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5年,瑞典女藝術家希爾瑪·阿芙·克林特(Hilma af Klint)開始全身心投入,準備創作一系列藝術品,這些作品將在一個叫Amaliel的人的指導下完成。如今,她那激進和遠見的作品正在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展出。
「希爾瑪・阿夫・克林特:未來的繪畫」是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展覽的一個新亮點,她的一系列作品,總稱為「十大」,儘管它們是在1907年創作的,但它們在當下的展覽中依舊顯得新穎。在《紐約時報》評論家羅伯塔・史密斯看來,「如果你想產生幻覺,但不屑於必要的興奮劑,可以花一些時間在古根海姆博物館的希爾瑪・阿夫・克林特展覽中。」
由克林特(1862-1944)創作的一系列十幅畫作在博物館展廳的映襯下產生了共鳴。她是一位鮮為人知的瑞典畫家,也是現代主義先驅和昔日的靈性主義者,這些作品的總稱為「十大」,它們可能會導致迷失方向,至少會混亂打開藝術史的方式。
希爾瑪·阿芙·克林特(Hilma af Klint)
這些打破遊戲規則的作品,將色調從土橙色過渡到淡粉色和淡紫色,搭配圓圈、螺旋和風車翻轉,以及由神秘字母和單詞的展開的帶狀線等各種樣式組合。 圖案的大小和繪畫的大小(10英尺乘近9英尺),它邀請您加入其中並漂浮在音樂的世界裡。 他們在紙上使用蛋彩畫技法,比畫布上的油輕,但要想懸浮表現的淋漓盡致,仍需要很強的繪畫功底。 在他們的機智,熱情,多重參考和調色板中,「十大」似乎展現出完全的現代化,但標籤的內容最具震撼力。它們創建於1907年。
十大,No 4,Youth(1907年)
十大, No. 7, Adulthood (1907)
1907年,在許多人眼裡是現代藝術的開局之年,畢卡索通過分裂形式的作品《亞維農得少女》開啟通往立體主義的道路。同樣令人吃驚的是,在幾年後,歐洲三足鼎立的三天才們被視為現代主義抽象的主要創新者,瓦西裡·康定斯基、卡齊米爾·馬列維奇和皮特·蒙德裡安,他們所取得的突破主要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
一位女性首先到達那裡並且具有這種風格的想法是可歌可泣的。 是的,我知道藝術不是競技場,每位藝術家都有屬於他的天地。抽象是一種預先存在的條件,存在於所有文化中。 但毋庸置疑的是,克林特的「那裡」看起來如此激進,超前於當時她所處的時代。
她的畫作打破了將現代主義抽象概念作為一個男性所獨有的常規。 儘管現代主義在這幾十年來,已經不斷的擴展和豐富,但是一些關於克林特的作品,在20世紀80年代真正開始了。 她知道自己已經超前了,並且規定她的作品要在她去世20年後,才能展出。(但事實上,這花了更長的時間。)
紐約古根海姆博物館展覽現場
她的再次出現終於解決了女性主義藝術史學者琳達·諾克林(Linda Nochlin)在1971年發表的一篇文章「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藝術家?」的問題。但是,由於困擾藝術家普遍存在的障礙,特別是女性,他們的成就以迂迴的方式傳達給我們。 這些原因, 如差異化和個性化、與藝術野心的本質、實現藝術創作的心理和物質需求以及社會滿足這些需求的程度有關。 作為回報,一些藝術家創造了他們自己的理論,特別是在探索抽象時,系統甚至妄想的建立自己的城堡。但是,社會還未在藝術中接受他們的這些抽象。
作為20世紀初的女性藝術家,克林特只獲得了她所需要的一些支持。她出生於一個傑出的的瑞典家庭,父親是一名海軍軍官,祖父是一名航海製圖師。她在斯德哥爾摩皇家學院接受培訓,並於1887年以優異成績畢業。這些榮譽中還包括了她在1894年使用的一棟大樓裡的工作室,在這棟大樓裡,曾經舉辦過愛德華・蒙克的展覽。而他使用的薄塗料可能與克林特密切相關。
「The WUS / Seven-Pointed Star Series」的「Group VI,Evolution,No。15」,細節展示了藝術家的書寫和符號的混合
她通過繪畫風景和肖像來維持生計,並且還圖解剖析馬匹。 但是,克林特藝術最關鍵的出現在其他地方,這得益於她的科學興趣(達爾文主義,亞原子粒子)以及她在20世紀初期與許多藝術家分享的精神追求,包括康定斯基和蒙德裡安。她長期研究神秘主義和靈性主義,包括玫瑰十字會和佛教,並於1889年加入了神智學會的瑞典分會。1896年,她開始定期與其他四位女藝術家會面,以追求神秘的研究。 他們稱自己為「五人小組」,祈禱,製作自動繪圖,保存筆記本,並通過這些試圖與其他世界交流。
在恍惚狀態期間,五人最終聯繫了他們稱為高級大師的精神指南,甚至命名他們:Amaliel、Ananda、Clemens、Esther、Georg和Gregor。 到1904年,高級大師們開始呼籲建造一座充滿繪畫的寺廟。 當其他四名成員拒絕委員會時,克林特接受並於1906年11月開始製作「寺廟的繪畫」。他們最終創作出的作品編號為193,結束於1915年的祭壇系列三部作品,其有遠見的幾何形狀,點綴有金箔,被安排在博物館的分隔區,像小教堂一樣。 1908年,她花了四年的時間來照顧她突然失明的母親。
五人組的集體繪畫
古根海姆展覽讓我們了解了克林特的平行生活,追隨了《十張大畫》重磅炸彈,也展示了一系列傳統但實際的肖像,植物水彩畫和一幅山水畫,這些主要來自19世紀90年代。 然後它(作品)像她一樣,投入到她的精神導向工作中,而她筆下的寺廟則類似於古根海姆那樣,是螺旋形的建築。在展覽的精湛目錄中,博物館館藏總監和該展覽的組織策展人特雷西・巴什科夫表示,克林特在1930年左右就構想出了這種結構,就像古根海姆創始人的女性抽象畫家希拉·雷貝一樣,一開始就想像它的螺旋樣子。
在其牆壁標籤和筆記本的玻璃窗中,這個展覽只是在挖掘克林特藝術背後隱藏著精心記錄的色彩系統和發明語言的表面。 克裡斯蒂娜・伯金(Christine Burgin)和芝加哥大學出版社剛剛出版的《希爾瑪阿芙克林特:筆記和方法》有最全面的描述,包括一本17頁的詞彙表,解釋了克林特繪畫中出現的各種字母組合, 例如,「AH-WU =圓滿」,「guyw =無私」和「Uws =復活節前夕結束。」O-o-o-kay。
「第九組/ SUW,天鵝,第17號」,1915年
所有偉大的藝術都擁有其自身的精神元素,而不僅僅存在於傑作之中。 毋庸置疑,從牆上的文字中學習「十大」,描繪人類生命周期。 民俗圖案本身所表現的孕育和醞釀,而後期繪畫中的褪色和留白- 包括《No.9,old age》-宣布告別。
隨著古根海姆展覽的進行,克林特一如既往的給我們驚訝,總是與「十佳」的令人震驚的影響。在1906-7的《原始混沌》的26幅小畫作中,她使用藍色和黃色(她創作時將顏色性別化)和綠色。一個蠕動的精子、概念性的圖標、裝飾性文字和一個喚起飛碟的馬蹄蟹,三個廢氣的世界構成的藝術作品。
「原始混沌」系列,No.13
「原始混沌」系列,No.7
與她的宗教興趣一樣,克林特不是視覺上的唯神論者。 形式,參考和抽象程度不斷波動。 1913年,豐富的混合媒體的藝術作品《知識之樹》,展示了對新藝術運動的認識,從一個讓人聯想到毒蕈或香水瓶的輪廓開始。 《天鵝》系列的最終作品是紅色和黑色,對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的肯尼思·諾蘭德(Kenneth Noland)的抽象派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展覽現場
自1986年以來,在這個國家,克林特的藝術作品只出現在少數團體的群展中和MoMA PS1的個展中。 但這個裡程碑式的展覽是第一次全面的概述。 她的百年畫作,也卸掉了相對不受重視或歷史包袱的影響。 它們的色彩和風格多樣性淋漓盡致的展現出來,能有多少畫家,特別是女性畫家,能通過其靈活和世俗化來重振藝術的抽象。 然而,克林特的成就改變了過去,它屬於我們。 它的歷史從現在開始。
展覽將展至2019年2月3日。本文編譯自《紐約時報》「『Hilma Who?』 No More 」一文,作者系《紐約時報》評論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