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司徒」,大家覺得既陌生又熟悉?熟悉的是他多次出現在古裝電視劇中,給人的感覺是威嚴,尊貴。而陌生的是司徒的職權和演變,有時是丞相的代名詞,有時則被尊為「三公」,今天我們來了解一下何為「司徒」?
一、何為司徒。
大家提起的司徒時,首先會去查閱《周禮》這本書,但是今天我們先來看看《左傳.昭公十七年》中記載
「我高祖少皞擎之立也,風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祝鳩氏,司徒也。」
這是郯子所說,其時間點在少皞時代,就已經有司徒的設置。而「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原始社會末期也是如此,祭祀對於國家官員的設置也起到重要影響作用,司徒的淵源也和神職有一定的關係。
而在《國語.楚語下》也記載了一個叫做「司地」的職位。學者龐樸先生認為「司地」就是「司土」,也就是後來的司徒,所以這就奠定了司徒以後的職權範圍,同時又反映出司徒與原始社會時期的土地崇拜存在關聯。
再來回顧《周禮》中對司徒的記載,稱其為「地官」,司徒的職權在於掌管人民土地以及相關事項,諸如推行教化,徵發賦役等等。
所以才會有「地官」這個稱呼。司徒也有大小之分,大司徒就是「地官」,而小司徒就是屬官。劃分的標準大司徒為卿,而小司徒為中大夫。
二、司徒的職權。
聊完司徒的職權,咱們聊聊司徒的具體職權。而且要以大小司徒分別說明,若以司徒一言帶過,略顯潦草和籠統。
一、大司徒掌管天下土地與圖和記載人民數目的戶籍,這一點,就與後世的戶部相同。而小司徒主要管轄王城和四郊都鄙的男女人數即家數。相同在於大小司徒皆都主管民眾,不同的在於大司徒的管轄範圍廣,而小司徒則反之。二、教化民眾,受天子之命教化安定民眾,對於司徒來說是一項重要任務。
大司徒按照各地人民的不同生活習慣及習俗,拿出不同的教化方法,用以教化民眾。而小司徒教化的對象則是國家官員。所以,從教化來看,大小司徒的教化對象有所不同。
三、掌管徒役,也就是指徵發民眾進行義務勞動,包括修路,水利建設,修築宮殿等等。每當有諸侯來朝覲見時,大司徒就負責徵發民眾修築道路。準備糧食以招待賓客。而當諸侯使臣來覲見時,則由小司徒來負責。區別在於來朝覲見人物等級的不同。
四、掌管軍隊。軍隊訓練和軍事行動,司徒都會負責,這點與周代職官文武不分有關係。凡是發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以及田獵(打獵),大司徒負責徵召民眾,以做準備。
而小司徒則以軍隊的編制組織萬民,完成各種任務。例如組織軍隊低於外敵,抓捕盜賊,還有一點就是小司徒還負責貢賦的徵收,這種就類似於軍費或軍糧。五、掌管土地,大小司徒皆都有掌管土地之責,這點並無具體差別。
六、掌管山林牧澤。根據地圖的標註辨別山林,湖泊,川澤,丘陵。在利用土會之法辨別出所生長的動植物和居住的人民。七、徵收賦稅。小司徒按照井田制度將土地劃分給人民,讓他們耕種,然後交納賦稅。
通過上述的介紹,我們可以直觀地看到,司徒的基本職權包括主管教化民眾、徵發徒役參與領導軍隊、進行軍事活動、掌管土地、山林牧澤、徵收賦稅等等。
三、司徒的變化。
司徒真正的地位崛起是在西周中後期,前期只是一個職事官,負責具體事務,而其地位雖貴為地官,但對於朝政和局勢影響可以說不是那麼明顯。例如西周中後期擔任太師的師氏,除了擔負勸告天子和教育王公弟子,負責天子的警衛工作,還有負責勸諫天子的太保保氏,此時都已經成了司徒的屬官。
從這點來看,司徒的地位著實提高了。而到西周后期,司徒的地位比之前就更高了,根據郝鐵川先生的看法,司徒是治民之官,隨著庶民身份的變動,對於政治影響加強,加之宣王與民爭利,與貴族搶奪勞動人口,種種原因,導致司徒的地位不斷加強並愈發顯得尊貴。
讓我們把目光轉向漢魏南北朝,這個歷史時期內,是司徒的高光時刻,不僅是丞相的代名詞,更是地位的象徵。
西漢的三公以丞相(大司徒),太尉(大司馬),御史大夫(大司空)為主。而丞相改為司徒的出現則是漢哀帝元壽二年,這個改動的背後得益於王莽的託古改制,也為後世開了先河。
東漢的三公中也有司徒的存在,也是以丞相的身份出現,負責主管教化,等於重操舊業。下領太僕,鴻臚,廷尉三卿。這是光武帝在建國之初定下的規矩,漢獻帝時期,改為丞相。
三國時代中,唯有魏國設立了司徒一職,曹丕時代的黃初元年,將「相國」(丞相)改為「司徒」,這是最初的定製,但是到高貴鄉公甘露五年的時候,恢復了「相國」的名稱。
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司徒在魏國被尊為三公,但一不擔任任何實際職務,二不參加朝政。這是一個巨大變化。
而到了晉朝,司徒的廢立顯得反覆無常,而且從東漢到魏晉南北朝,宰相變得無定員,無定職,無定名。在這種發展趨勢下,司徒逐漸變成一個榮譽職務。
四、總論。
司徒從原先輔佐天子的職事官,到後來發展成為「丞相」「相國」這種身份尊貴,權柄碩大的執政官,這個變化是始料未及的。
但也從側面反映出隨著政治發展和經濟局勢的改變,對於國家職官的職權變化也會產生重要影響,就司徒最後的結局來看,它是以榮譽職務出現世人面前,也就說明司徒已經不適應當前的政治經濟局勢,做出改變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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