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王昌齡有過這樣一首詩:「閨中少婦不曾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對比歷史,這首詩就顯得特別的「應景」了,因為歷史上有很多妻子逼著丈夫去博取功名,等博取功名之後妻子卻失去了丈夫的故事。這種失去有兩種:一種是丈夫沒了,另一種則是丈夫變心了。
人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機體,當丈夫老是在身邊做些細碎瑣事時,女人會覺得自己的丈夫不夠英雄;可是真的等到丈夫去外面當英雄去了,十年半載回不了,恐怕又覺得比較難受,希望丈夫放棄一切功名利祿來陪伴自己。究竟「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還是封侯拜將、一擲千金才是最長情的告白呢?恐怕這就不好說了。
今天我們講的就是這樣一個故事:將軍受傷住院,見一女護士眼熟,問了才得知是自己結婚一年的妻子。故事的男主人公叫做張行忠,他出生於1913年,也就是清朝滅亡後的第二年。出生於這樣一個風起雲湧的年代,註定了他不可能過上平凡的一生:軍閥混戰、日寇入侵,這一切都讓當時的人們苦不堪言。
好在張行忠因為個人能力出眾,與一位叫做王明佳的女性結了婚——在這個時代,張行忠已經算是不錯的命運了,畢竟當時大多數人連飯都吃不飽,更不用談娶妻生子了。不過,張行忠這樣的生活也沒有過多久,他16歲就參軍了,從此開始了自己的戎馬一生,在戰場上揮灑熱血。
正值青春年華的他們,不得不因為戰爭而夫妻分離。丈夫走上生死未卜的戰場,妻子則一個人無依無靠地留在了家裡,這既是當時人的無奈,又是他們的必然選擇。好在張行忠果敢機智,運氣也不錯。他加入了軍隊,從大頭兵幹起,然後做排長、連長、副營長、營長、副團長、營政治委員,逐漸成為了一個將軍。
與此同時,他無時不刻不掛念著自己家中的妻子,希望能夠見她一面,又或者能夠收到她的一封書信也是極好的。可是杜甫的那句詩寫得好:「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戰亂時代,他們的書信又怎麼可能平安到達呢?所以自從張行忠離開王明佳之後,兩人就幾乎失去了聯繫。
帶著這樣的思念和擔憂,張行忠出生入死,好在雖然有受傷的經歷,但是性命無憂。而對妻子的思念,對天下人的幸福的擔當,也支撐著他在這樣一個戰亂年代勇敢的活下去。不過,他終究還是受了傷。戰友們將他扶到了病房,讓他遠離戰場,開始了對他傷勢的治療,由一個護士來照顧他。
當時的張行忠身體受傷比較嚴重,不一會兒就昏迷過去了,也沒看清楚這位護士長啥樣。護士對這位渾身是血的戰士照顧得很仔細,她也沒有認出來前面的這個人就是自己分別多年的丈夫,只是把他當作一個普通的傷員來照顧。張行忠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這位護士,不禁覺得十分的眼熟。
這位護士怎麼這麼像我的妻子呢?張行忠心裡很是納悶:難道是自己太想妻子了,直接夢到了妻子嗎?而護士看著這位傷員盯著自己一個勁兒的看也覺得非常有意思,她們照顧過很多傷員,大多數傷員都是不敢這麼直接看女護士的,而且還會臉紅。張行忠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她就是自己的妻子,於是說道:
「是你,我是你丈夫!」
然後就跟王明佳說明了自己的出身和妻子以往的故事,王明佳大喜,兩人忍不住寒暄一番。然而,這個時候兩人卻不敢相認,因為當時的紀律是不允許在軍營裡談戀愛的。雖然他倆確實是夫妻,可是他們卻沒辦法出示結婚的各種證件——當時兵荒馬亂的,結婚就是弄一個簡單的儀式,有證件的確實不多。
因此兩人只好在私底下小聲說話,然後趁人不注意一起拉著手去小河邊說說話。可是張行忠的這種行為招到了別人的嫉妒,有的人認為他是破壞紀律談戀愛,搞特殊化,於是向上舉報了他。更為糟糕的事,因為王明佳是地主出身,最後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張行忠也擔待不起。
他的妻子不久之後就死掉了,這個消息別人還很久沒有告訴他,等到他得知消息之後,王明佳已經死了很久了。張行忠確實做到了將軍,可惜王明佳卻沒有來得及和他分享這份喜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