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傍晚,車進拉薩,地陪洛桑,是一位健壯帥氣、二十多歲的藏族小夥,穿一件白色T恤。而我們一行人中,雖然我穿的最少,但也是一套運動裝,有幾位女士甚至穿上了羽絨服,一看車站的人們大多穿著單衣薄衫,都不好意思的又收起來,我也把運動上衣脫下,系在腰間。沒來得及看看拉薩火車站,就隨著匆匆的人群上了旅遊大巴,天很快黑下來了。
沿著拉薩河向市區行駛,不一會兒,人們就喊起來:布達拉宮!快看,布達拉宮!
黑色天幕的背景下,一座宮殿被燈光託浮在空中,通體光明,仰天俯地,一塵不染,聖潔雄偉中透著寧靜祥和。同伴們噓唏驚嘆,亦真亦幻,疑似人間仙境。紛紛拍照,卻都皆不滿意,還是真實的布達拉宮更有魅力……此時此刻的我,看著布達拉宮,心靜如水。
司機沒有顧及乘客的心情,一路狂奔,可能對他來說,布宮、驚詫於布宮魅力的遊客都是司空見慣了,見了布達拉宮不吃驚的人。才會讓他吃驚。
導遊洛桑說話了:「大家好,其實我們來到西藏,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拉薩,有4天的時間可以去看布宮。」
大家這才收了相機,相約下車同去同去……
洛桑囑咐:「初到拉薩,會有高原反應,所以建議大家第一天不要洗澡、不要喝酒、不要吸菸、不要吃得太飽、不要勞累……」
在拉薩吃了晚飯便入住賓館,飯菜沒啥特色,川味。相約看布達拉宮的人們也沒有了激情,一路勞累,再加上導遊勸告注意休息,便都喝了紅景天茶,然後躺到床上等高原反應去了。
來西藏,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一定要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要吃糌粑,喝青稞酒,啃羊腿、嚼牛肉,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於是我動員大叔出去走走,大叔說累了,要早早休息,此時已經十一點了。於是,我一個人穿著短袖出了酒店,才想起導遊提醒不要感冒,但感覺還能抗得住,也就大膽的開逛了……
先到旁邊一個紀念品店看看,給朋友們帶點禮物回去。有綠松石,一打聽,5塊錢一克,便問:最好的多少錢一克?
店主回答:「15元。」
當初腦瓜感覺嗡的一下,嘴巴長大了,不過別為我擔心,這不是高原反應,而是高價反應。心裡想,我可憐的驢友,都被那看上去善良、活潑的卓瑪騙了,在青海一家購物點她竟然告訴我們26塊錢1克就可以買,不少驢友都買了,怪不得出來的時候卓瑪滿臉笑容如彌勒了。她還說到了西藏是100多塊錢一克呢!
還好,我出門除了住宿、交通、飲食、門票,基本是不花錢的,佛祖保佑,我雖然窮,但又因為窮躲過一劫,窮到從容也是一種境界啊!
再到對面那家超市看看吧,裝作若無其事的當地人,東瞅瞅,西看看,看到有個保溫杯,突然想起,自己的保溫杯丟在火車上了,不由得自責,保溫杯已經丟了好幾個了,還好,丟在火車上,沒有對環境造成汙染,也就坦然了,決不買新的,這樣就不會再丟了。
這條街是石頭鋪路,兩側多的是商鋪,都不大,以旅遊紀念品為主,許多門頭上都寫著淘寶網店的網址,看來拉薩也是足夠開放的,遠沒有想像的那麼封閉。像這樣的景觀是沒啥看頭的,全國各地都差不多,假貨真價,攔腰砍還是吃大虧,買下來接著就後悔。所以看看也就過去了,假裝詢價,實則想聽聽店主口音,判斷是哪裡人。以川人居多。
還是先安撫一下饞蟲吧,在賓館沒吃飽,故意留著肚子的。
三轉兩拐,找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看到一個門頭寫著牛肉麵,進去嘗嘗這海拔3000多米的牛肉麵吧。
不大一個店鋪,好像要打烊了。要來菜譜看了看,價錢跟青島差不多,要了一個8塊的牛肉麵,18元的拌牛肚,看了看拉薩啤酒,想想導遊說的:不要喝酒、不要吃得太飽……
自己已經破了吃戒了,這酒喝還是不喝?最終忍住了,讓酒蟲子忍一忍,明天再說吧,先安撫饞蟲。
牛肉麵的味道不錯,牛肉雖不多,但味道濃濃的,面也筋道,拌牛肚是麻辣味的,量也不小,想拿出數位相機來照一張給大家瞅瞅,最終還是沒好意思。
以前有個同事,據說想體驗一下小資生活,買了杯子和咖啡,泡上以後掏出一把一次只能舀一粒玉米的勺子輕輕攪拌,慢慢品嘗,被我一頓笑話,後來這位老弟一仰脖,一口喝了,現在他的咖啡工具早不知道哪裡去了。現在我面對這盤肉該怎麼吃呢?像吃麵那樣吃掉?還是像喝酒那樣慢慢來?而且現在還不能喝酒?到底要不要酒?
最後,俺就放慢速度,像喝酒那樣把一大盤牛肚慢慢吃光,看得老闆直奇怪,這一盤肉吃了足足1個小時(平常吃頓正餐俺最多也就5分鐘結束),拉薩牛肚的味道算是徹底吃進記憶裡面了,現在吧嗒吧嗒嘴都能回味起那麻辣筋道的牛肚美味,終於吃完了,端起剩下的牛肉麵湯,一飲而盡,暢快……
結帳出門,感覺自己就是個拉薩人了。
繼續閒逛,有家店鋪還亮著燈,好像有人在談生意,過去一看,是一家用犛牛角做梳子的作坊,正在給一個客戶講如何判斷真假犛牛角梳子。
那位老兄說:兩頭犛牛打架,對頂起來那該是多大的力量,所以犛牛角硬度和韌性都是相當強的,你看我這個犛牛角。邊說邊拿起來,在石頭地上用力摔打,一不小心彈出去老遠。然後拿起一把梳子說:這是真的。然後用力彎曲接近九十度,竟然沒有掰斷。
接著說:假的就不行了,一掰就斷,紋理也不自然,甚至沒有犛牛角天然的紋理。磨一磨或者燒一燒,也沒有犛牛角特有的臭味。不信你聞聞,說著拿起犛牛角來讓對方聞。
生意人是要有一付好嘴巴的,我就插話進去,剛問了一個價錢,他就又打開了話匣子,從他打工學藝到自己開店等等等,給我講了大約半個小時。
遠遠的聞到有烤肉的香味,摸摸肚子,不知道是高原氣壓低還是我吃得太多,反正鼓鼓的,但吧嗒吧嗒嘴,食慾還有,特別是酒蟲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猶豫了片刻,便循著香味找去,拐彎有一家小店鋪,門口有個燒烤攤……
要了10隻羊肉串,1塊錢一支,比青島的要大,但也沒有想像的大,再開一瓶拉薩啤酒,跟攤主又聊起來,畢竟頭一天到高原上,旅途也勞累,沒敢多喝,更沒敢喝快,但假裝很豪爽的舉瓶喝,謝絕了攤主給的杯子。啤酒的味道不錯,只是比青島啤酒略淡一點點,羊肉的味道卻很純正……
好像有雨滴落下來,知道拉薩地處河谷,多夜雨,便趕緊起身告辭,淋著雨,好不容易找到賓館,已經接近2點了。
第二天,朋友們互相起床打聽,昨天晚上有沒有高原反應?
大家後來一致認為,睡到半夜的時候有些憋氣,醒了,到早晨又睡了一會兒就好了。
大叔問我:你感覺怎麼樣?
我說:半夜的時候肚子感覺有些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