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昌已經月餘,建昌古城和夢裡水鄉溼地公園都去了。唯邛海西岸的瀘山卻沒有去,一是天氣的原因,二是時間的關係。那山在多山的涼山州算不得高,從山腳邛海邊到峰頂,是800米,石梯環環繞繞,長達8公裡,夏天登山便有些困難,因此登山者並不多。
我特別選了個天陰的日子,沒有陽光,雲霧在山頂繚繞。在月色小鎮下了車,便來到山腳。瀘山風景秀麗,古木參天,寺廟極多,被譽為天南第一名勝。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瀘山的高度和周圍3、4000米的山峰相比,實在有些矮,但800米的絕對高度依然讓很多人望而步。由於疫情緣故還有3月底那場森林大火,纜車已停止運行,抬頭望望聳入雲端的峰頂,我邁開了腳步。
進大門便是瀘山著名的光福寺,光福寺建於唐代,但幾經時光的折騰,眼前已沒了唐時的痕跡。
光福寺雖然和大多數寺廟一樣千篇一律,宏偉壯觀的殿堂,金碧輝煌的菩薩塑像,沒有新意,只適合於善男信女的朝拜,而不適合登山旅行者久留。
但光福寺西側那株千年漢柏卻是四川著名的古樹,據說已達2000多年,和寺裡另幾株古柏一起被譽為北鬥七星。看著古柏那蒼勁雄奇的樹幹,心中頓生敬意,千年的風雨雷電沒有將它擊倒,這需要多大的毅力和堅韌,大自然中也孕育著一些動植物的恆遠和神仙。
光福寺前的廣場十分寬敞,憑欄觀邛海到是絕佳之處。此時雲已散,雖然陽光若隱若現,但大地亮了起來。風平浪靜的邛海如畫卷般在眼前舒展開來。湖不大,不像洞庭、太湖那般一望無際、浩淼遼闊。它如一塊碧玉鑲於群山之間,城市立於邛海北部,美麗而安祥。對面青山連綿,倒映水中,景致瑰麗獨特。湖岸或綠樹環繞,或屋舍相依,呈現出川南水鄉的獨特風韻。
有人說中國名人僧佔多。
中國絕大多數著名的山峰中,都有佛道的寺廟古觀。即使像天山這樣終年積雪的峰巒間,也被梁羽山虛構出了一個天山派系。從山腳到山腰,廟宇極多。最高處的五祖庵除山門外一片凋零,3月底瀘山森林火災,由於供水困難,誰處寺廟被燒,想想仍讓人心有餘悸。
瀘山的珍稀動植物很多,二級保護動物野生彌猴大約有200餘只。它們或蹲於路旁,或嬉戲於樹叢之中,他們視遊人為無物,自顧自地遊玩著,特別是樹上的猴子,跳躍攀爬,輕盈迅捷,在枝間蕩來蕩去,真有些驚心動魄。由此也可看出人類對於動物的保護取得了巨大的成效。人類開始和動物和諧共處。
過了五祖庵便沒遊人,上山的路才走了一半,我略一思索,決定繼續登山。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登山之趣在於在峰頂,俯視腳下的群山,有一種暢快的成就感。我常常對許多年前登廣東羅浮山,遇雷雨未上頂而遺憾。今日我絕對不能放棄。
石階一步步向上延伸,古木參天,泉水淙淙,蟲嘶鳥鳴,清幽至極。難怪僧道選山中,正是清修之不二之地。到了幹海子,便見有燒焦的樹幹,樹也稀稀拉拉,這也是火災留下的痕跡。
石階不算陡峭,步子卻有些艱難,氣也喘得厲害起來,我只得邊走邊歇息。雲霧在溝谷間遊走,從身邊飄過,峰頂的建築物若隱若現,竟然有一些仙氣。我腳下步伐加快了,勝利已在向我召喚。
終於登上了主峰紗帽頂,雖然這裡沒有宏偉的建築物,但我依然心情大好,一種成就感在體內升騰。由於疫情讓纜車停止了運行,山上無人,只有一條孤獨的狗,它隨便吠了幾聲,便繼續想著心事。我俯視山下,視線裡卻全是雲霧,看來這個天氣沒選好。只能又留下遺憾了。
下山的路輕鬆了許多,一邊走一邊注視著身邊的雲霧,雲霧飄過山口,眼前陡然一亮,透過樹叢,山下邛海碧波和樓宇影影綽綽,一會迷離,一會清晰,讓人竟移不動腳步。
時不待人,只能依依不捨地向山下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