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去滴水巖的時候,我把車停在了經常停車的一塊空地上,一開門,就可以看到大片的野大豆正在開花,但是野大豆的花實在太小了,開在這樣茂密的綠葉中,如果你不仔細找的話,很有可能會忽略它們的花。
它們的莖和小枝都非常纖細,全體疏被褐色長硬毛。葉具3小葉,長可達14釐米;託葉卵狀披針形,急尖,被黃色柔毛。總狀花序,花冠淡紅紫色或白色。旗瓣近圓形,先端微凹,基部具短瓣柄,翼瓣斜倒卵形,有明顯的耳,龍骨瓣比旗瓣及翼瓣短小,密被長毛。
別看它們的莖和小枝都非常纖細,但是它們纏繞的本領還是很厲害的,我發現那些牛筋草、薴麻、芒都被它們纏繞得嚴嚴實實,而且野大豆的葉子非常密集,如果不仔細分辨,會以為這裡只有野大豆一種植物。
很難想像,在這裡如此茂密分布、到處泛濫,已經被這裡的農民視作災難的野大豆,有著不凡的身份,在中國重點保護野生植物名錄中位列二級保護植物。可是你要是和這裡的農民說這是一個國家保護植物,他們必定會嘲笑你是一個書呆子,一點也不務實,長得這麼野,就是個雜草嘛,怎麼會是保護植物呢。對於野大豆這樣到底蔓延的雜草,他們恨都來不及。
確實野大豆在我國極為普遍,在我國的地埋分布區域還是比較廣的,除新疆、青海和海南外,遍布全國。原蘇聯的遠東地區、朝鮮和日本亦有分布。種的分布中心及分化中心顯然是在我國,尤其是在東北一帶。
野大豆具有許多優良品性,如耐鹽鹼、抗寒、抗病等,與大豆是近緣種,而大豆是我國主要的油料及糧食作物、所以在農業育種上可利用野大豆進一步培育優良的大豆品種。野大豆營養價值高,又是牛、馬、羊等各種牲畜喜食的牧草。
更重要的是,野大豆是栽培種大豆的近緣祖先。野大豆古已有之,稱為「戎菽」,爾雅記載有「戎菽謂之荏菽」,管子載「山戎出荏菽,布之天下。」《救荒本草》記載:「野大豆,生平野中,北土處處有之。莖蔓延附草本上,葉似黑豆葉而窄小微尖,開淡粉紫花,結小角,其豆似黑豆形,極小。」
有資料介紹野大豆是一種重要的種質資源。這讓我想到了復旦大學鍾揚教授常說的一句話:「一個基因可以拯救一個國家,一粒種子可以造福萬千蒼生。」也讓我想到了做豌豆實驗的孟德爾,他通過8年的辛勤勞作,在豌豆身上做實驗,對不同代的豌豆的性狀和數目進行細緻入微的觀察、計數和分析,發現了生物遺傳的基本規律。
這麼重要的基因資源,和眼前這個雜草真是一點也不匹配,這堆野大豆生長的地方,簡直可以用垃圾堆來形容。因為來這裡田間勞作的人,都把車停在了這塊空地上,這裡經常有人卸貨裝貨,停留休息,所以遺留下了很多垃圾。而這些野大豆,就是有了雜草的特性,它們特別善於在荒蕪破敗的土地上紮根蔓延。
我一邊拍照片,一邊和旁邊正在收芝麻的老伯聊天,他和我講了很多種子的事情。他說現在農民自己種地都不留種了,都是到種子市場上去買。買來的品種種了以後,即使留了種,也種不出同樣的東西,會發生變異。他也很想留一些老品種的作物的種子,但是農民自己留種需要有一些保存手段,貯藏方法,有些自己又達不到,慢慢的,自己種的作物就變成了全部要到市場上去買種子。要是市場上沒有了種子,也不知道去哪裡找種子了。老伯發出了憂慮的長嘆聲。
地裡的野大豆有些已經結果了,那豆莢小小的,長長的,象鐮刀,象極了我們常吃的大豆,當然個子小了太多太多了,是微縮版的大豆,看上去非常萌的樣子。我摘了幾個豆莢,攤在手上,看著它們可愛的樣子,很難想像,這一粒粒小小的種子裡面,卻有著如此重要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