寶鋼。
在答應了鄧公的請求後,新日鐵對鋼廠進行了規劃建設,而後也派出技術員來到中國,親自教中國工人如何操作,細化到每一個細節,包括手勢、站姿甚至每一次動作的節奏頻率。
用「沒有新日鐵,就沒有寶鋼」來形容並不過分,雖然當前中國鋼鐵已經成長為世界不容小覷的存在,但當時遠不如人家亦是是事實,而後的鞍鋼、唐鋼和武鋼等鋼企也享受到了和寶鋼一樣的待遇。
「背後捅刀子」
原本是亦師亦友的關係,但在21世紀初,或許是新日鐵感受到了中國鋼鐵的威脅,反而在背後捅了中國鋼鐵一刀。
鐵礦石是鋼鐵冶煉的主要原材料之一,當時我國進口原材料的渠道主要是澳洲力拓公司,在當時,由於鐵礦石的壟斷性較強,所以很大程度是看上遊公司的臉色,為了降低成本,我們需要和其他公司談判來獲得比較優越的價格。
而在2005年鐵礦石談判時,正是由日本新日鐵來和澳洲力拓談判,談判中,新日鐵為了從礦石價錢上打壓中國企業,將礦粉與塊礦價錢均較上一年提高了71.5%,但這個價格當時引起了其他鋼鐵企業的眾怒,畢竟鐵礦石漲價,自家鋼鐵的成本也增加了。
由此可見,新日鐵不僅是辜負了中國鋼企的信任,更是試圖利用中國鋼企在國際上的「經驗不足」,來坑害中國鋼企一把,也幸好在後兩年奪回了談判權,並將談判價錢談到分別僅上漲19%和9.5%。
「百年鋼企跌落神壇」
日本鋼企和中國的「恩怨」可不僅這一件,早在2000年的時候,中國就差點著了日本鋼企的道。
說到這裡,一個對日本鋼企的發展有著重要影響的名字逐漸浮現出來——神戶制鋼。
神戶制鋼原本在日本鋼企中排名第三,是日本著名的財閥集團,世界500強之一,是日本第三大鋼鐵聯合企業。依託於企業的強大實力,神戶制鋼將鋼鐵銷往全世界,不僅包括中低端的建築鋼鐵器材,還攬括了賽車和太空梭等高端精密材料,是名副其實的鋼鐵巨頭。
就是這麼一位享譽全球的鋼鐵巨頭,卻在2017年被爆出了很嚴重的質量問題。
2017年下半年,成為了神戶制鋼的被審判時間。
神戶制鋼親自承認的造假經歷包括,篡改部分銅鋁產品的檢測數據,將為滿足要求的產品以次充好銷售給客戶,篡改高端用途產品的技術數據,用於製作飛機、新凹陷以及汽車等,所造假的鋼材被賣給世界各地超過500家公司,且大部分出現了問題。
一個擁有百年歷史且一度成為世界一流的鋼鐵企業,就此拉下帷幕。
「差點為三峽留下安全隱患」
而我們上文提及差點在2000年就著了日本鋼企的道,這個日本鋼企就是神戶制鋼,差點「著道」的主體更是涉及三峽大壩。
2003年,三峽工程需要製造一批重要的發電機組件,便在國際上發布鋼鐵招標,這一招標被神戶制鋼拍得,當年從神戶制鋼進口總量4000噸、總價值170萬美元的鋼鐵。
由於工期較緊,這批鋼鐵達到後,就要馬上投放於前段使用,但在那之前,還需要進行抽樣檢測,但抽樣結果令我國檢測技術人員大吃一驚,送檢的樣品幾乎全部不合格。
但由於當時日本鋼企的威名,我國檢測技術人員也是擔心由於自身的檢測技術和檢測手段有誤導致,所以分別去往多個權威機構檢測,但最後的檢測結果就是三個字——不合格!
隨後神戶制鋼的工作人員選擇了賴帳,認為是我們的檢測過程有問題,但我國檢測技術人員頂住了壓力,當著他們的面,選擇了他們認為的權威機構,再次檢測了幾遍,還是不合格。
好笑的是,在無可爭議的檢測結果面前,日方的工作人員不是第一時間選擇道歉,還是試圖通過賄賂工作人員,但我國工作人員自然不會讓其得逞。
說到這裡,大家可以想像一個場景,若是當時我們的工作人員沒有用足夠的勇氣和專業性來質疑甚至拆穿神戶制鋼,一旦這批不達標的鋼材用戶三峽大壩的建造,而後面對幾十噸、上百噸甚至幾千噸的水壓力出現問題時,大壩上的水電站首當其衝被摧毀,還有諸多價值百億的設備以及勞動成果,最關鍵的是下遊數千萬人民的生命安全,後果不堪設想。
「日本鋼企造假並非偶然」
用當時參與檢測技術人員的話來說「真的是無法想像,象徵世界一流水平的鋼企生產出來的鋼鐵竟然全部不合格」,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接近20年,神戶制鋼的造假事件已然被拆穿,可以初步了解,當時的那批鋼材為何不合格。
1、神戶制鋼本身就是一家接近百年的鋼企,無論是產品質量還是技術水平在世界一流中的日本也屬於一流。或許一開始並未刻意造假,但在某個階段,或許因為員工的一個小失誤,或許因為趕工期從而忽略了品質,當時的一個念頭便決定了後面所走的路。到後期的話,已經沒有人承擔的起認錯的代價,即使承認錯誤,其他已經購買神戶制鋼公司產品的公司會追責,還會對公司的後期名聲產生重大影響。
2、憑藉當時神戶制鋼的地位,根本不會有人懷疑公司的產品質量問題,當時我們的工作人員就是最真實的反應,一開始檢測不合格,反而是先懷疑自己的檢測手段,後面再三確認後才篤定這個結果。而在其他交易的過程中,神戶制鋼的名聲在縱容著公司造假,即使出現了什麼問題工作人員也能用質疑、推脫責任以及賄賂等熟練的手段擺脫。
3、當時的中國處於快速發展中,三峽工程更是重中之重,國外勢力對我國虎視眈眈,不排除故意破壞我國發展的可能,三峽也是他們的目標,自三峽建設成功的十多年來,一直有國外勢力覬覦三峽的建造結構,不排除故意生產殘次品提供給三峽的可能性。
結語
很多崇拜日本製造的人認為,神戶制鋼的造假行為並不能代表日本鋼企甚至日本製造的整體水平,行業水平難免有參差不齊的地方。
話雖如此,但神戶制鋼代表的是日本鋼鐵行業的最高水平,一家百年鋼企的產品造假能長達至少20年,用偶然來解釋的說服力還是略顯單薄。
最終悲劇並未發生,但神戶制鋼的造假行徑卻是毋庸置疑,但那時的我們人微言輕,自身正專心的處於發展中,尚未在國際上被認可,所表述的事實也不被他國重視,以至於這些年神戶制鋼依然帶著他們的「造假鋼鐵」銷往世界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