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港爆炸事故:瑞海公司應由港口和海事局監管

2020-12-25 中國網新聞中心

  天津爆炸事故現場

天津港「8·12」瑞海公司危險品倉庫爆炸事故至今已過去5天,具體原因還有待調查,但監管責任應該明確。

截至昨天上午9時,此事故已發現112具遺體,其中85人為消防人員,另接到95人失聯報告。

習近平總書記8月15日再次做出重要指示,要求各級黨委和政府牢固樹立安全發展理念,堅決遏制重特大安全生產事故發生。

李克強總理也作出批示,要求全面開展各類隱患排查,堅決打好危化品和易燃易爆物品等安全專項整治攻堅戰。

李克強昨日還趕赴爆炸事故現場,看望慰問消防隊員、救援官兵和傷員及受災群眾,部署下一步救援救治、善後處置和安全生產工作。

在事故發生後,習近平曾立即做出指示,要嚴肅查處事故責任人。最高檢昨日已派員介入天津爆炸事故調查。最高檢瀆職侵權檢察廳負責人表示,檢察機關將認真開展事故調查,依法嚴查事故所涉濫用職權、玩忽職守、徇私枉法等職務犯罪,對構成犯罪的涉案人員將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釐清這次事故涉事企業瑞海國際物流有限公司(下稱「瑞海公司」)的資質許可發放和監管主體,有助於我們進一步明確責任。

瑞海公司安全管理誰負責

瑞海公司註冊地是天津自貿區(東疆保稅港區)亞洲路6975號金融貿易中心,工商註冊登記機關是天津市自由貿易試驗區市場和質量監督管理局。

這次爆炸事故的發生地是天津港國際物流中心,靠近吉運二道和躍進路,即天津經濟技術開發區(即天津泰達)與東疆保稅港區的交界處。

因為事發地離港口比較遠,有人質疑,這是瑞海公司掛著港口堆場的名,實為內陸堆場。而其擁有的港口經營許可證,可以規避安監局的檢查。

但《第一財經日報》記者在梳理有關管理文件和採訪一些業內專家後發現,瑞海公司的許可證發放和日常監管,責任是明確的,監管主體是相關的交通管理部門,並不屬於安監範圍。

瑞海公司屬於天津港口企業,其危險化學品安全生產許可是由交通運輸部門發放。這一點既得到天津市安監局副局長高懷友的確認,也得到瑞海公司的確認。

高懷友在8月14日的新聞發布會上表示,港口企業的危險化學品安全生產許可是由交通運輸部門發放,過去對瑞海公司公開安評報告沒有強制性要求,現在在不涉及國家秘密、商業秘密的情況下,可部分公開安評報告。

瑞海公司官網也顯示,該公司是天津口岸危險品貨物貨櫃業務的大型中轉、集散中心,是天津海事局指定危險貨物監裝場站和天津交委港口危險貨物作業許可單位。

天津海事局官網的公開資料顯示,瑞海公司的危化品作業安全受到當地海事部門的監管。2013年11~12月,天津的北疆海事局、新港海事局和東疆海事局開展危險貨物貨櫃裝箱質量專項檢查活動,當時瑞海公司在轄區內所有5家危險貨物裝箱場站中,裝箱質量排第二名,檢查結果為裝箱4325箱,違章箱5箱,佔其裝箱總量的佔千分之1.2,比第三名的中化國際還要好。2014年3月,北疆海事局還聯合轄區公安、消防部門在瑞海公司舉辦了劇毒危險化學品洩漏事故應急演練。就在今年3月,瑞海公司還將一面寫有「熱情服務,嚴格執法」字樣的錦旗送到北疆海事局,感謝該局「長期以來為企業發展給予的幫助和支持」。

而北疆海事局轄區去年危險貨物貨櫃吞吐量約佔天津港的70.8%,共管理著5個危險貨物貨櫃裝箱場站。目前尚不清楚這5家是否與前述專項檢查涉及的5家重合。公開資料還顯示,北疆海事局「提高危險貨物監管效率」的措施包括了現場監管、加強檢查,「根據《海運危險貨物貨櫃裝箱安全技術要求》和《桶裝危險貨物貨櫃裝箱指南》等標準和指南,對危險貨物貨櫃進行開箱檢查,震懾違規裝箱行為。」

根據2003年通過的《港口危險貨物管理規定》,交通部負責全國港口危險貨物管理工作。省級和設區的市級人民政府交通(港口)主管部門根據地方人民政府確定的職權,負責本行政區域內港口的危險貨物管理工作。港口所在地政府設置的港口行政管理部門具體負責該港口的危險貨物。

「根據2011年修訂的《危險化學品安全管理條例》,如何認定港區內企業的監管部門,需要看倉庫的性質。安監局和港口部門分工的原則就是,屬於生產經營的,就是安監局管理;屬於港口、交通配套的應該屬於港口管理。」一位交通部門長期從事港口管理的人士向《第一財經日報》記者表示。

「瑞海公司的危化品倉儲是服務於貨物進出口碼頭,並不是為工廠服務的。因此由港口管理、頒發許可證是正確且合法的。」上述人士告訴記者。

因此,從嚴格意義上講,瑞海公司拿到港口經營許可證之後不再向安監部門申請危化品經營許可證並不違規。同樣的道理,港區內企業的經營主要是由港口和海事局來監管。

天津港的遺留問題

目前我國的港口體制是政企分開。政企分開的標誌是200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港口法》的頒布。

順應這一變化,也正是在2003年,根據國務院辦公廳《轉發交通部等部門關於深化中央直屬和雙重領導港口管理體制改革意見的通知》,經天津市委批准,天津港務局實行政企分開,行政職能轉交天津市交通委員會,天津港務局轉制為天津港(集團)有限公司。

2004年6月3日,天津港(集團)有限公司正式掛牌成立。

「儘管政企分開這一改制在2003年就已經做了,但是此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天津港的『政』依然在天津港口集團裡面,過了好幾年才到天津市交委,天津市交委港口處的人基本是天津港集團的人,前些年才轉成了現在公務員的編制。」上述人士表示。

港口體制的改革並不徹底。比如,這一「尾巴」在天津港公安局消防隊隊員的身份和編制上就有體現。

他們與公安消防確有區別,既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警察,也不是公務員,而是屬於天津港的員工。

「港口公安局消防隊既受到交通部公安局消防處領導,又受到地方天津港的領導,所以是雙重領導、地方為主的管理體制,同時還受到公安部消防局業務上的領導。」上述人士向記者分析,所以不能把第一批衝進火海的消防隊員看作是「編外」消防人員,他們同樣納入了天津市消防系統,是正規的消防力量。

其他港口危化品管理

國內一家大型港口管理集團的董事長告訴記者,一般在港口的危險品堆場,可以由港口旗下的碼頭公司運營,也可以由包括民企在內的外部公司運營,前提是能夠獲得危險品堆放的經營許可證,一般來說,這個許可證由當地政府旗下負責港口管理的部門負責審核頒發,比如當地的港務管理局或交通管理局。

廣州港集團也是從事危險貨物作業的單位,均按照交通運輸部要求,取得危險貨物港口作業資質。

關於如何才能獲得「危險貨物港口作業資質」,廣州港集團旗下子公司廣州港股份有限公司在2014年首次公布的招股書上說明,廣州港股份有限公司的業務開展需獲得港務、交通、海關等行業監管部門的許可或批准,並取得相關經營資質許可。

在上海港方面,則由上海港碼頭管理中心主要負責危化品安全管理。上海港碼頭管理中心成立於2003年5月,隸屬於當時的上海市交通運輸和港口管理局,受後者委託,依法行使開放性水域港口市場監管、安全生產監督等管理職能。

其職能之一,就是負責實施港口安全生產監督管理;負責港口危險貨物作業資質認定初審、受理港口危險貨物作業申報與審核、港口危險貨物作業的安全監督管理。

8月13日,上海港碼頭管理中心向各港口危險貨物經營人發出了一則《關於加強港口危險貨物作業安全管理的緊急通知》。

通知稱,為維護港口危險貨物作業安全,上海港碼頭管理中心將不定期開展危險貨物作業專項安全檢查,並將相關企業危險貨物作業安全生產情況納入危險貨物作業資質年度核驗和港口誠信評價體系。

2014年,根據當年上海市政府職能轉變和機構改革方案的規定,設立上海市交通委員會,原上海市交通運輸和港口管理局的職責,劃入上海市交通委員會。與此同時,危險貨物港口作業資質認定,也併入港口經營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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