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黃陂六指街勝洪村,時常可以看到一對佝僂著腰的老人,或是走村串戶彎腰撿破爛,或是在田裡弓著背忙活種菜。「老夫妻不是為了自己,他們有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要養。」街坊徐細任說,不是這個兒子,他們不會30多年來過得這麼苦,「夫妻兩人確實是不容易,但更不簡單!」
衛生院裡撿回棄嬰
昨日中午,64歲的徐從發和63歲的龔小姣,從地裡忙活完回家,龔小姣念叨著:「下午再去揀點飲料瓶子,明天把菜拿去賣,就可以換點錢給兒子買肉吃。」31歲的兒子徐濤,坐在小凳上,「咿咿呀呀」地笑著(如圖)。
徐濤和夫妻兩人沒有血緣關係。1983年7月,32歲的龔小姣在六指街衛生院住院時,發現一個男嬰被丟在地上,全身烏紫,身上蓋著件破衣服。龔小姣不忍心:「誰這麼狠心,把孩子丟在這?」一位女醫生接話:「你不忍心就抱回家吧,也就蒸飯時多加杯水的事。」龔小姣有些猶豫,午飯過後,她發現孩子還在走廊,便將孩子抱回病房照顧。出院後,老公徐從發說自家已有4個孩子,壓力太大,「還是不要把這個撿來的孩子帶回家吧?」但龔小姣堅持要帶回家。
回家當晚孩子高燒,醫院診斷為急性肺炎。當時全家積蓄只有幾十元,不夠住院費,徐從發借遍了親朋好友,才將孩子送進醫院。龔小姣3天沒合過眼,仔細照料孩子。病癒出院,夫妻兩人已經開始捨不得他了,便為他取名徐濤,當親生兒子一樣養。
撿破爛養活患病兒子
幾年過去,同齡的孩子可以走路說話,兒子卻始終站不起來,也說不出一個字。遠房親戚和龔小姣帶兒子到武漢市兒童醫院檢查,才知他有先天性軟骨病,這輩子都不可能站起來。
那一刻,龔小姣覺得天塌了,親戚勸她將兒子扔掉。就在龔小姣五味雜陳時,6歲的兒子拉了拉她的衣角,說了句:「媽媽,我們回家吧!」龔小姣震驚了,兒子可以說話!她眼睛紅了,抱起兒子:「養了這麼久,有感情了!現在能說話,說不定以後也可以。」
31年來,兒子大病小病不斷,手臂嚴重扭曲,吃飯、睡覺需要人伺候,卻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因為要為兒子治病,夫妻兩人過得很清貧,除了種地還要撿破爛維持家用。但龔小姣只要一想那聲「媽媽」,就心頭一暖。
四女兒說,多年來爸媽沒出過遠門,一心在家照顧弟弟,「我出嫁幾年了,爸媽沒到我的新家去過。」街坊徐細任看著也不忍心,他說:「夫妻兩人年紀大了,他們現在都抱不動兒子了。」
考慮到這家人的困難,六指街為他們辦了新農保,每個月可以拿1000多元。「我和老伴身體還過得去,能活多久,就一定會照顧兒子多久!」龔小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