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非的雲海時而密集時而分散,但總是非常巨型和厚重的一大朵。日出伴著鳥鳴,看著晨曦看著太陽把廣闊的天和寧靜的草原帶來明亮的色彩,日出時分的大草原有一種極致寧靜的美麗。已經緩緩升空的熱氣球引起了很多瞪羚本能的好奇和警惕。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這讓我們誤以為清晨的大草原是沒有殺戮的。然而這種寧靜只不過是深夜或凌晨的搏鬥後捕食者和被捕食者之間的喘息。捕食者一般是日落後行動,豹子更是可以在凌晨4點進行捕食。所以清晨的時候,捕食者或是持續享用自己的獵物,或是一睡睡到傍晚儲蓄能量。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傍晚的時候我們本來只是去馬拉河看靜態河馬與鱷魚的,趕到的時候一匹斑馬屍體半浮在河面。沒有一瞬的時間,鱷魚群把斑馬吃的一點不剩。附近的河馬們還是自私自利地圍成一圈,驅逐啃咬著各種外來者-所以河馬和鱷魚總相安無事地存活在一條河裡。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有一條鱷魚搶不到食物,把旁邊喝水的鳥給啃了。剩下的這隻鳥在一邊喝水一邊挪走。就在這時候我們看到幾隻斑馬在距離十幾米的淺水處準備渡河,司導說斑馬群要渡河!我們一看,陸地上一群斑馬整整齊齊地排隊準備踏進河裡。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但是鱷魚遊動得非常非常迅速,瞬間河裡居然浮出了十幾條體型非常大的鱷魚-有的看起來有三四米。一下子就拿下了一隻斑馬,各種撕咬分裂。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鱷魚是會上陸地的,所以沒有過河的斑馬們退到了很遠的地方,只有五隻斑馬過了河。雖說我們來馬賽馬拉就是為了看猛獸,但是接下來這一幕讓我和小胡心裡難受的感覺持續到第二天。過了河的斑馬中的其中一隻開始叫喊,然後5隻斑馬聚集在一起,一起叫喊。聲音非常悽涼,司導說那是它們哭的聲音。而馬拉河裡鱷魚們聚集在非常靠近岸邊的地方,毫不隱藏地把血盆大口對著岸邊。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這時候沒有過河的斑馬們居然又開始往河邊去,它們因為聽到了對岸的呼喚,想再次嘗試。我和小胡看著慢慢靠近河邊的斑馬,聽著斑馬們的叫喊聲,再看著已經布好圍攻陣的鱷魚--一群待在靠近岸邊的淺水裡,左右兩邊還有幾條只是頭部稍稍露出水面--我們的心裡一陣一陣的難受,特別怕這些傻傻的斑馬再次嘗試渡河。最終斑馬們開始遠離河邊,並沒有再加嘗試,而岸對面的斑馬還在叫,且聲音越來越大。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這時候馬賽馬拉日落了,陽光把雲映得藍紅藍紅的,看著背光的樹在風中搖曳,橙紅的日落成為了背景布,這些讓我覺得此刻的馬賽馬拉充斥著一種血腥暴力美。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而無論是食肉動物還是食草動物,極其敏感地保護著幼小是它們的共性。而不同的是有的動物是群居者,有的是獨行者。那些成群的象,斑馬,羚羊,就連獅子,鴕鳥和各種鳥都是出雙入對的。
馬賽馬拉國家保護區
不是跟兄弟姐妹,就是跟自己的老婆們-沒錯,一隻雄的湯式瞪羚一般有30個老婆,書上說可以多達60個。我們看到的經常是一隻公的帶了大概30多隻母的。
大草原不僅讓我感受到了自然的不可逆-對生存的掙扎,對自由的嚮往;同時也激發人最原始的情感:對親人的思念和眷戀。於是我總忍不住要給媽媽打電話,描述當天看到了什麼。媽咪說在外面玩著也老是給她打電話,看來是真的想媽媽了。
相比草原上的獨行猛獸,我還是更喜歡大象。相比非洲水牛單調的娛樂
群居的大象娛樂項目很多:吃土,玩泥,玩水,泡澡,玩樹枝,互頂大象鼻子,故意驚嚇追逐斑馬,滑草等等等。我時常看到大象們眼睛彎彎嘴角上揚--不知道那是不是在笑,可我總能看到它們笨重卻快樂地奔跑嬉戲。
安博塞利國家公園
而無論是在阿布戴爾,馬賽馬拉還是安博賽利,每次我看到這些開心的大象就不自主地恨那些偷獵者。飢餓讓東非大草原變得無比血腥,動物們逃命的奔跑為這血腥的畫面狠狠地添了殘酷的一筆,但這些都是自然規律。而人類作為最殘忍的捕食者,製造了各種一招致命的武器。這些殘忍的獵殺者直接導致了犀牛瀕臨滅絕,大象躺在血泊裡。馬賽馬拉單單是短暫的一個多月就抓了28起非法獵殺,判終身監禁。當我看到這些隨處都張貼的公式,我覺得公園裡配槍的人都不可怕了,他們真真實實地守護著這片大自然。馬賽馬拉各方面都太優秀,把隨後緊跟的納瓦沙湖給比了下去--沒有看到成百的河馬群略顯遺憾。
奈瓦沙湖
不過在安博塞利屢次看到跑上陸地吃草的河馬,心情十分愉悅。
旅途中的苦惱往往在於,發現一個喜歡的地方就會喜歡得無法自拔,而很多時候很難定論說是不是因為呆的時間太短,來不及發現它的醜因而非常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