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文化村讓土地告訴我們怎麼開發
admin 2004-09-29 來源:景觀中國網
序 你能設想,在我們先人生生不息地居住、繁衍並誕生了史前文明的良渚,依山而築、臨水而居,將是我們未來理想的居住狀態嗎?穿越時空隧道,在我們先人曾經創造過輝煌文明的
序 你能設想,在我們先人生生不息地居住、繁衍並誕生了史前文明的良渚,依山而築、臨水而居,將是我們未來理想的居住狀態嗎?穿越時空隧道,在我們先人曾經創造過輝煌文明的地方,將誕生一個山水和田園中的城市村落。 良渚、西湖是杭州的兩張名片,良渚更是華夏文明的原點,杭州因良渚遺址獲得地域歷史文化的統領地位,發揮文明朝聖和人文旅遊的潛在價值。依據《杭州市城市總體規劃(2001—2020年)》,杭州城市總體布局為一主三副、六大組團。良渚是北面的三大組團之一、北秀的重點體現區域,城市西北部以良渚遺址保護為重點,以良渚文化休閒旅遊為特色的綜合性城市組團。 小鎮的生活之所以比大城市更富有趣味,是因為自然形成的背後有十分人性的本質,良渚文化村位於良渚組團的中心部位,規劃以良渚文化為特徵,集旅遊、居住、生產多功能融合的特色休閒旅遊城鎮。良渚文化村被列為浙江省重點旅遊項目和杭州市旅遊西進的重點項目。從這個角度上講,良渚文化村是大杭州城市化進程中一個全新的城鎮建設的探索和「試點」。 距杭州市中心、西湖17公裡左右,處於杭州市的主入口杭寧、滬杭高速出入口附近,被視為「城鎮復興樣板」的良渚文化村由南都房產開發,國際上享有盛譽的CIVITAS城市規劃設計事務所規劃。 作為國際新社區規劃領域的先鋒,CIVITAS在這裡規劃了一個由旅遊核心區塊和7個主題村落珠鏈般串聯而成的文化村落體系。各個村落均建立在5分鐘步行範圍的尺度上。村落間預留開放空間,像綠色手指一樣,作為由山林到河濱的綠化連接,從而保持原有自然生態系統的完整性。CIVITAS在城市設計指導原則策劃方面有非常豐富的經驗,對項目進行綜合考慮時,注重城市背景、社會人文、空間構成與經濟發展等因素的平衡,以保證項目健康、成功、可持續的發展。為此記者專門採訪了CIVITAS資深城市設計師達斯考夫斯基。 問:規劃一個城鎮和規劃一個項目有何區別?如何概括良渚文化村的規劃特點? 答:開發小的項目和建設一個城鎮應該用不同的思維方式。像良渚文化村這樣的規模,必須要從做規劃開始的,它首先要解決「結構」的問題,比如交通組織、能源供應、城市配套設施、環境保護、經濟發展、文物保護等。國內有些相似規模的樓盤之所以沒有操作成功,關鍵在於他們還是用小項目的思路思考城鎮尺度的問題。 在做良渚文化村時,我們考察過很多典型的中國城鎮,不是那些越來越變得像紐約一樣的城市(city),而是那些仍然有著宜人尺度的小城鎮(town)。其實在中國和在歐洲歷史上不乏這樣的小鎮,比如中國的麗江、比如美國的那帕谷,一條動態的小路串聯起整個城鎮,人們的生活圍繞著道路展開。道路並不是一眼望到底的大道,而是根據地形和建築有一些變化,但它構成了串聯整個城鎮的交通和心理的聯繫。這種處理手法一度被遺忘,但是在良渚文化村我們恢復了這種手法,而且將這種手法變得更加豐富有趣,我們從一開始就考慮村落之間的關聯,八個不同的村落用果園林陰道串聯起來,村落就像珍珠,而這條變化多姿的道路就像珠鏈一樣將村落群和商業區、旅遊區串聯成為一體。 問:良渚文化村從一開始就避免規劃成一個單純的住宅區,而是綜合考慮了人們在居住、運動、休閒、購物、工作的需要,那麼你們如何在規劃中解決人口和自然之間的矛盾? 答:確實,我們需要土地來滿足人們的各種需要,土地是最重要的一個元素。但是區別在於,我們從一開始就不是「告訴」土地要怎麼開發,而是讓土地「告訴」我們應該如何開發。這不是出於感性,恰恰相反,這是出於理性的需要,我們用最嚴謹的態度去「傾聽」土地的「說法」。我們會在現場進行勘測,根據地形、環境、視野、建築容積率等因素做出一層層的電子地圖,疊加複合起來就可以立體直觀地展現哪些地方適合開發什麼樣的建築、如何布局最合適等等。 中國畫講究「留白」,規劃也是如此,把所有土地填滿並不是明智的做法,我們在編制良渚文化村的規劃時不僅考慮了整個城鎮內部的相互關聯,而且把整個規劃以人(而非汽車)作為尺度展開,真正把自然和生活融合在一起。村落間預留開放空間,像綠色手指一樣,作為由山林到河濱的綠化連接,從而保持原有自然生態系統的完整性。問:能夠用一句話概括良渚文化村的規劃特點嗎? 答:如果允許用相對抽象的詞語概括,我們在良渚文化村追求的特點是「讓人們在有人性化與多元豐富的互動中體驗」。 人性化是很多城鎮發展過程中所被失去和遺忘的。僅僅就交通的人性化而言,在很多發展了的城鎮中,點和點之間以汽車作為丈量,道路寬度以汽車為尺度展開,甚至是公園和綠地,也不適合人們放鬆和體驗。而在良渚文化村中,我們所規劃的則不一樣:圍繞村落中心,在五分鐘步行距離內展開,以兩分鐘步行距離至鄰裡中心劃定每個居住組團;有兩個主軸將整個城鎮串聯起來,一個實線軸是我們所設計的景觀道路,是為交通而設,而另一個虛線軸則是變化多姿的山脊線,是為視線而設的;但即便是景觀道路我們也不輕易放過,我們分別為汽車、自行車和人行設計了三條景觀道路,這三條景觀道路有平行、有分離,不僅可以充分保證其交通安全,還豐富了交通過程中的體驗,「在路上」不僅是個從一點到另一點所必須經過的過程,也是一種豐富體驗的結果。 多元豐富的互動體驗是我們所強調的另外一面。我們希望在良渚文化村中,有合適的公共空間讓人們能夠和自己的鄰居開展交往,有足夠豐富的建築類型和建築形態豐富人們的視聽感受,人們可以在家裡感受到溫馨、在玉鳥流蘇感受到激情、在博物館感受到歷史,在山地感受自然。在良渚文化村,人和建築、人和自然、人和人之間都是一種互動的多元的體驗。 問:大多數我們所熟悉的城鎮都需要經過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時間自然形成,CIVITAS如何用八到十年的時間來建設一個城鎮,顯然這是一個雄心勃勃的追求? 答:歷史上的大多數城鎮是經過時間的積澱自然形成的,在細部上確實也存在著千變萬化的差別,但是一個城鎮所需要提供給居住者的功能和內容是有著一定規律的,達到一定數量級的人群對於交通、居住、工作、城市配套的要求是可以預測的,這些都是可以通過科學手段進行把握的。因此,建設一個新的城鎮並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另一方面,我們也注意到———城鎮是有著自己與眾不同的個性的,這種個性既和特殊的地理環境有關,和居住者的文化背景和發展有關,也和建築特色和空間布局有關,所以我們才強調要「傾聽」土地的「說法」,要在尊重地塊原有自然、人文特點的情況下,通過公共空間的營造、建築尺度的把握、自然與建築的協調、物業類型的豐富來營造一種獨一無二的生活體驗,從而促成一個獨一無二城鎮的形成。在這方面,我們有著豐富的成功經驗。 同時我們也注意到,良渚文化村本身不是一個沒有任何居住基礎的城鎮,相反,它作為人類定居點的時間可能比中國大多數城市還要長。我們在編制良渚文化村某些部分的規劃布局時就參考了原先的村落格局,我們發現,千百年歷史積澱出的布局和尺度確實有它卓越可借鑑之處。因此,也可以說,我們的規劃也是在充分尊重歷史的情況下編制的,良渚文化村是個有歷史依據的現代科學規劃產物。 問:我注意到CIVITAS尤其擅長對於一個舊城區的全新規劃,但是區別在於:國外一些發達國家面臨的是城市的空心化問題,因此規劃的挑戰在於如何復興舊城,重新把人們吸引到市區來;而中國則不同,在中國的規劃,或者具體說良渚文化村的規劃所面臨的是如何重新建構大城市周邊的郊區城鎮的吸引力,在城市化過程中,它們事實上不斷面臨著人力資本和貨幣資本的流失,你們如何面對這種差異? 答:確實,中國的挑戰和其他國家的挑戰是不一樣的,但是在我們看來,不管是舊城的改造,還是郊區城鎮的復興,都要首先要解決這樣一個問題———如何吸引人們前往? 我們的解題風格是現代的不是復古的,因此,雖然我們提到了麗江、提到了那帕谷,但是我們在處理良渚文化村的規劃時並沒有簡單地模仿它們,時代和環境都已經不一樣了,模仿不能應對我們面臨的挑戰,我們的思考方式是儘量追求「得其意而忘其形」。正如你所說的,良渚文化村並不是一個舊城改造(當然從歷史上來說,它是個「舊城」,它是最早的「杭州城」),它所面臨的是城鎮的復興問題,那麼我們就必須同時思考兩個問題:一是為什麼城鎮會失去對於人和資本的吸引力?是不是因為它變得越來越像大城市而不像它自己?這正是中國城鎮目前所面臨的問題。另一個問題是,為什麼在美國、在歐洲,人們會離開大城市搬到郊區去住?是不是因為大城市失去了一些東西而恰恰是郊區的城鎮所擁有的?這正是發達國家所面臨的問題。 我們正站在一個時間長廊的兩邊,這端是歐美的經驗和教訓,那邊是中國的問題和需要,開發商向我們提出的問題是———十年後的理想居住應該是怎樣的?我們希望良渚文化村的建成就是對這個問題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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