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古亭附近閒逛時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這塊早年被稱為城南的區域仿佛被羅斯福路一刀劃開來邊是和平東路師大學區的熱鬧繁華,邊是和平西路被遺忘了的沉默彎巷。常常走著走著便一腳從繁華入寂,心情還來不及沉澱,又從幽靜走回喧,這是我一開始對古亭的印而「紀州庵」就是被淹沒在曲巷靜弄裡屬於城南的一抹泛黃記憶。
「紀州庵」位於同安街底,原本是日據時代頗富盛名的料理亭,由日本人平松家族所經營,臺灣光復後被用來作為公務員宿舍。作家王文興便是以童年在紀州庵居住的記憶寫下《家變》一書。紀州庵是他8歲至27歲間成長的居所,也是其代表作《家變》的主要場景。
20世紀五六十年代,紀州庵一帶的同安街及廈門街聚集著爾雅、洪範遠流等出版社,也引來文人聚集,形成一脈文學潮流。隨著小區的退化,出版業遷出,這塊城南區域自然而然沒落,不復繁華盛景。前陣子聽說「州庵」在臺大城鄉所與城南水岸文化協會、臺北市文化局的合力推動下以文學森林面貌重生,不過文學森林這個名字著實吸引人,找了一天前去拜訪。
入口處即是一片綠蔭,不知是我年紀幾倍的老榕樹,彎曲的枝於形成拜訪。一把濃密厚實的綠傘!不由得想起了童年家門口的那棵老榕樹,也像這樣,有如被歲月風霜摧折了腰板的爺爺、奶奶,儘管挺不起背來,仍固級別,舊建築和新建築物夾著一小片空地相對。
在「紀州庵」新館裡,一樓是茶館和小書店,二樓則是展覽兼演講空間。二樓外小陽臺提供座椅,可供三五好友一起談論時事,歌詠文學,言語不能盡興之處,還可以藉助黑板留下短暫記錄。不同的視野造就不同的景色。在一樓看時,只覺狹隘的空地擠滿了人,草地上的新植栽疏疏落落不見蒼翠,只見雜亂,但從二樓看時,一切的景致就顯得可愛。三樓是教室正好有修復舊書的課程,已有工作人員在做準備,我也就不好意思打擾,繞一圈便下樓了。
除了文學森林外,剛剛在五月完全修復的「離屋」重現當年的風光離屋為南北長而東西窄的長條形空間,可用拉門分隔成五個小的空間,這也就是今日紀州庵僅存的建築物。平松家通過庭院空間的安排,創造了別具風格的飲宴環境,於離屋西側營造了一個水池,周圍遍植松樹、山茶花、榕樹、杜鵑,透過花木、石與水等空間元素,離屋東側則以一個開闊的草坪空間讓整個視覺延伸,從兩側不同的空間景觀創造了飲宴環境的不同風貌。
走進紀州庵,第一眼便是充滿和式雅韻的穿廊,腳踩在原木的地板仿佛自己正置身於日本,但提醒大家,要進入室內參觀一定要穿上襪子,這樣工作人員才會放行。屋子中央是全部打通的偌大活動空間,裡頭的地板更是全鋪上了舒服的榻榻米。據工作人員說,裡面展覽會不定期更換,像我們這次來遇上了書法家創作的展覽,坐在榻榻米上看展,感覺很棒。
紀州庵屋內的每個細節都布置得很有質感,其實這裡的前身是日據時代的料理屋,但在幾番轉手後淪為無人問津的破敗殘屋,直到近年才在市府出資下讓他重現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