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報記者 楊伊琳
「終於聞到了海的味道！」昨天，桐廬未遲精品民宿創始人陳浩在朋友圈曬出了一組遊客照，定位不在寧波也不在台州，而是在三亞。杭州姑娘吳瑾希最近則曬出了定位在麗江玉龍雪山的自拍照，並配文「雪山腳下的草甸，美得讓人心醉。」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三亞，麗江等地陸續有遊客曬圖：「景區遊人不少」、「酒店入住率挺高」、「麗江夜晚的酒吧熱鬧非凡」……在旅行社苦苦等待跨省遊開放的時候，遊客自己的跨省遊早早就開始了。
對此，不少業者感嘆：「後疫情時代，還需要旅行社的跟團旅遊嗎？」
杭州市旅行社行業協會會長許敏認為，答案是必然的。只不過，當消費者的旅遊方式發生變化，為了跟上他們的新需求，傳統旅行社的旅遊產品、服務和定位必將經歷一場倒逼式的提質升級。
新周邊遊
碎片化的產品才是主流
眼下，杭州各大旅行社把省內生態遊、健康遊視作主業，依託旅遊獎勵政策，以加速企業的復甦。
浙江中青旅副總經理朱小軍表示，因為遊客有這樣的出遊需求，促使市場上的生態遊、健康遊產品越來越豐富。「湖州、麗水、金華磐安、衢州江山、台州仙居等爆發的量都很大。隨著『冷門』目的地成為『爆款』，倒逼旅行社通過挖掘其周邊線路的差異性與獨特性，豐富行程和玩法，來積極適應當下消費者休閒度假和體驗型消費的需求。」
結合攜程周邊遊的訂單情況看，「90後」、「00後」用戶佔比超過一半，在當下跨省旅遊未完全放開，出行安全關注度高的情況下，自由隨性的年輕人群更容易成為旅行主力軍。「受疫情影響，今年消費者出行的習慣與特點發生改變，原來喜愛長途、出境遊的消費者，開始轉向高品質周邊遊放鬆。通過OTA一站式選擇高端酒店、新型跟團遊、景點門票、租車包車等，可以說，越來越多的『新周邊遊』產品開始湧現。」攜程周邊遊相關負責人表示。
面對現狀，杭州不少旅行社正在積極調整傳統的跟團遊產品形態，聚焦自由度更高的旅遊單品。記者了解到，戶外民宿遊、營地遊、房車遊以及目的地成團遊等就成為了當下不少旅行社的主推產品。
據何曉露介紹，以目前旅行社熱賣的湖州為例，產品中囊括了湖州、安吉和南潯三個線路，客人選擇餘地也比較多，是一個小長線的概念。「遊客不僅可以選擇跟團遊，也可以選擇跟著團隊的大巴車自駕出行，到達目的地後都有地接安排。給予遊客一定的自由度，目的是為了滿足大部分親子家庭和年輕群體的需求。」
「目前來看，跟團遊、自由行以及私家團、小包團、主題遊等仍是旅行社的主營項目，年齡層也涵蓋老中青三代。即便在疫情影響下，跨省跟團遊暫無消息，但省內自由行、定製遊以及酒店、交通等單項產品依然還有售賣的機會。」杭州市旅行社行業協會會長許敏認為，打包產品對長線遊更有吸引力，到了周邊遊、短途遊領域，碎片化的產品才是主流。在新的市場環境面前，傳統旅行社亟需變換賽道的「新打法」。
直播帶貨
引發銷售生態圈巨大變化
後疫情時代的旅遊業，被快速推進「新零售」模式，鋪天蓋地的直播和短視頻，讓線上服務、線下體驗以及產品的銷售生態圈都發生巨大的變化。
其中，最新潮的營銷模式莫過於直播帶貨。浙江光大明悅國際旅行社有限公司副總經理胡曉風就在悄然間轉了型，從一名旅遊人變身成了一名網紅主播，最近，她還成為了一名直播培訓講師。
同樣變身為網紅主播的還有杭州海外旅遊有限公司的境外領隊何杉，她主要負責的是旅行社線上商城的對外宣傳工作。空氣炸鍋、糖果、咖啡、魚頭、梅乾菜燒餅、紅茶、榴槤……還有各類旅遊產品、度假酒店等都寫在何杉的帶貨清單上。「這種營銷方式的反響還不錯，也增加了我們復工復產的信心。除了進口產品，旅行社在酒店度假套餐方面的資源和銷售情況也都還不錯。」
與此同時，業界大佬們也紛紛踏入直播的戰場，掀起一波波搶購潮。攜程、去哪兒、飛豬、馬蜂窩等旅遊平臺均在重點布局直播。攜程創始人、董事局主席梁建章在前14場「攜程BOSS直播」中的銷售額5.6億元。攜程在一季度財報中披露：「由於直播引流，潮流高星酒店品類恢復最快，引領旅遊業復甦。」以杭州開元森泊度假酒店為例，梁建章帶貨期間推出了價格優於「雙11」的2晚套餐（含暑假），售1298元起，打出了「史上最划算」的旗號。
去哪兒網總裁勾志鵬也在直播中透露，國內機票及酒店總體業務恢復至去年的7成以上。「直播與酒店預售的結合，實際上是一次產業服務大升級。」他說，疫情催生下，直播讓酒旅行業有了更好的宣傳途徑。
值得注意的是，為旅遊產品直播「帶貨」的不只有景區和酒店，各地文旅局長也「組團」為自己的城市代言。此前，來自餘杭、臨安、桐廬、建德四地文廣旅體局負責人組成的杭州「春天天團」就通過直播鏡頭，帶著全國網友領略杭州的大好春光。
成功「出圈」的旅遊直播，成為旅遊企業今年難得的業務增長亮點。「毫無疑問，直播為旅遊行業復甦注入了『催化劑』，帶貨正刷新人們對旅遊的認知。」胡曉風認為，線上營銷的方式不僅有助於旅行社的轉型探索，也為今後的工作提供了多種可能，但前提是旅遊直播的內容不能流於平庸。
內容「種草」
形式之下最終回歸產品本身
「儘管旅遊本身是落地體驗，但消費者已經站到了線上，企業不能只站在線下，必須把產品、場景、服務都同步到線上。」浙江外國語學院教授梁雪松表示，後疫情時代的旅遊業，尤其對於旅遊景區和酒店業而言，內容「種草」的重要性，尤勝從前。
當旅行社原有的營銷模式發生轉變，是否所有的落地形態都能叫好又叫座？梁雪松認為，線上營銷是未來整個旅遊界的一個方向，或者是說未來銷售的手段之一，但是它並不是全部。「未來的銷售有各種各樣的形式，但是在形式之下，最終還是回到旅遊產品本身。」
建德靈棲洞景區開放於1980年，對於杭州人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老景區，往年接待最多的是療休養的團隊遊客。不過，自復工復產以來，靈棲洞卻迎來了越來越多的大朋友和小朋友們，他們在景區漫步螢火蟲秘境，飛越「考拉森林」。據了解，「五一」期間，靈棲洞景區首次推出螢火蟲溶洞，萬千螢火蟲飛舞在溶洞中，熠熠生輝。而「考拉森林」則是從法國新引進的樹上探險項目。建德靈棲洞景區的負責人顏暉表示，景區重新開放後，「考拉森林」項目迅速落地，成為了當之無愧的「網紅」產品。「旅遊市場的消費模式正在悄悄改變，特別是景區已從單一的門票經濟向二次消費轉型。復工復產以來，我們也一直在挖掘和豐富二次消費項目。目前，景區恢復程度已達到去年同期的70%左右。」
餘杭徑山旅遊度假有限公司副經理白秋芬也表示：「我們調整了原有鄉村旅遊目的地的經營模式和服務管理機制，可以說經歷了一場『倒逼式』的改革，通過梳理每一個鄉村的生態特色與硬體供給，推出了更合消費者胃口的新項目，比如禪修、騎行、度假等，這些旅遊項目為景區復甦增添了助力。」
對此，朱小軍也表示，新形勢在倒逼旅行社整合優質產品供應商資源的同時，也加強了旅行社本身對採購終端及供應鏈的專業評估能力。「這是旅行社迎來轉型的重要一環，未來 ，旅行社對採購端的整個評估能力將變得更專業，更有針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