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徵不只是一次深刻影響了我國歷史進程的軍事行動,事實上也是一次世界範圍內空前絕後的軍事奇蹟。毛澤東主席在紅軍長徵勝利到達陝北後是這樣評價長徵的:「長徵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於今,歷史上有我們這樣的長徵嗎?沒有,從來沒有!每天天上幾十架飛機狂轟濫炸,地上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路上遇到了數不清的艱難險阻。長徵是宣言書,長徵是宣傳隊,長徵是播種機。長徵是以我們勝利、敵人失敗而告終」。
多年後中國共產黨的官方黨史中是這樣評價長徵的:「中國工農紅軍的長徵是一部偉大的革命英雄主義史詩。它向全中國和全世界宣告中國共產黨及其領導的人民軍隊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紅軍長徵鑄就了偉大的長徵精神。長徵精神是中國共產黨人和人民軍隊革命風範的生動反映,是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民族品格的集中展示,是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的最高體現。長徵精神為中國革命不斷從勝利走向勝利提供了強大精神動力」。這是對長徵的國內評價,那麼國外對長徵的評價是什麼呢?
哈佛大學政治學博士羅斯·特裡爾是這樣評價長徵的:「長徵曾是一場大退卻,而且直到1935年底中國共產黨的命運還是前途未卜。然而長徵具有深遠的影響——紅軍走過的路程相當於美國東西跨度的兩倍。毛澤東之於中國猶如摩西率領以色列人走出埃及。長徵把一個由不同成分組成的群體鍛造成一種強有力的運動,並且眾人對自己的事業深信不疑。共產主義中國就誕生於長徵的汗水、鮮血和冰雪之中,它激發了戰士們對新社會的渴望,也培養了他們的使命感。毛澤東曾是他那個時代的摩西」。
長徵是在艱難險惡的大環境下展開的一次大規模的戰略性的軍事遷移。事實上紅軍長徵之前整個中國革命的形勢是處於低潮時期的:隨著第五次反「圍剿」作戰的失敗實際上已使中央蘇區陷於國民黨軍隊的包圍之中。這時不僅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高層認為共產黨氣數已盡,事實上包括一部分中共黨內的人員也在這一時期因為意志不堅定而出現開小差、叛變投敵等現象。長徵是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保存黨和紅軍的實力、保留中國革命的火種而進行的一次戰略轉移。
紅軍這次戰略轉移的艱辛程度正如毛澤東主席所言「每天天上幾十架飛機狂轟濫炸,地上有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這樣的形勢不可謂不嚴峻。而紅軍要完成的是一項怎樣的任務呢?長徵涉及紅一、紅二、紅四以及紅二十五軍總共二十多萬人的部隊,這些部隊在分布地域上從南到西再到北幾乎涉及大半個中國。長徵期間僅中央紅軍(紅一方面軍)就進行了380餘次戰鬥,攻佔700多座縣城,犧牲了營以上幹部多達430餘人,這些幹部的平均年齡不到30歲,擊潰了國民黨軍數百個團。
長徵期間紅軍一共經過江西、福建、廣東、湖南、廣西、貴州、雲南、四川、西康、青海、河南、湖北、甘肅、陝西14個省,翻越18座大山,跨過24條大河,走過荒草地,翻過雪山,行程總計約二萬五千裡。像這種幾十萬有著共同理想和信仰的人在不到兩年的短時間內冒著敵軍天上的空襲和地上的圍追堵截並克服各種惡劣的自然環境完成的軍事轉移在古今中外都是相當罕見的——即使單純只看紅軍長徵的二萬五千裡路程在世界軍事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紅軍長徵期間除了面對國民黨中央軍的圍剿之外幾乎與沿途所有地方軍閥部隊都爆發過戰鬥。第五次反「圍剿」作戰失敗後紅軍實際上已無力去突破敵人重兵防守的繁華平原地帶,所以紅軍長徵所選擇的路線就是從各路軍閥部隊勢力交界的縫隙地區穿過去。穿越這些地區儘管需要克服雪山、草地等惡劣的自然環境,然而這些地區也恰恰正是各路軍閥部隊防守相對薄弱的地區。這時蔣介石則開始玩起同時削弱紅軍和地方軍閥的一石二鳥之計。
蔣介石命令中央軍以追擊紅軍為名將勢力深入到之前不能控制的西南和西北地區,從而在戰爭中同時削弱紅軍和各地方軍閥的實力。中央軍薛嶽等部隊就只在後面「追趕」紅軍,卻從不進行攔截。這樣一來那些擔心紅軍進入自己勢力範圍的地方軍閥就得賣力氣阻擋紅軍,而蔣介石就可以坐看紅軍和地方軍閥拼得兩敗俱傷。當然軍閥們也不是傻子:如果他們發現紅軍只是「過境」,那麼基本上不會進行魚死網破的決戰。國民黨中央軍和地方軍閥之間的矛盾客觀上也為紅軍長徵的勝利創造了有利條件。
1934年10月紅一方面軍(即中央紅軍)從江西中央蘇區出發進行戰略轉移。中央紅軍出發前已與廣東粵系軍閥達成秘密協定:紅軍只借道過境不佔地,粵軍儘可能讓道,雙方不發生衝突。既然是秘密協定就不可能讓太多人知道:當時這個秘密協定只通知到兩軍師一級指揮員,師以下幾乎無人知曉。因此紅軍進入廣東以後還是和粵軍發生了零星戰鬥。特別是在突破第三道封鎖線時紅4團在粵漢鐵路東北的九峰山與趕來的粵軍3個團展開激戰,掩護主力部隊從這裡突破了第三道封鎖線進入湖南。
紅軍在突破廣東境內的三道封鎖時付出了減員2萬人的代價。蔣介石很快就察覺了紅軍和粵軍的秘密協定。蔣介石隨即親自部署了從湖南的瀟水以西、湘江以東直至廣西的全州之間的第四道封鎖線,集中起中央軍、湘系軍閥、桂系軍閥等部數十萬人分六路向紅軍壓來。1934年11月27日至12月1日紅軍發起突破第四道封鎖線的湘江之戰。在此戰中紅軍同時和蔣系中央軍、白崇禧的桂系、何鍵的湘系作戰。這是關係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一戰,也是紅軍長徵路上損失最為慘重的一戰。
在持續五晝夜的激戰期間中央紅軍以血肉之軀在天上有敵機轟炸、地上有佔據絕對優勢兵力的敵軍圍困的情況下突破敵軍四道封鎖線,粉碎了敵人圍殲紅軍於湘江以東的企圖。紅軍自身也在這場戰鬥中傷亡慘重:5軍團和在長徵前夕成立的少共國際師損失過半,34師在被敵人重重包圍的情況下全體指戰員浴血奮戰到彈盡糧絕,絕大部分同志壯烈犧牲。渡過湘江後中央紅軍和軍委兩縱隊已由出發時的8.6萬人銳減到3萬人。湘江戰役損失之慘重以致於湘江當地的民眾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不吃湘江的魚。
湘江戰役之所以損失如此慘重除了敵軍實力的強大之外還與黨內王明、博古等人執行的錯誤軍事路線有關。這就涉及到紅軍長徵面臨的又一大困難——不只有敵人的圍追堵截,內部還存在與錯誤的軍事路線的鬥爭。突破第四道封鎖線後中央紅軍於12月19日放棄先前到湘西和紅二、六軍團會合的意圖,轉而改道向西進入貴州。12月31日抵達烏江岸邊的中央紅軍與防守在這裡的貴州軍閥王家烈部的黔軍展開大戰。1935年1月紅軍發起強渡烏江的戰役。
在此戰中紅軍創造了在烏江成功架設浮橋的奇蹟。紅軍成功渡過了220米寬的水流湍急、惡浪滔天、兩岸儘是陡峭巖石的烏江一舉攻入貴州腹地。蔣介石似乎已覺察出他真正的敵手正在向上遊挺進,於是他飛到貴陽親自安排20萬特別部隊用於攔阻紅軍通過貴州到達四川。與此同時紅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黔系軍閥起家的遵義。中共中央政治局隨即在遵義召開了擴大會議。這次會議確立了毛澤東同志對黨和紅軍的正確領導,糾正了在此之前黨內的錯誤軍事路線。
從後來的歷史進程來看:正是遵義會議在中國革命最危急的關頭起到了力挽狂瀾的作用。遵義會議之後中央紅軍準備北渡長江與挺進到四川北部的紅四方面軍會師。四川軍閥劉湘為阻止兩大主力紅軍會師就部署川軍部隊在長江南岸嚴密設防,同時派出3個旅的川軍進入貴州與黔軍、中央軍一道進攻中央紅軍。中央紅軍在遵義以北的土城與川軍大戰了一場,但未能實現殲滅川軍的計劃,所以只好暫時放棄北渡長江的計劃,轉而渡過赤水河向西沿著川黔邊境進入雲南東北部的扎西。
紅軍進入雲南驚動了滇系軍閥龍雲。龍雲隨即部署滇軍主力在雲貴川交界處的雲南一側布防,與此同時東面的中央軍、黔軍、川軍數十萬部隊繼續向西尋找紅軍主力決戰。這時紅軍突然掉頭向東從各路敵軍的縫隙中穿插而過,在第二次渡過赤水河後突然出現在遵義。紅軍在遵義周圍先後打垮了黔軍和中央軍共2個師、8個團,重新佔領了遵義。撲向扎西的各路國民黨軍隊這時也掉頭向東直逼遵義而來。紅軍在遵義停留了10天後再度出動:第三次渡過赤水河進入川南的敘永、古藺。
蔣介石以為紅軍又要北渡長江,於是命令各路大軍繼續向雲貴川交界處急進。幾十萬敵軍被紅軍牽著鼻子在三省交界處的深山老林中轉了幾十天,而紅軍則趁機第四次渡過赤水河,接著南渡烏江向貴州省會貴陽方向急速前進。正在貴陽督戰的蔣介石身邊幾乎沒什麼作戰部隊,面對兵臨城下的紅軍只得調集距離貴陽最近的滇軍趕來救駕。這就是紅軍長徵過程中的四渡赤水戰役。在滇軍心急火燎趕到貴陽之前紅軍已繞過貴陽以每天60公裡的速度衝進了雲南。
由於這時滇軍主力都到了貴州,所以就造成了雲南境內兵力空虛的局面。龍雲急忙令貴州的滇軍部隊回援,蔣介石也命令黔北的幾十萬軍隊繼續追趕紅軍,然而這時疲憊至極、怨聲載道的滇軍和中央軍如何能追得上紅軍?紅軍繞過空虛的昆明城直插川滇交界處的金沙江,然後用了七天七夜的時間從容不迫地渡江進入四川,從而暫時爭取到了戰略主動權。我們在談長徵的艱難險阻之時也不要忘記長徵的另一面——正如毛澤東主席在他的《長徵》一詩中所寫的那樣「更喜岷山千裡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不能否認這的確反映了一種革命樂觀主義的詩意情懷。眾所周知毛澤東主席除了是中國歷史一位傑出的革命軍之外還是一個傳統文化底蘊深厚的文學家,對此哈佛大學政治學博士羅斯·特裡爾在他的《毛澤東傳》中將毛澤東主席稱之為馬背上的詩人。儘管紅軍長徵的路上有敵人的圍追堵截,有與黨內錯誤路線的鬥爭,也有自然環境帶來的艱難險阻,然而在這長途跋涉之中毛澤東主席卻以一個大無畏革命家的氣概始終對中國革命的未來抱有樂觀態度。
20年後毛澤東主席自己是這麼回憶長徵歲月的:「在馬背上有的是時間,可以找到字和韻腳,可以思索」。詩詞吧大自然和歷史融合在一起使他更能感受到腳下土地的氣息,也有助於他以開放樂觀的心態思考中國革命的未來。長徵路上紅軍戰士們面臨的不只是惡劣的自然環境,也領略過中華大地的雄奇壯觀。事實上不只是毛主席本人,有相當一部分老紅軍戰士們是將渡過金沙江後的一段路程視為具有詩意的旅程:大西南的雄偉壯麗景色以及當地少數民族獨特的人文風情令紅軍戰士們充滿了新鮮感。
可以說這段路程使戰士們在經歷長時間的戰鬥過程後終於可以稍微放鬆一下身心。然而革命畢竟不是請客吃飯,長徵也不是自駕旅遊:紅軍戰士們的確曾以一種大無畏的革命樂觀精神走過了一段充滿詩意的旅程,但不要以為這就是長徵的全部內容,事實上一路上的艱難險阻是數不勝數的:自然環境有時惡劣、有時秀美,然而與敵人的戰鬥卻是未曾停止過的。紅軍渡過金沙江進入四川後川系軍閥劉湘一方面在成都到西康的大路上部署重兵阻隔兩大主力紅軍會師,另一方面他還向蔣介石請求支援。
中央紅軍為避免再次陷入被就沿著川西的密林小道、取道彝族區向大渡河挺進。紅軍在通過彝區之前派出先遣隊作了大量的準備工作:調查彝族人民的風俗習慣,在部隊中普遍進行了中國共產黨的民族政策教育,組成工作團負責部隊的政治工作和沿途的群眾工作。5月21日紅軍先遣隊來到彝漢雜居的俄瓦埡口一帶時被彝民堵住去路。擔任紅軍先遣隊任務的劉伯承與彝族首領小葉丹在彝家海子邊會談。劉伯承介紹了紅軍的宗旨、任務、紀律以及主張彝漢平等的民族政策。
小葉丹表示願與劉伯承結為弟兄,隨後舉行了莊重的結盟儀式:劉伯承與小葉丹歃血為盟,還商討成立中國彝民紅軍沽雞支隊。結盟之後先遣隊進入彝民聚居區,劉伯承將「中國彝民紅軍沽雞支隊」隊旗和一批武器贈給小葉丹,小葉丹親自組織彝民護送紅軍過境。紅軍在通過彝區後以強行軍的速度趁著各路國民黨軍合圍之前行進到瀘定橋邊。瀘定橋由13根鐵鏈組成,兩端分別固定在峭壁上,巨大的鐵鏈上由一塊塊的木板鋪成橋面,而橋下就是湍急的大渡河。
瀘定橋高出水面約61米左右,這要換成我們今天上去別說打仗,即使是站在橋上向下望一眼都夠令人心跳加速的。這裡是通過大渡河的唯一通道,而橋對岸的國民黨守軍早已把位於紅軍一方的半數木板全部拆走,只留下幾根光禿禿的令人望而生畏的鐵鏈。紅軍戰士們用自己的雙腳在24小時內走完了接近129公裡的路程,最終猶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現在國民黨守軍面前。由於木板已被拆走,所以戰士們只能將手榴彈和槍捆在背上沿著鐵鏈攀爬到敵軍一側才能展開戰鬥。
在攀爬到敵方一側之前他們幾乎是完全被動承受敵軍的射擊。紅軍方面先派出22名戰士沿著鐵鏈先敵軍一側攀爬,在這一過程中自然有不少人中彈跌入湍急的河水中而犧牲,只有5名戰士成功攀爬到敵軍一側展開戰鬥,然而就是這5名戰士成功為後續部隊打開了局面,隨後越來越多的紅軍戰士沿著這5名戰士的路線攀爬到敵軍一側。最終紅軍戰士的精神意志力戰勝了國民黨守軍的武器優勢,也許是被紅軍的英雄主義氣概震懾住了,以致於大約100名國民黨守軍就地報名參加了紅軍。
除了敵人帶來的考驗之外紅軍長徵路上還面臨著惡劣的自然環境——紅軍長徵沿途的自然環境可並不都是充滿詩意的友好狀態,也相當一部分自然環境是相當惡劣的:過雪山時很多來自南方地區的戰士難以適應高海拔氣候條件下的嚴寒和高原反應。如果我們今天去紅軍當年曾翻越過的夾金山仍有可能出現極為嚴重的高原反應——這是海拔4500米以上的高山,就連當地藏族群眾也將其視為「連鳥兒也難以飛過」的神山,這也是紅軍長徵中翻越的第一座大雪山。
在當時紅軍缺乏足夠的醫藥和醫療設備的情況下嚴寒和高原反應是足以致命的,也正是在這些的環境下出現了像《豐碑》中所描寫的那位軍需部長的故事。高原上氣壓極低,食物通常都煮不熟,戰士們只能吃些半生不熟的東西,有時甚至只能以野菜、樹皮等物充飢。儘管這裡屬於國民黨統治的薄弱地區,可當地一些不了解共產黨政策的部落頭人仍會給紅軍戰士們製造不小的麻煩,最終紅軍本著「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一思想的指導得以正確處理與當地少數民族的關係並順利通過了這一地區。
除了雪山之外毛爾兒蓋的大草地也是很多紅軍戰士的心頭之痛:茫茫草地一望無涯,遍地是水草沼澤泥潭,稍有不慎就會被沼澤吞沒。草甸本來就極難行走,要是碰上下雨不僅增加了行路的難度,更有不少戰士喪生在暴雨大水之中。草地天氣一日三變,巨大的溫差使紅軍面臨巨大的禦寒難題。在經歷一系列艱難困苦後中央紅軍最終到達陝北時人數已不到一萬人,但是留下來的都是精英。在長徵途中鍛鍊出來的一批指戰員為日後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勝利奠定了重要基礎。
長徵向全世界證明了中國共產黨的力量,見證了一種新的社會理想是如何逐漸成為現實的——正如羅斯·特裡爾所言「共產主義中國就誕生於長徵的汗水、鮮血和冰雪之中,它激發了戰士們對新社會的渴望,也培養了他們的使命感。毛澤東曾是他那個時代的摩西」。同時長徵也糾正了黨內一度存在過的盲目照搬蘇俄經驗的錯誤路線,使中國共產黨開始紮根於中國的土壤之中。可能我在上文所介紹的紅軍長徵路線給大家的印象是:從江西、福建交界處的瑞金根據地經西南地區抵達陝北。
那麼有人可能會問湖北、河南這些省份並不在這條路線上啊?事實上中央紅軍的長徵只經過了江西、福建、廣東、湖南、廣西、貴州、雲南、四川、西康、青海、甘肅、陝西12個省份,湖北、河南的確不在中央紅軍的長徵路線上,然而紅軍長徵還涉及到紅二、紅四以及紅二十五軍等多路部隊。就在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離開中央蘇區之際活躍在鄂豫皖一帶的原紅四方面軍所屬部隊——紅25軍2950餘人在軍長程子華、副軍長徐海東、政委吳煥先率領下從河南羅山縣出發西徵。
這支部隊先後衝破國民黨中央軍、東北軍的阻攔進入陝南。在陝南地區又和陝軍楊虎城部連續作戰,最後成功同劉志丹的陝甘紅軍會師。中央紅軍和紅四方面軍會師後一度由於黨內矛盾而分道揚鑣:中央紅軍主力北出上陝甘,在臘子口打垮盤踞在川、甘交界處的地方軍閥魯大昌,衝破東北軍攔阻後與陝北的紅十五軍團會師,部隊重新編為紅一方面軍,接著又在直羅鎮殲滅了東北軍一個師。中央紅軍到達陝北後不久活躍在湘鄂黔地區的紅二、六軍團在賀龍、任弼時、蕭克、王震率領下也開始進行戰略轉移。
紅二、六軍團所走的路線和一年前中央紅軍的路線大致相同,遇到的對手基本上也都是曾和中央紅軍交過手的中央軍、湘軍、黔軍、滇軍、川軍等部。經過7個月的轉戰之後紅二、六軍團於1936年6月在川西的甘孜與紅四方面軍會師。會師後的部隊改稱紅二方面軍共同北上。紅一方面軍到達陝甘蘇區後為鞏固蘇區、擴大紅軍於1936年2月中旬至5月初發起東徵戰役:東渡黃河進入山西與晉系軍閥閻錫山展開鬥爭。之後紅一方面軍為策應紅二、四方面軍北上主動回師陝北,繼而又發動了西徵戰役。
西徵戰役沉重打擊了盤踞寧夏的馬鴻賓、馬鴻逵部馬家軍,為紅二、四方面軍北上創造了有利條件。紅二、四方面軍自1936年7月上旬從甘孜北上,於10月份先後在甘肅會寧、將臺堡與紅一方面軍會師。至此紅軍在長徵途中先後與蔣介石的中央軍、廣東軍閥陳濟堂的粵軍、廣西軍閥白崇禧的桂軍、湖南軍閥何鍵的湘軍、貴州軍閥王家烈的黔軍、四川軍閥劉湘的川軍、雲南軍閥龍雲的滇軍、楊虎城的十七路軍、張學良的東北軍、晉系軍閥閻錫山的晉綏軍、寧夏的馬家軍等多個對手交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