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妖刀(曾用網名徐夢初回)
藝術家都有這樣那樣的怪癖,作家最多。林語堂抽菸時,在煙霧繚繞中,靈感爆發。巴爾扎克在馬桶上靈感如尿崩。
美國劇作家柯漢,要包下列車的一間臥房,在火車不停的行駛中,才能寫作,不過錢不白花,一晚上能完成140多頁的手稿!
法國劇作家羅斯丹,寬敞的房間一個字也寫不出,非得呆在浴缸裡才能文思泉湧,難道前世他是搓澡工?
《玩偶之家》的作者易卜生要把仇人的相片放在書桌旁,才能寫出好的劇本。邊寫邊看著仇人的相片,咬牙切齒的想:我一定寫出好劇本,氣死你!
作家弗朗索瓦·韋耶岡,喜歡把切肉的小案板放在膝蓋上寫作,估計他前世是殺豬的。美國小說家卡波,只有躺下才能創造,前世是韋.耶岡刀下鬼無疑。
劇作家高乃依寫作之前,把自己裹在棕色的粗呢被子裡,在一個加熱的房間裡的地面上滾來滾去,弄得大汗淋漓。要是現在,就不用這麼辛苦,直接去蒸桑拿好了,順便找個小姐按摩下,肯定是下筆萬言。
米尼克·法布爾只有在環境極差的工廠車間,或者是在一個已經去度假的女同事家裡才能找到靈感,真是猛男,也不怕人說閒話。
娜達莉·藍斯穿著祖父的睡衣,住在棺材裡才能寫作,而且每年都從11月1號萬聖節,西方的鬼節才開始動筆,因為她的小說主題基本上寫的都是死亡,死亡,一直寫到春暖花開,稿子也完成了。
我認識某個網絡寫手,專門寫爽文的那種,寫作關起房門,把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寫的東西當然是很種馬。我讓他怎麼要穿個褲衩,這樣作品也含蓄點,他一口回絕我,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說了這麼多作家的怪癖,與音樂家兼職業殺手傑蘇阿爾多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唐.卡洛.傑蘇阿爾多,維諾薩親王是十六到十七世紀的義大利的詩歌譜曲者。傑蘇阿爾多只有殺人時,靈感才像火山一樣爆發,寫出更好的曲子。為了寫出更好的曲子,他成為了一名職業殺手。
傑蘇阿爾多的妻子瑪麗亞.達瓦洛斯出身貴族。她也是作者表妹,離過兩次婚。張賢亮說過,女人離婚次數越多,膽子越大。結婚後,瑪利亞因被傑蘇爾多疏遠,紅杏出牆,找了一個騎士安德利亞公爵做自己的情人。
兩年後,他們的地下情全城皆知,最後傳到了殺手耳朵裡,他假裝去了鄉下,在妻子和情人幽會之時,傑蘇阿爾多悄悄回到了城堡。他砸開門,用隨身攜帶的兩把槍打死了公爵。唉,搞婚外情的一定記住,遇到殺手的老婆,最好躲得遠遠的,否則可能是拋屍街頭的下場。
他並沒有這麼便宜妻子,而是用銳器折磨她,她懺悔,哀求,請求寬恕,但一切都是白費口舌。最後音樂家用床單把她活活捂死。並且把他們二人拋屍街頭。該事件在全城引起軒然大波,他逃回了維諾薩城堡。回到城堡後,才思如泉湧,寫出了著名的牧歌《清澈的、閃亮的雙眸》、《你正在殺死我》。
下面我們來鑑賞這些浸漬著淋漓鮮血的詩歌:
第一首:
清澈的、閃亮的雙眸
清澈的、閃亮的雙眸
你燃燒了我!但是我的心
在烈焰中感受的唯有欣喜,而無痛楚。
甜蜜的、親切的話語,
你刺傷了我!但是我的心
在刺痛中感受的唯有快樂,而無痛楚。
噢,愛的奇蹟啊!
靈魂,全部的火與全部的血
不因痛苦而消損,不因死亡而衰竭。
第二首:
你正在殺死我
啊,多麼殘忍,
你正在殺死我,
愛情啊,你這殘酷的兇手,
你希望我沉默不語,
不因死亡的降臨而呻吟呼喊?
啊,一聲痛楚的嘶吼衝破死寂,
死神抓住了我,
我一定要放聲傾訴:
啊,我死去了,為了愛情!
這就是他瘋狂報復的收穫,這兩首牧歌所達的情感極其強烈,甚至極端,尤其是《你正在殺死我》,完全符合 一個殺手的性格。讀之讓人靈魂發抖!
傑蘇阿爾多一生中最重要的作品還包括:《啊,令人絕望的生命》、《我心靈的嘆息》、《噢,嫉恨與惡毒的傳言》、《「我不愛你」》、《死亡遮住基督的面容》、《我心燃燒》、《假如你想讓我死去》、《「我離去」,我無話可說》、《我為你而燃燒》和《惱人的刺》等。
他作曲完全是為了表達自我,不去迎合任何一個權威,對流行的東西視而不見。表現的內容都是一些極端的情緒:愛、痛苦、死亡、狂喜、掙扎等體驗。作為一個音樂家,同時作為一個職業殺手,某種程度上,他是在表現他自己,表現內心情感的強烈衝突。一方面表現為殺手的冷酷無情,另一方面又表現出音樂家的柔情良知。
如他的《日常罪過》,樂調瀰漫一股宗教氣息,仿佛上帝在召喚我們,渺遠,甜蜜,心靈為之淨化。
音樂家華格納說他的音樂遠遠超越了他所在的那個時代,讓其同時代的作曲家們望塵莫及。
他就好比唐朝的李賀,遠遠超出他的時代,比現代派詩人還先鋒前衛。
作曲和殺人表面看是毫不相干的職業,實際上兩種職業是有內在情感聯繫的。作曲和殺人都是釋放自己多餘的力比多,都是一種靈魂悽厲的冒險。自從殺了他們兩個人,音樂天才被激發後,傑蘇阿爾多總覺得自己被一大群惡魔困擾、折磨。許多天都得不到片刻寧靜,只有每天讓十到十二個年輕人狠狠地鞭打他三次,才會展開笑容。 可見許多受虐狂也是無奈的,也許他們有難言的苦楚,不為人知的秘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