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雨果,他是薩特,他是雪萊,他是海明威,他是伏爾泰……」這是1840年、1921年、1964年的左岸咖啡館……時空交錯中,咖啡的味道中,都是濃烈的人文精神——這是我們對左岸最深刻的印象。2002年,帶著全新的「左岸」標籤的商業流行潮忽然向我們湧來。左岸,成為右手頁,在雜誌中的廣告頁,這就是當前的左岸流行狀態。
據說,能讓年輕女孩子感動到崩潰的事情起碼有三件:一是在咖啡館裡面跟她說《聖
經》,二是做些村上春樹才做的神經兮兮的事情,第三便是開家左岸咖啡館或左岸書店。
臺灣「統一」公司在為其Tetra Pak包裝咖啡產品做市場定位時發現:17到22歲的年輕女士是最理想的目標對象,她們對品牌忠誠、多愁善感、喜愛文學藝術、生活經驗不多、不太成熟、喜歡跟著感覺走。其中,村上春樹式的文字風格和法國左岸的生活氛圍最受她們追捧。由此調查出發,「統一」炮製的「左岸咖啡館」有如旋風般刮過寶島,名利雙收。
這是「左岸」成為流行包裝的一個經典個案,借人文之左頁,行時尚商業化之右頁,正如他們的一句文案「他吸飲了一口芙朵奶茶,那浪漫的念頭輕易地結束了古典主義」。竟然如此輕易!我們對「左岸」的理解如此簡單——只不過是一個無人註冊的好標籤,如此而已。
如同流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咖啡即溶的速度如是,浸潤時光的人文左岸亦化為氣息罐頭;亦如同流行的複製能力越來越高明,油畫可以臨摹,咖啡豆可以進入商品物流,一切書與音像自然均可拷貝。如同心房在左,誰都可以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時尚「左岸」。
「我們自己的」左岸?
文/魯龐智
3年前,我一個很小資的朋友去巴黎回來,除了感慨在那邊買手袋便宜和滿街都是狗屎之外,還很幸福地尖叫,我可是坐在薩特曾經坐過的椅子上啊!巴黎的左岸,就是不一樣耶!當時在座的還有一位在地產行業謀生的詩人,他當下惡狠狠地說,如果今年我再沒有表現,不能夠升職,我就給公司做個方案,也搞個我們自己的左岸,中國死不悔改的小資這麼多,怎麼也能紅火一陣子。之後,「小資」繼續在媒體裡面做時尚報導,寫很多她見過或者沒見過的東西。而詩人終於徹底不幹以前那些勞什子了,還算是得意地做了個分公司的副總經理,按他的說法是:「僥倖啊,還好沒有墮落到搞概念在公司混的地步。」
不過,左岸就已經很堂而皇之地進入中國,而且各地都有人分別打造「他們自己的左岸」,很有點把這個詞短時間裡面做得和CBD一樣濫俗的意思。
某大城市某條路的策劃赫然寫道:「在文化氛圍上參照巴黎左岸;商業氛圍參照香港彌頓道,商業檔次與香港銅鑼灣相仿。」接下來,策劃案還很認真地分析說香港彌頓道是傳統香港人購物的場所、價格合理云云。特別是提到:「香港銅鑼灣:香港白領消費集聚的區域,匯聚了香港所有高級品牌專賣店和大型購物中心。同時圍繞周邊形成中高檔消費場所,集觀光、娛樂、旅遊和休閒於一體。」
這就是非常典型的「我們自己的左岸觀」,明明是廉價的實用主義的解讀,但是還充滿了沾沾自喜的小聰明。
同一份文案裡面提到了巴黎左岸是「咖啡館林立,雪萊、海明威、伏爾泰(原文如此-作者注)等都曾留下過足跡,作家、思想家與藝術家集聚於此。」當然,他們更關心的是巴黎左岸「藝廊、藝術家工作室、古董店、家飾店店店相連」所蘊含的商機。無論怎麼掩飾,還是一種急於招商引資的煮鶴焚琴的神情。
事實上,真正的巴黎左岸精神和文化恐怕正是針對這些挖空心思賺錢者而產生和壯大的。
建立城市2000多年來,流經巴黎的塞納河把整個巴黎市區一分為二。河的南面被稱為左岸,河的北面為右岸。儘管左岸的歷史遠比右岸悠久,但它卻未曾得到過什麼大的發展。右岸以其金錢、貿易、權力和高雅,形成了巴黎的貿易、金融和消費中心。那裡是成功者的樂園,是繁華、奢靡、成熟、優雅的象徵,但左岸卻以其活力和知識而取勝。那裡,活躍著索爾邦大學和拉丁區的青年學生,聚集著蒙帕那斯的畫家和詩人,當然也少不了聖日爾曼街的哲學家。即使在把古老的街區逐步納入現代化的今天,青年和學生依然是左岸的象徵。而巴黎這些慷慨激昂的青年和學生,其見識與情懷均非「我們自己的小資」可比,至少,他們是不會買「中國人我們自己的左岸」地產項目的帳的。
法國盛產名釀,其中的勃艮第酒濃鬱、醇厚、芬香,比較大眾化;波爾多酒卻更加柔和、細膩、微妙、優雅,且價格昂貴。左岸好比「勃艮第」,右岸則恰似「波爾多」。法國人常說,當一個人從喜歡勃艮第轉而偏愛波爾多時,標誌著他已步入中年,趨於成熟。
不過,若要論起藝術,左、右兩岸可不分高下。整個巴黎的藝術和革命神韻,也不僅僅是在左岸的咖啡館上延續的,巴黎整個城市到處都散發著藝術氣息。正如朱自清先生所說:「從前人說『六朝'賣菜傭都有煙水氣,巴黎人身上大概都長著一兩根雅骨吧。」
所以,倫敦雖然有格林威治村,紐約也有新村和西村這樣的藝術人文匯聚之地,和巴黎的左岸各有千秋,但是卻無法替代,因為巴黎文化左岸帶有獨特的形而上的反抗和超現實主義詩句的華採,在革命和生活之間不斷衝突但是最後能達成均衡,比起其他似乎僅僅是文人藝術家互相應酬唱和生活在一起的圈子,多了幾分行為的果敢和思考的沉重。
在「中國人我們自己的」左岸裡面,能夠殘留多少這種獨特的人文元素?
經濟學家張維迎有過一個關於斑馬的形象比喻。他說,我們國家的好多東西似乎都是在馬背上畫白道道,畫出一匹斑馬來。因為這樣做的人有兩個理由:第一個,當時我們只有馬,沒有斑馬,那麼你不讓我畫讓我幹什麼?第二個,由於認識還不統一,你喜歡斑馬,你們家其餘的人還不喜歡斑馬,如果你真弄了一匹斑馬,你們家的人就會跟你鬧「你把我們家的馬鬧丟了,換了匹斑馬!」,所以這些人就先畫一畫,看著像是斑馬,但骨子裡還是一匹馬,鬧著玩的。看來,「中國人我們自己的」左岸大約也是這樣的思路下搗鼓出來的產物。就像沈宏非諷刺過的,在上海的夜生活裡面,越來越多所謂「我們中國人自己的老外」一樣。
張教授舉那個例子後,問,現在是否到應該考慮把假斑馬換成真斑馬的時候了?不過,我估計,真斑馬到中國來的難度雖然很大,但真的巴黎左岸來到中國所需要的時間比起它來的話,如果可以加一個期限,那麼可能是一萬年。
從左岸向右看
文/張海兒
有時,我真的不明白大家為什麼會對遠在13小時航程之外的一杯左岸咖啡有如此大的熱情。
RIVE GAUCHE,左岸,它算不上是個方位詞(曾經是的!)。因為人們很少會把義大利廣場(PLACE D'ITALIE)或伊夫裡(IVRY)納入左岸概念,儘管它們真的在河的左邊。今天的巴黎人沒幾個會對計程車司機說「帶我到左岸去」,人們只會說出一條街或一個街區的名字,比如朗內街(RUE DE RENNES)或蒙巴納斯(MONTPARNASSE)。左岸也算不上是個歷史詞,拉丁區滿街的遊客才不關心上個20年代藝術家在哪相聚呢。在我們這一口一個左岸的人,也不在乎哲學家在桌旁討論的話題。薩特屁股下椅子坐墊的皮革或手中的咖啡杯似乎比他的書更能打動他們的心。這就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在上午8點抵達巴黎(在13小時飛行之後!),而在下午2點就直奔聖日爾曼(SAINT GERMAIN DE PRES)的「二醜(LES DEUX MAGOTS)」咖啡館,在眾多朝聖的美日遊客群中找到一張椅子端坐。有時我真的是服了這些能迅速調節自己進入情境的人。
左岸這個詞,在今天被印在BON MARCHE百貨公司的每張海報上或被用來命名伊夫·聖·洛朗的時裝系列,以彰顯一種生活方式。隨著法國生活方式在我們這個先富起來的亞洲城市的傳播,它也成為旅遊公司為巴黎招徠觀光客的一塊招牌。
在拉丁區有一家叫「桅樓(LA HUNE)」的書店是我會去的,它在SAINT GERMAIN DE PRES,是巴黎少有開到夜晚的幾家書店之一。我喜歡在它二樓迴廊上的藝術區呆著,那裡書籍分類明晰,當你沿著迴廊循序漸進,總能在合適的位置停下找到一本合適的書。
蒙巴納斯的「穹頂」咖啡館(CAFE DU DOME)也是我喜歡的,我從來沒過那裡,甚至不知道它是否還存在。攝影師柯蒂茲(ANDRE KERTESZ)上個20年代從匈牙利老家跑到巴黎來,就是在那找到家的!他不止一次提到在那裡如何認識蒙德裡安(MONDRIAN)、卡爾德(CALDER)和艾森斯坦(EISENSTEIN)。1927年,他的第一次展覽,就是在拉丁區的「春之祭」畫廊(GALERIE LE SACRE DU PRINTEMPS)做成的,它在CHERCHE—MIDI街上,開幕式上,畫廊主斯列凡斯基(SLIVINSKY)瘋狂地彈奏鋼琴,藝術家都玩瘋了。而布拉塞(BRASSAI)也愛煞了他稱作「波西米亞人(BOHEMIAN)」的這一幫,他用相機和文字描述了這些整夜泡在LE DOME裡不安分的人,把KIKI尊為他們的謬斯,她出現在幾乎所有蒙巴納斯的工作室,在家裡卻被母親斥作「娼妓」。
喜歡一家我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存在的咖啡館?我是不是有點開玩笑,或是附庸風雅?
我在巴黎呆的地方(那是右岸)附近有家咖啡館,狹小而簡陋,它的顧客包括下班後的清潔工。在那裡你可以用在吧檯邊站著喝的價錢在桌邊慢慢地享用一杯ESPRESSO(在巴黎,站著比坐著喝便宜)。在那裡,我幾乎就要學會喜歡咖啡了,如果不是一次在餐桌上聽到一位漂亮的廣州女白領嘲笑鄉下人在喝咖啡時把勺子留在杯裡是如何的失禮,我估計自己今天也應該可以把喝咖啡當作日常習慣,而且姿態也一定優雅。但那次餐桌談話留下的印象實在惡劣,以至於我從此把不喝咖啡當作自我約束的一項綱領。
喜歡一家我甚至不知道是否還存在的咖啡館,我是想說:如果我們對上個世紀那個地方的那段時光有美好的想像,想像吧!如果對它的歷史有興趣,試試在餐桌上對你的朋友如數家珍地把它說出來。不過有些場景也是應該包括在內的,比如1968年5月在聖日爾曼大街上學生們如何用手指摳出一塊街石,把它投向警察。
生活指南是無法教會我們生活的。樓下窗外那家肉菜市場飄出的味道,永遠勝過遠在千裡的那杯咖啡。如果我在CHERCHE—MIDI的一家麵包店(甭管它多麼古色古香)買了一塊麵包,我知道這是一塊當代的麵包;而我要在格蘭耐爾(GRENELLE)街買了一件索尼亞·尼基艾爾(SONIA RYKILE)時裝,它當然是一件現代的時裝!
而左岸,當它被傳說帶出巴黎的時候,就再不是那個左岸了。
一間虛擬的左岸咖啡館
我不在家裡,就在左岸;不在左岸,就在去左岸的路上;左岸有我的咖啡和表情;一疊書,幾張唱片,一杯咖啡,就是自己的左岸咖啡館。
書架:散步到左岸去讀書
《蒙田隨筆集》蒙田(著)
「這是一本真誠的書」,法國人文主義者蒙田的經典代表作。人文精神,是決不用格調拒絕生活,有時,不需要一杯咖啡在自己的左手邊,不需要唱片機裡的什麼爵士音樂。「生活的哲學」是37歲便歸隱的蒙田所願意同我們分享的。
《爵士群像》和田誠&村上春樹(著)
一個是用油畫熱愛爵士的和田誠;一個是用文字膜拜爵士的村上君;洋洋灑灑便有了關於26位美國爵士的圖文書。延續了村上從來對爵士音樂的熱情,卻又系統而崇敬地回顧了那些曾經的爵士樂手們。
《電影是什麼》安德烈·巴贊(著)
這是一本法國電影理論家和影評人的論文選集。作者安德烈·巴贊是法國極有影響力的電影理論家,其反傳統的電影蒙太奇理論,獨闢蹊徑,是觀影必備。
《廣島之戀》劇本瑪格麗特·杜拉斯(著)
電影「左岸派」代表作品,描寫一個法國女人與一名日本男子偶然相逢,深深相愛,可是這愛是在原子彈轟炸過的廣島上誕生的。它註定是一場被扼殺的愛情,短命而永恆。
《散步到左岸——彭鎧立的時尚地圖》彭鎧立(著)
一個仍然用文字堅持左岸情調、堅持高雅風格的寫作者在每一家精品店間不停地遊走,與每一位被認為散發著左岸氣質的顧客傾談,可以詳盡到一個麵包店、一家小旅店;詳盡地告訴你每一個去處,也盡其所能地將他所感受到的格調注射到你的身體中。
唱片架:遇見左岸的聲音
《蕭邦前奏曲》
蕭邦所寫過的25首鋼琴獨奏前奏曲,除一首之外,其餘24首都收集在作品28裡,《蕭邦前奏曲》是深受各個時代音樂大師們所青睞的鋼琴曲之一。法國的蕭邦名家柯爾託、阿根廷著名鋼琴家阿格裡希都曾演奏過這個作品。
《I love Paris》
一張花都爵士幻夢的專輯,包含了15首同巴黎有關的爵士名曲,如《I love Paris》、《April In Paris》等。法國爵士名家米歇爾·李格蘭、邁爾斯·戴維斯以最醇美的旋律,糅雜入些許的異域情調,打動了巴黎。
《遇見》
蔡琴與鮑比達,悠閒,默契,窗口邊的咖啡交流,隱隱的綠色,窗外的陽光,封套的元素,是音樂遇見咖啡,優雅遇見歌聲。哀傷便是哀傷,怨恨便是怨恨,總讓人覺得這樣的情歌是被唱到了極至。
《The Virgin Suicides》
AIR的表現,是讓你了解法國人的浪漫是無處不在的,即便那是被認為有些嘈雜的電子音樂。但是這張《The Virgin Suicides》也許是回歸,整體感覺知性寧靜,感性懷舊。
咖啡櫃:左岸必備咖啡豆
古巴Turquino
「如果上等雪茄沒有上等的咖啡與之相配,那肯定是一件令人感到惋惜的事情。」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咖啡豆生產國,古巴最好的咖啡是圖基諾(Turquino)或特級圖基諾(Extra Turquino)。咖啡風味純正,顆粒適中,因為種植在海拔較低的地方,其酸度低於種植在中美洲的許多咖啡。
牙買加Blue Mountain
被看作是世界上最有名、最昂貴的咖啡,因其生長在海拔3000公尺以上的藍山山區而得名。口味濃鬱、醇香,而略帶一些酸味。藍山咖啡為咖啡中的極品,市面上很少見到,即便有也多是口味與之接近的綜合藍山。
夏威夷Kona
夏威夷的西南海岸,出產著一種最有名而且最傳統的Kona咖啡。康那海岸的獨特火山巖土孕育出這樣香濃而又甘醇的咖啡。上等的Kona,味道為適度的葡萄酒香中略帶些酸味,有濃鬱的口感和香味。
哥倫比亞MAM
MAM,即Medellin - Armenia - Manizale,是哥倫比亞中部中央山脈所出產的3個主要品種。Medellin咖啡口味豐富濃鬱,細緻中略帶酸味;而Armenia & Manizale咖啡的濃度和酸度則比較低。這3個品種在咖啡市場上被稱為MAM。
其他道具:各式咖啡用具、留聲機(可以是失去能力的老古董)、黑膠唱片機、老式電影放映機(也可以是失去能力的老古董)、星巴克般設計古典的LOGO標籤、各式名人騷客在本咖啡店的親筆籤名及留影、若干張古董桌椅(上標「雨果與情人1840年座位」云云)、咖啡歷史寶典若干用於壓場……(輯/詹晨)
王小芸:咖啡裡的左岸味道
說起咖啡,我一般總會先問人家:你是喜歡在家裡喝咖啡,還是喜歡上咖啡館喝。在我看來這當中有很大的不同,在家喝咖啡的人可能只是喝咖啡而已,到咖啡館則更多地有一些心理需求。
就是咖啡館吧,風格實在也是太多了。根據功能來劃分的話,就有快餐式的(比如星巴克),情景式的(比如傳說中的左岸,還有北京的雕刻時光),它們都代表著完全不同的咖啡文化。
「星巴克」代表的咖啡文化應該是更加美國式的,各式電咖啡機被用得特別多,一個人衝調咖啡技藝的嫻熟也就是控制機器的嫻熟。這樣的咖啡調製起來非常快,比較符合現代人對速度和效率的要求。以CAPPUCCINO為例,就是在濃縮咖啡機上增加蒸汽噴口,用以打出豐富的奶泡均勻地覆在一杯濃縮咖啡上……奶沫打得越高,金黃色的邊緣越清晰,在很多歐美人看來就越好。機器衝制的咖啡通常還會提供很多種配料或不同的混合方案供人自由選擇。
情景式的咖啡館就不同了,這裡面日本文化的改良作用可能特別明顯:它把茶文化的那一部分精細、悠長帶了進來,虹吸壺就是這樣才真正流行開來。虹吸壺並不難用,但它一次只能萃取一杯咖啡,也更適合純種的咖啡。用虹吸壺的時候,咖啡的製作過程本身就變成了一種樂趣或藝術。經過這樣萃取的咖啡通常被濾掉了咖啡油,味道也清淡很多,而這樣的咖啡文化亦顯得更加悠閒、散淡。臺灣習慣克隆日本,大陸的咖啡文化又取道臺灣,總之,這類咖啡文化的特質可能更符合東方人一貫的情趣。這也讓人聯想到好多個世紀的法國人,當他們在巴黎左岸的咖啡館一再留戀,他們也都是悠閒自得而富於情調的。
總的說來,咖啡跟煙、酒很不一樣,對不同咖啡種類的選擇乍一看可能沒有那麼明確的文化意義的指向,更像是純粹個人口味的偏好,但是在我這兒也可以看出:年輕的MM更喜歡點一款「爪哇摩卡咖啡凍」,就是可以邊喝邊拿勺子舀來吃的咖啡;男的嘛,點貴族咖啡、土耳其咖啡、哥斯大黎加、瓜地馬拉、哥倫比亞的都有,偶爾也有喝冰拿鐵的(分層的那種)。只有愛爾蘭咖啡,從不是人人都喝得來的,加了威士忌的咖啡更苦,而且苦得有點怪,那種酒氣衝鼻的感覺,真是酒不像酒,咖啡不像咖啡,我都不太喜歡。
品評咖啡的品種,一般是以色、香、味、酸度、酒味濃淡作為區分指標,但也可以引出一些不同的文化聯想。就像「爪哇摩卡咖啡凍」,摩卡(Mocha Djimma)咖啡品種原產於衣索比亞,酸度低、濃度適中,香味馥鬱、香滑的餘味又像朱古力,所以它一直暗示著一種溫和、甜美、平靜。貴族咖啡(Noble coffee)則是受潮溼的季候風吹拂達數星期之久的品種,豆色帶黃,酸味甚微,其成長過程更引發人無限的遐想,也一直都被視為某種細緻、高貴的文化的代言。哥斯大黎加(Costa Rican)品種具備了咖啡應有的所有特質,於是它味道濃鬱、酸度較高,也帶出一份特別濃烈、厚重的感覺……至於老被人說起的極品藍山(Jamaican Blue Mountain),可能就是因為它的色香味都無懈可擊,酸度也恰到好處,所以它被當作整個咖啡文化裡「完美主義」的象徵。
雖然說了這麼多,但我真正要說的是:喝咖啡的心情總跟咖啡館的環境有關、跟同你一起喝咖啡的人有關、最後才跟咖啡本身有關。舉個例子吧:我去過桂林的陽朔西街,之前聽說那裡的咖啡館多好多好,但是我去過之後才發現,那裡根本連部象樣的咖啡機都沒有,咖啡豆也很陳,一點也不香。這還讓我想到巴黎的咖啡館,到底喝什麼、站著喝和坐著喝、坐在裡面喝和坐在外面喝,價格都是完全不同的,但重要的從來就不是這個。(筆錄/未來)
4種別具情味的花式咖啡
醉咖啡熱咖啡一杯約8分滿,加入10毫升紅橙皮酒,上面旋轉加入一層鮮奶油再灑玉桂粉以及切成細丁的橙皮。甜美滑順,令人陶醉。
甜心咖啡先用摩卡壺調一杯純正的曼特林或者義大利(用U形玻璃杯盛),置入冰水混合的大容器中,急速冷卻,凝住香味。加入幾滴楓糖,充分攪動,再將打好的奶泡厚厚地加在上面,最後撒上巧克力細粉。被命名為:獻給最愛的人——甜心咖啡,既讓你嘗到深愛的苦又給你一份沁人心脾的濃香。
墨西哥落日咖啡先做冰咖啡一杯7分滿,再將香草冰淇淋球一個放在咖啡上,生雞蛋去蛋青,將蛋黃加於冰淇淋上,最後倒30克的綠薄荷酒於冰淇淋,使其混合———很酷的造型,略帶腥味且野性的味道。
檸檬迷香咖啡先衝調咖啡於杯中,把30克的BRANDY加於咖啡中,切新鮮檸檬薄片一片,使其浮於咖啡表面。又叫「瑪克蘭咖啡」,特點:咖啡的濃香,配合檸檬的清香,以及酒香酸氣,慢慢品啜箇中滋味,實在是妙曼無窮。(輯/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