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知青,講知青,紀念知青。讓我們一起傾聽知青的故事,感悟歷史中的人、人的歷史………
當上山下鄉成了唯一的出路時,不是你去不去的問題,而是只有考慮去哪裡的問題了。
張青年沒有小名,是我西木頭市小學的同班同學,據他自己說,父母親給起這個名字是有原因的,建國伊始,百廢待興,人們對新的生活充滿了期望,恰巧他的出生日期是1951年5月4日,青年節,故取名: 青年。大家從小就這麼叫到現在,叫了六七十年。
在我們的印象中,青年一直都是一個充滿了熱情的人,無論有公事還是私事兒,也不管是誰的事情,只要他知道了都會主動幫忙,就是幫不上忙也會替你出出主意,總之絕不會袖手旁觀,是天生的那種樂於助人的熱心人。
他具有較強的組織能力,有凝聚力,大家從小學開始就願意同他在一塊兒玩兒,到現在都過去60多年了,還是如此。
青年家住朝邑觀巷,跟他住在一個巷子裡的同學不少,記得有:張喜之,鄭善芳,韓安正,劉雲卉,陳世清,何翠珍,姚小斌,張芝蘭,張清晨,秦百濤,劉玉鎖,滿崇娟,胡東蘭……,還有,記不清楚了,可能全班三分之一學生都是那個巷子的娃。
朝邑觀巷住的老戶原來大都是經商的,大戶多,有錢人多,而這條巷子就是大家自己組織修建起來的,院子的格局都很講究,有氣勢,基本上都是正宗的四合院,且大部分都是分前院,中院,後院,雖前後貫通卻錯落有致,各不相同,青磚黛瓦,高屋建瓴,別有一番氣派。
房子、院子建的好,人也不簡單,能人輩出,近得不說,古時候的同州府所管轄的朝邑縣在清朝就出過一位官居尚書者,在大荔縣主持修建成"天下第一糧倉",曾名振四海,當以為最。
青年是個愛學習的人,愛好也比較廣泛,是當年老師們心中的好學生。但當文革以熊熊之勢來臨之際,他的命運自然和同齡人一樣也被隨之改變。
1968年的12月28日,在全國一千多萬失學的初、高中生上山下鄉的革命大潮中,青年與幾個同學一塊兒插隊到陝西省的彬縣,成了一名"知識青年"。
他所在的龍高公社,白堡大隊是彬縣的一個邊沿,北邊兒是旬邑縣,東邊兒是淳化縣,涇河以南是永壽縣,曾經是陝甘寧邊區的一個很貧窮落後的地方,陝西人稱:古彬州。
說起來彬縣插隊,還是個很曲折複雜的經歷,記憶深刻難忘,也順便給大家一個交代。
由於全國人民都在轟轟烈烈地搞文化大革命,學生們都幾年不上學了,不能升學,工廠等等又不招工,誰也不知道出路在哪裡?而當上山下鄉成了唯一的出路時,不是你去不去的問題,而是只有考慮去哪裡的問題了。
他的情況比較特殊一些,是家裡的獨生子,只是據說可以不下鄉,但又不確定以後的出路在哪裡?在政策變化莫測的形勢下,他不顧父母親的勸阻,做出了一個符合十七孩子年齡的選擇: 下鄉!
五中位於大南門裡的書院門往東一點兒,是個很有歷史的中學,地盤很大,在西安市很有名氣。
五中是我們這一片兒的學區學校,西木頭市小學畢業的學生基本上都是考到這兒,只有少數考不上的學生去別的學校,比如24中,職業學校,民辦中學等等。
學校的學生很多,分批下鄉,地方也不是一處,有寶雞固川,漢中的,渭南的,澄城的,還有彬縣的,他和幾個平時比較要好的同學一商量,不等了,就去彬縣吧。
剩下的事情就按部就班,報名,轉戶口,收拾行李,當時上了大卡車以後還在城裡轉了一圈,在鑼鼓聲中像出徵的戰士一樣,胸佩紅花,以壯聲威。
儘管已在心裡作了無數次的想像,也做了準備接受最艱苦磨練的打算,但當現實的"再教育"場面擺在眼前時,心靈還是被深深的震撼了,情況超出了他預料的範圍。
西安市長大的娃,又是家裡的獨生子,哪裡見過這個偏僻和落後的環境,從電影上也沒見到過呀?
詫異 ! 這陝甘寧邊區的老區人民,跟著毛主席打江山,新中國成立都快有二十年了,依然這麼貧窮。
按奈著激動的心情,一邊兒下車,一邊兒放眼望去,遠處和近處的高土深壑,滿眼蒼茫,眼前這一群穿著古樸又破爛的熱情村民,既熟悉又陌生,既新奇又惶恐。
青年首先想到的是,以後將在這裡生活,逐漸的熟悉祖祖輩輩生活在這山村裡的鄉親們,像他們一樣紮根於此,也許是一輩子?
原標題:知青生涯一一土變陶續集(二)——美好的回憶之:青年
作者:宋亞南
作者介紹:宋亞南,陝西西安人,1951年出生,西安市六中五年一貫制69屆高中畢業生,1969年隨學校安排到商南縣清油河公社下鄉插隊,後招工到位於本縣的「冶金部商南鉻礦」工作,四年後隨單位碾轉在漢中「漢江鋼鐵廠」、西安「中鋼西重"等企業的質保部門工作,至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