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中國人對公元663年沒什麼感覺,但是對於日本人來說,那是充滿恐懼的一年;當時,日本第38代天皇——天智天皇剛登基幾年;而在他登基之前,就曾每年派越國守阿倍比羅夫北徵蝦夷和肅慎,使齒田、亭代、津輕三郡的蝦夷歸服;同時在渡島的蝦夷的嚮導下,擊退了來犯的肅慎兵卒。
但是素有雄心的天智天皇並不滿足,他渴望得到朝鮮半島,當時新羅經常受到百濟和高句麗的攻打,於是請求大唐出兵,共同「徵罰」百濟。在公元660年的時候,百濟在大唐名將蘇定方的鐵蹄下被滅國了,百濟國王和太子都成了俘虜,百濟派遣使臣向倭國求援。
當時的日本,還沒有意識到大唐帝國究竟有多強大,猜測最多也就和他們一樣,就在他在積極籌備的時候,他那年邁的父親不堪重負去世了;公元662年,天智天皇頒布了日本歷史上第一部成文法《近江令》,將大化改新的成果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
公元663年,依百濟之請,天智天皇總計派出四萬兩千餘人的軍隊和規模達千艘的船隊遠徵。而當時鎮守百濟的是大唐帝國名將劉仁軌,劉仁軌得知日本大軍將至,於是劉仁師、劉仁願以及新羅王金法敏率陸軍,劉仁軌以及先前降附的百濟王子扶餘隆率水軍,從熊津江出發,水陸並進,直趨白江口,準備合軍直搗固周堅城。
劉仁軌水軍率先行至白江口;但很快,日本水軍四百餘艘也綿延駛至。寬闊水面上,唐、日兩路水軍對峙。雙方合戰。唐軍四戰皆捷,水陸連勝。雖然唐軍軍船在數量上佔絕對劣勢,但隋唐時期中國的造船技術還是非常高超,船壁高而堅,設計精良,日本的兵船與之相較,自然簡陋寒酸。
當時,日本還未從中國偷師學藝,技術方面落後得很,兵將甲冑質量又不好,唐軍箭雨之下,往往被射得透心涼。最重要的一點,在於劉仁軌自然通曉「火燒赤壁」之事,日本當時還不像唐以後那樣精通中華典故、兵書,四百多艘破木船全擠在一起,被唐軍連發火箭,一時間「煙焰漲天,海水皆赤」。燒死嗆死外加棄船跳水淹死,上千日本兵全都沉到白江口水底。
海上大敗,百濟、日本陸軍也抗不住唐、新聯軍的進攻,被殺得人仰馬翻。扶餘豐脫身而逃,唐軍最終是「獲其寶劍」,這個「百濟王」竟不知所之,人間蒸發了。周留城內拒守的百濟王室扶餘忠勝、扶餘忠志兄弟知道大勢已去,率城內守軍、士女以及未被殺掉的日本兵將,「一時並降」。
當時,而當時的日本人好像還沒形成武士道精神,一系列小矬個子軍將,通通跪伏於泥淖之中,聽憑唐軍與新羅軍發落。最終幾乎全軍覆沒,此戰給天智天皇打擊實在太大了,也讓其企圖在朝鮮半島南部恢復支配地位的希望化為泡影。但之後天智天皇的表現,又讓人不得不由衷的欽佩。
在被唐朝輕鬆的擊敗後,天智天皇從僥倖逃回來的人中,得知了大唐帝國的繁榮和強大,在痛定思痛之後,決定全面學習大唐帝國;或許我們會說他是一個「小偷」,但對於日本人來說,他卻是一個偉大的改革家,天智天皇之前的日本和之後的日本,已經完全不能相比了。
當時的日本,以空前的規模移植大唐帝國的先進文化,促成了日本社會發展的躍進。從此,日本進入了一個高速發展的時期,告別了以前「刀耕火種」的原始人生活方式;雖然他打了敗仗,但是若論對日本的貢獻,日本明治天皇也要排在他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