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第五次反「圍剿」鬥爭失利,紅軍被迫離開中央蘇區,開始長徵。時任紅一軍團二師四團政委的楊成武后來回憶說:「遵義會議前夕,紅軍打下牛攔關,佔領松坎……王(黃)開湘被派到四團任團長,我任政委。當時中央正準備在遵義召開會議,我團在松坎擔任警戒,通過這幾天接觸,我才了解他是江西弋陽縣人,是贛東北紅十軍鍛鍊出來的幹部,因在軍委供給部任政委時與李德鬧彆扭,主動要求上前線。他年紀比我大,以往職位比我高,但對我這個政委一直是很尊重的。」
1935年5月26日,中革軍委發出了一個關係到中共中央、中央紅軍生死存亡的密電命令———奪取瀘定橋。此時,中央紅軍主力部隊正在大渡河下遊安順場。紅軍雖然佔領安順場,但因渡船少、水流急,全軍渡河需要一個月時間。此時,四川軍閥楊森正調動數萬兵力沿大渡河布防,後面國民黨中央軍薛嶽、周渾元諸部也在快速猛追。蔣介石飛抵成都,親自指揮,妄圖在大渡河畔一舉消滅紅軍,使紅軍成為「石達開第二」。由於紅軍攻佔瀘定橋的時間定在29日,而安順場距離瀘定橋還有160公裡,這也就意味著部隊要在兩天半的時間內趕到瀘定橋,軍情急如火。
由於紅四團在28日早晨5點就已出發,故軍委要求四團於29日奪下瀘定橋的命令是他們在出發後才收到的。1935年5月28日,紅四團接到紅一軍團命令:「王(黃)開湘、楊成武:軍委來電,限左路軍於明天奪取瀘定橋,你們要用最高的行軍速度和堅決機動的手段,去完成這一光榮的任務。你們(要)在此戰鬥中突破過去奪道州和五團奪鴨溪一天跑一百六十裡的記錄。」
紅四團在團長黃開湘、政委楊成武的率領下,頭頂傾盆大雨,腳踏泥濘山路,翻山越嶺,並在猛虎崗打垮敵人的阻擊,終於用一天一夜的時間走完了這段路,於5月29日早晨6點多鐘趕到了瀘定橋西岸。
瀘定橋是一座鐵索橋,橋身從東岸到西岸扯了13根粗鐵索,底下9根作為橋面託底,上面鋪木板作為橋面,兩邊各2根作為橋欄。此時作為橋面的木板已被敵人撤走,只剩下懸掛在空中的13根鐵索。而對面以逸待勞的敵人,憑藉碉堡和優勢火力,封鎖了橋面。紅四團沒有任何休息時間,必須在當天拿下瀘定橋。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山路的四團指戰員表現出了高昂的革命鬥志,人人爭當突擊隊員。最後決定由廖大珠連長率二連22名戰士組成突擊隊,三連連長王有才率後續部隊跟進。
下午4時,總攻開始了。
楊成武回憶:「全團的司號員集中起來吹起衝鋒號,所有的武器一齊向對岸敵人開火。軍號聲、槍炮聲、喊殺聲震撼山谷。」廖大珠率領22名突擊勇士,手持衝鋒鎗,背著馬刀,腰纏手榴彈,衝在前面。王有才率三連戰士,攜帶武器,肩扛木板走在後面。面對氣勢如虹的紅軍戰士,敵人膽怯了,放起了大火,妄圖燒毀橋頭堡。此時楊成武、黃開湘率大家高喊道:「同志們,關鍵的時刻到了,衝進去呀!遲疑不得!」這喊聲給了橋上的22位勇士極大的力量,在洪亮的衝鋒號聲中,他們不顧一切地衝進了火海,和敵人展開激戰。敵人拼命反撲。眼看22名勇士彈藥拼光,難以支持之際,王有才連長率領三連衝了過來,隨後黃開湘和楊成武也率後續部隊過了橋。經過2個小時的激戰,黃昏時分,四團全部佔領瀘定城並牢固地控制了瀘定橋。飛奪瀘定橋作為人民軍隊歷史上的經典戰例,被寫入教科書,家喻戶曉。
無獨有偶,紅四團智取臘子口的戰鬥,也是名垂史冊,膾炙人口。
臘子口,是綿延千裡的岷山山脈的一個隘口。「臘子口」系藏語之轉音,意為「險絕的山道峽口」。隘口兩邊的山巖陡峭入雲,仿佛被一把巨斧劈開,中間一條小河,河上一座小木橋,要過臘子口,小橋是唯一通道。而臘子口又是川西到甘肅的唯一通道。
敵人也很清楚這一點。8月25日,蔣介石由南京趕赴成都。當天發出密電給西北「剿匪」軍第一路軍總司令朱紹良說:「川北裡番已克,即四川各縣皆以收復,匪部已無重要據地,在川必不能久立,預料不久必向甘南青東偷竄,務轉甘、青、寧各師、旅、團長加緊準備,並嚴密檢閱堅壁清野之法。如有失陷縣城及重要市鎮者,唯各該防地軍民主官是問,照失地縱匪論罪。」這是蔣介石的「棒喝」。同時,蔣介石又加大「利誘」砝碼。9月13日,朱紹良以「特急令」轉發蔣介石電報:「北竄之匪毛、彭等均在內,飢疲不堪,不難消滅。生擒毛澤東10萬元,獻首級8萬元,彭德懷生擒6萬元,獻首級4萬元,博古、周恩來5萬元和3萬元。」
蔣介石命令朱紹良督促新編十四師魯大昌部堅守臘子口。魯大昌在臘子口、康多等地布防了8個營的兵力,在臘子口東懸崖上築有石砌碉堡,用4挺重機槍封鎖了隘口前面的開闊地;在碉堡下面和隘口後面的山坡上,修築了許多防禦工事。紅軍北上,必須拿下臘子口。否則,就只能掉頭南下,重回草地。紅二師四團被選為先鋒團,毛澤東命令:「3天之內奪取臘子口,掃清前進中阻攔之敵。」
1935年9月15日晚11時,二師四團全體指戰員集合,經團長黃開湘、政委楊成武動員後,大家高呼「堅決奪取臘子口」「迅速打到西北去」等口號,鬥志昂揚,奔向戰場。9月16日晚7時許,臘子口戰鬥打響。
楊成武率領二營從正面主攻,黃開湘則率2個連攀巖從側後迂迴。楊成武回憶:「已經打了大半夜,再有三四個鐘頭天將破曉,魯大昌擁兵五六個團在岷縣縣城,只隔一座大山,他們來援局面將更加嚴重。」由於敵軍輕、重機槍火力太猛,紅軍正面強攻5次,都沒能成功。
與此同時,按照戰前原定計劃,黃開湘率部在上遊砍倒兩棵大樹,渡過激流,攀爬對岸懸崖陡壁。一位17歲的苗族小戰士自告奮勇當開路先鋒,他在一根長竿上面系住鉤子,利用巖石縫隙爬上去,再放下繩索,讓更多戰士跟著爬了上去。
9月17日凌晨4點,右側高峰突然升起一紅一綠兩色信號彈。這是黃開湘率領的勇士們已經爬上山頂佔領了有利攻擊位置的信號。楊成武立即下令發出3發紅色信號彈,這是戰鬥發起前約好的總攻信號。
楊成武回憶說:「攀爬上右側懸巖的部隊,在王(黃)團長指揮下,看準下面沒有頂蓋的炮樓、陣地,扔下一個接一個的手榴彈,六連突擊隊飛快衝上敵軍陣地,我們一口氣追殺到敵人的營房、倉庫,佔領了敵人縱深陣地。」勝利的消息飛快傳到紅軍陝甘支隊指揮部。當天早晨7時,毛澤東接到四團已經突破天險臘子口的電報,大喜過望地讚揚:「有『斧頭將軍』『白袍小將』,就沒有過不了的火焰山!」
——摘自《黨史縱覽》2020年第四期
來源:文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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