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給不太熟悉小池一夫的朋友說明一下,小池一夫到底是做什麼的。
小池一夫是漫畫原作者,就是和很多漫畫家合作、創作漫畫,他來寫漫畫劇本,然後交給漫畫家來畫,先有本子後有畫面的這麼一個順序。
漫畫原作者往往被很多人忽略,大家只注意到「漫畫家」,其實在「漫畫」這種講故事的藝術表現形式裡,原作者更像是一個導演,漫畫家則是攝製組+演員。
導演在腦子裡整理結構脈絡,通過漫畫家的繪畫之手將故事表現出來,這就是漫畫原作者。
小池一夫參與的漫畫其實更像是一部低成本低投入的紙上電影(電影分鏡頭)。
所以,雖然他和很多漫畫家合作過,但其實他才是主角,漫畫家則是配角了。
小池一夫從小就很喜歡小說,1956年、20歲進入中央大學法學部學習法律,這期間拜小說家山手樹一郎為師學習創作小說,小池一夫很痴迷山手樹一郎的《桃太郎武士》。
《桃太郎武士》是給予小池一夫莫大影響的一部「時代劇小說」,1940年開始在《合同新聞》報紙上連載,講述的是:
日本江戶時代有一個叫丸龜藩的小國,因為繼承人的問題發生了內鬥,神島、鷲塚兩位家老分別支持長子新之助和次子萬之助。
按道理國君之位應該由長子新之助繼承,但是萬之助是鷲塚的妹妹生下的,所以鷲塚支持次子奪位,並下毒令新之助昏迷不醒。
神島家在鄉間發現了一位與新之助面容相似的流浪武士,就是主角桃太郎鬼退治,邀請他加入神島一方,假扮儲君新之助與鷲塚一派的謀士伊賀半九郎和刺客們展開對決,最後戰勝了對手。
對小池一夫產生莫大影響的這部時代劇小說,其實是以一部英國小說為雛形創作的,這就是英國小說家安東尼·霍普1894年創作的冒險小說《曾達的囚犯》。
盧裡塔尼亞斯國王加冕典禮前,王兄麥可欲奪王位,國王的侍衛正巧遇到了路過的魯道夫,發現他與國王長得非常相似,長著盧裡塔尼亞王室所特有的深紅長頭和筆挺的大鼻子。
於是,侍衛要求魯道夫假扮國王幫助國王渡過難關,但計策被麥可識破,並虜走了真國王,魯道夫和侍衛們設計營救出真國王,經歷激烈的戰鬥後殺死了麥可和他的爪牙。
英國小說家安東尼·霍普
《桃太郎武士》是山口樹一郎的成名作,山口之後以時代劇小說家著稱,不過小池一夫拜師山口樹一郎後,過了不久卻放棄了寫小說的念頭。
我們從之後小池一夫的原作劇本不難看出,他的故事(劇本)創作功力遠在山口樹一郎之上,比如山口的成名作,也僅是將《曾達的囚犯》二次創作而已,但小池一夫的劇本大多是原創。
在經歷小說家的斷念之後,小池一夫又經歷了不少挫折,學法律的他考了三次司法考試失敗,然後做了很多工作,比如當船員、高爾夫球場打工、麻將館接待生等,直面生活的小池一夫增長了不少閱歷。
當時,60年代的日本社會魚龍混雜,這讓小池一夫產生了置身於江湖的感覺,與時代劇小說的接觸,讓他對時代劇有了更深一層的感悟,為他以後的時代劇漫畫創作打下了基礎。
1968年,講談社的少年漫畫雜誌《少年マガジン》上刊登了一則齊藤工作室面向社會招募漫畫原作者的消息,32歲的小池一夫看到後踴躍投稿,這時已經徵集結束很久了,不過小池一夫的投稿還是被破格選入。
齊藤工作室的老闆齊藤隆夫和小池一夫同歲,小池一夫在齊藤工作室找到了自己畢生追求的信念,或者說是一種「信仰」。
他以原作者的身份參與了齊藤隆夫的人氣劇畫漫畫《骷髏13》的創作中。
如果問誰是小池一夫最佳拍檔的話,齊藤絕對可以算是他的啟蒙者。
《骷髏13》作為長篇漫畫從1968年連載至今,需要不斷為其注入新鮮的劇本血液。
漫畫講述了一位東亞殺手,使用一把遠距離的狙擊武器,為僱主完成獵殺任務的故事,《骷髏13》中的劇情基本以歷史事件為主,很多恐怖集團甚至自然災害都可以查到出處。
齊藤隆夫的劇畫漫畫《骷髏13》與傳統時代劇小說有著很大不同,主要表現在:
傳統時代劇小說多使用古代背景(多為江戶時代)、使用虛構劇情,但《骷髏13》基本採用了真實的歷史事件,模糊了與歷史漫畫的區別。
齊藤隆夫的作品鮮明特點與其劇畫理念不無關係,1958年,為了倡導劇畫漫畫這一理念,眾多日本漫畫家成立了劇畫工坊,齊藤隆夫就是創始人之一。
《骷髏13》1968年第一卷中只有成年人才能看懂的大片臺詞
劇畫的理念源於走街串巷的紙芝居漫畫藝人進行的口頭講解,紙芝居漫畫的內容大多一樣,但不同的是藝人的講述風格,紙芝居漫畫會根據真實發生的歷史事件、老百姓喜聞樂見的事件創作漫畫,讓藝人們自由發揮。
與小池一夫之後的劇畫村塾理念相比,齊藤隆夫的劇畫工坊理念已經初具雛形,劇畫的形式、文字、對話和畫風等外在特徵躍然紙上,內容上除了架空以外,也有對歷史事件的改編。
從紙芝居漫畫家轉職過來的很多劇本漫畫家,都有自己的風格,就像《骷髏13》這樣的很多劇畫漫畫都存在這些特點。
《骷髏13》第1卷中與之前少年漫畫截然不同的細膩畫風
1970年,小池一夫離開了齊藤工作室,開始了自己的劇畫漫畫創作生涯。
從1970年一直到1977年,小池一夫與眾多漫畫家合作,不斷推出漫畫作品,最忙碌的時候一個月要更新15本漫畫,70年代小池一夫參與原作劇本的優秀時代劇漫畫作品一般認為有三部:
小島剛夕《帶子狼》(1970-1976)、神田竹志《御用牙》(1970-1976)、上村一夫《修羅雪姬》。
這些70年代的小池一夫時代劇漫畫有三個共同特點:性、暴力、無政府主義,三要素交織在一起給讀者一種強烈的視覺和感官衝擊。
小島剛夕的時代劇漫畫開始衝擊世界,著名導演昆汀·塔倫蒂諾、吳宇森都在這時成為小島剛夕作品的粉絲,《帶子狼》美版發行時,帶子狼的粉絲、美國漫畫家、《蝙蝠俠》原作者弗蘭克·米勒親自為美版繪製了封面。
《蝙蝠俠》原作者、美國漫畫家弗蘭克·米勒繪製的美版《帶子狼》封面
神田竹志《御用牙》
《御用牙》是小池一夫與神田竹志合作,1970年10月開始,在少年畫報社的漫畫雜誌《ヤングコミック》上連載的作品,幾乎與小島剛夕《帶子狼》同時開始連載、同時結束連載。
「御用牙」這個詞顧名思義就是朝廷鷹犬、宮廷爪牙的意思,但並非貶義而是帶有褒義,江戶幕府時代的巡警分三種,分別是定回(片警)、臨時回(臨時警)、隱秘回(密探),主角板見半蔵隸屬北町奉行所,是一名密探。
「御用牙」很像唐朝「不良人」,都是負責維護街面的治安,看過《長安十二時辰》雷佳音表演的一定深有體會。
故事從江戶城展開,這裡充斥著惡霸和特權者的戴鬥笠的傢伙們,半藏依靠以前的人脈重新進入奉行所工作,而推行天保改革的重臣水野忠邦和南町奉行鳥居耀藏成為半藏最大的敵人。
半藏身邊的夥伴幾乎都被鳥居幹掉,半藏巧妙的打入了鳥居內部,並成為他的心腹,與原北町奉行遠山景元聯手,開始展開從內部瓦解鳥居一黨。
在遠山的幫助下,半藏終於擊敗強大的鳥居和水野,好像一切歸於平靜的北町奉行所周圍,又出現了新的惡人和勢力,半藏周圍不斷聚集著新的夥伴。
在漫畫的結尾,板見半蔵青梅竹馬的未婚妻被妓院勢力擄走,他自己也被年輕的癲狂武士刺傷,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就像被強制完結一樣,不過也留給讀者更多的懸念。
小池一夫的劇本對天保改革進行了一些改編,歷史上的改革在12代將軍德川家慶時完成的,而《御用牙》中,為了情節需要,改為11代將軍德川家齊隱居幕後,失去靠山的重臣「老中」水野忠邦失勢,從而被半藏擊敗。
「御用牙」體現了一種體制內的下克上,小小的江戶密探居然可以打敗幕府重臣,這正是老百姓喜聞樂見卻又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之處。
小池一夫的劇本並非一味體現主角的強大,相反,主角並不是無所不能,有時也會被打敗,甚至也並不完美,但他利用對手的弱點,將強敵一一擊破的情節更耐人尋味。
英雄也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
《御用牙》漫畫的人氣使得1972年改編為電影,成為勝新太郎塑造的日本時代劇標誌性人物之一(另一個是更負盛名的「座頭市」)。
神田竹志絕對可以進入小池一夫最佳漫畫合作者的候選人名單,但並非最佳。
上村一夫《修羅雪姬》
《修羅雪姬》從1972年2月開始在集英社的男性向周刊《PLAYBOY》上連載,1973年3月結束連載。
上村一夫的畫風並沒有強烈的時代劇漫畫風格,與小島剛夕、神田竹志、葉精作甚至森秀樹都完全不同,如果沒有小池一夫的劇本加持,實在讓人和時代劇漫畫聯想不到一起,漫畫的背景、細節都處理的比較簡單,有些日本三味線的淺味。
鹿島小夜一家三口赴京謀生,路上丈夫和兒子被一夥惡霸害死,小夜被暴民玷汙,捨身殺死一名仇人後被關入監獄。在獄中,小夜為了報仇,與官員和獄卒私通生下雪姬,獄友們將其輾轉送到劍豪道海和尚處修行,20年後藝成展開了報仇之路。
雪姬先去找已經成為賭場老闆的昔日惡徒之一,利用帶粉骰子作弊、引出老闆,在賭徒們將雪姬捆入青竹、意欲侵犯她時巧妙逃脫,並殺死了老闆和眾賭徒。
接下來,雪姬假裝發現失火,引出陣馬並成功依靠美色吸引了陣馬的注意,在觀看女同表演後,取得了陣馬的信任,獲得單獨相處的機會,趁機殺死了對方。
第三話開始畫風一轉,開始回憶雪姬的母親小夜的遭遇,4惡人為了斂財假傳消息有人來徵兵,一方面趁機收取徵兵費,另一方面聚集人手伏擊即將到來的小夜的丈夫,將其殺死後,又侵犯了小夜,最後小夜殺死其中一名惡徒,輾轉被關到了神奈川八王子監獄,最後小夜在獄友幫助下生下了雪姬。
有的情節也頗為巧妙,比如智鬥人力車行,雪姬假裝畫師,將人力車的後面畫上女人裸體來招攬生意,使得人力車行大受歡迎,不過雪姬暗中給警察通氣,在警察查抄時將自己畫的天皇畫像藏入其中,結果車行老闆和一眾惡徒都因「犯上」大罪而被捕處以絞刑。
上村一夫的《修羅雪姬》罕見的以女性豪傑作為主角,讓這部作品的雪姬有了另外一個稱號——女座頭市,雖然《修羅雪姬》也屬傑作,但很難成為小池一夫最佳拍檔的候選人。
上村一夫46歲早逝,他的作品細膩而且擅長人物的表情和眼神,他的助手和徒弟巖明均也繼承了上村的特點——輕畫風重劇情,巖明均從上村劇本漫畫中獲益良多,他的《歷史之眼》、《寄生獸》都是難得一見的傑作。
小島剛夕《帶子狼》
1970年,小島剛夕與小池一夫合作的《帶子狼》在雙葉社漫畫雜誌《漫畫アクション》上開始連載,《帶子狼》成為小池一夫最負盛名的作品,並在1987年進入美國市場一炮而紅,這讓《帶子狼》成為極少數在美國獲得成功的日本漫畫。
小島剛夕比小池一夫年長8歲,出生在繪畫世家,父親擅長畫肖像畫,因為受到手塚治虫《新寶島》的影響立志成為漫畫家,1950年從事過紙芝居漫畫的創作,對劇畫漫畫有切身體會。
可以說,小島剛夕是小池一夫合作過的最佳拍檔的不二人選。
《帶子狼》的主角拝一刀,是侍奉戰國豪傑織田信長的武將拝郷家嘉之後代,拝一刀因為與柳生一族爭奪「公事介錯人」而結仇,後被柳生一族陷害,妻死家敗被迫流亡。
在流亡前夜,拝一刀讓兒子大五郎在刀和玩具中選擇,以決定是殺掉兒子還是帶著兒子亡命天涯(這個情節也被李連杰主演的電影《新少林寺》採用)。
之後,拝一刀推著嬰兒車帶著大五郎成為流浪殺手,明碼標價殺一個人500兩。
因為拝一刀的名氣越來越大,很多殺手受到僱傭來取一刀的性命,其中有一個叫「馬上統」的雙槍神射手,一刀讓兒子大五郎假裝落水,馬上統跳水救人的時候,一刀在水中偷襲令其斃命。
一刀是居合劍法水鴎流的傳人,練功時都是在水中進行的,所以熟識水性。
有時拝一刀故意洩露情報裝作失手被對方活捉,然後利用嬰兒車內藏的長刀出其不意殺死對手。
就這樣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戰鬥,拝一刀攢下了4萬多兩,除了用於生活費之外,大部分還付給兵器師竹阿彌購買新式武器投擲雷,用於與柳生一族的決戰。
小島剛夕和小池一夫聯手創作的《帶子狼》等一系列時代劇漫畫還影響到了年青一代漫畫家,比如森秀樹。
70年代,小學生時代的森秀樹就喜歡上了小島剛夕和小池一夫的時代劇漫畫,立志做一個時代劇漫畫家,他的早期作品有模仿安達充的痕跡,不過從1987年連載的《青空しょって》開始,徹底轉向劇畫漫畫。
2000年左右,森秀樹圓夢成功,與小池一夫合作推出了時代劇漫畫《花繩》,接下來的2003年,他創作了帶子狼的續篇《新·帶子狼》(以拝一刀之子、長大後的大五郎為主角),在小學館的漫畫雜誌《週刊ポスト》上連載。
森秀樹是一名時代劇鬼才,在他出道10年後、與小池一夫聯手創作《花繩》前,1992年、31歲的森秀樹創作了一部以中國戰國時代為背景的漫畫《墨攻》,引起了小池一夫等漫畫劇本作家的好評。
《墨攻》的漫畫劇本是日本劇本家久保田千太郎,久保田參加過三島由紀夫組織的「劇団NLT」,與小池一夫的性、暴力、無政府主義三要素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種感官衝擊。
《墨攻》中描繪了很多小人物由麻木到覺醒的過程,很可惜的是,這部漫畫中前段非常流暢生動,後半段則陷入了個人英雄主義,令人稍感一些違和感。
《墨攻》講述的是墨家的第三代頭領田襄子在弄臣薛併的鼓動下,放棄墨者的原則轉而投向強秦,而墨者革離堅持本心幫助弱梁對抗趙國猛將巷淹中的大軍。
上部以革離獨自穿過趙軍的封鎖線進入梁城,訓練民眾的抵抗意志,最終憑藉民心戰勝趙將巷淹中,後半部分中,趙國在與強秦的交戰中成為弱勢的一方,革離摒棄前嫌,去幫助趙國抵抗秦軍猛將王翦的進攻。
森秀樹對故事節奏的描繪非常到位,甚至非常擅長用細節來塑造人物,這彌補了他與小島剛夕畫技上的差距,也讓這部時代劇漫畫更加感人更加緊湊,增加了電影感。
在梁城的守城戰中,有一位兵嫂在終戰後到處尋找她的丈夫,小小的梁城被她尋遍,最終在城牆下找到了丈夫的半截屍體,此時的他因為已經與敵人重重摔在一起而不能分開,人們只好把這一對敵對的士兵一起埋葬。
《墨攻》中描繪了很多平民英雄,這些勇敢的人並沒有正邪陣營之分,比如深夜偷偷來到城下想帶走戰死的弟弟屍體的趙軍士兵哥哥;因為敵軍進攻嚇破膽的梁城農民蔡丘,逐漸擔負起守城的責任,在敵襲時發現了敵軍,其實就是那名想偷走弟弟屍體的趙軍士兵。
蔡丘放走了那名哥哥,第二天兩人又在戰場上相遇,蔡丘猶豫著最後還是殺死了對方。
蔡丘在趙軍派出無差別殺戮婦孺間諜後,勇敢的展開對趙軍刺客的肅清,一人勇戰數名刺客,成為梁城勇士。
梁城城主的長子梁魁從遠方回來守城,一開始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給人一種fw富二代的感覺,但是戰鬥中受傷後,梁魁獨自潛入趙軍將軍大帳,準備伺機刺殺巷淹中,被發覺後毆打致死並被丟入河中。
梁魁最後被梁民發現時,他已經被泡得面目全非。他本可以在外面過著逍遙自在的雲遊生活,卻在梁城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趕回來,最後甚至獻出生命。
趙將巷淹中在攻梁戰鬥中損失了很多士兵,收到撤軍令後,他毅然拒絕了命令,最後在攻城無望的情況下,拒絕了革離的引誘,向革離發起了最後的衝擊,展示了趙國武人的信念。
巷淹中衝鋒前最後說了一席話:「我不是一個人,我右手持劍,左手握韁,今後仍要與2000名部下的英魂一起在戰國中馳騁!」
《墨攻》後來被改編成劉德華主演的電影,可惜蔡丘、梁魁這些平民英雄都被抹去了。
《墨攻》中的平民英雄蔡丘
2000年前後,森秀樹與小池一夫合作了時代劇漫畫《花繩》。
與8年前的《墨攻》相比,森的畫工又有了十足的進步,作為時代劇漫畫家,他可以與兒時的英雄小島剛夕一較高下了。
《花繩》講述的是,日本寬政年間在深川區有一位叫玉椿花太郎的相撲高手,因為在橫綱爭奪戰中失利而厭世,因為鄰居小吹殺死了企圖侵犯自己的繼父,替她承擔了罪名而去官府自首。
負責維護江戶治安的是掌管「火付盜賊改」的長谷川平藏,平藏調查了花太郎當年失利的原因,當時有一位叫富沙的女人深愛著花太郎,擔心他要是成為橫綱而出名的話,會沒有時間和自己在一起,就在橫綱決戰前給花太郎下了藥。
事後花太郎責怪富砂,女人最後投河自盡,花太郎因此一蹶不振。
道出原委後,鬼平找來日下開山的橫綱與花太郎較量,完成了當年的橫綱之戰,這時花太郎才知道平藏已經身患絕症命不久矣,決定成為他的部下,陪他度過餘生。
而平藏也希望在剩下的日子裡,藉助花太郎的果勇讓已經衰敗的自己繼續維持往日的榮耀。
「花繩」是相撲力士在平時束縛自己以免誤傷無辜的一條繩子,花太郎心中常有這麼一條繩子,帶著這樣一條繩子的花太郎,在面臨危險時總會產生「這樣也罷」的想法,但越是這樣捨身,就越讓他戰勝強大的對手。
《花繩》以一個個短篇故事的形式,展示了花太郎幫助平藏維護江戶治安的日常,有時需要面對想要手刃自己的昔日愛人的親妹妹,有時平藏以將死之身爆發出可怕的力量,用刀術戰勝對方。
在花太郎周圍逐漸凝聚了新的夥伴,和新的故事。
葉精作的《實驗人形奧斯卡》刊登於1977年的小學館男性漫畫雜誌《GORO》,因為是給男性讀者觀看,與上村一夫《修羅雪姬》一樣都頗為露骨,有女性的細節描寫。
在此就不過多贅述了。
不過,葉精作並非姓葉,原名田村精作,是大阪藝術大學的客座教授,專業是角色塑造,其功力可想而知。
綜上所述,小池一夫最佳拍檔非小島剛夕莫屬,次之的話當為森秀樹。
不過,小池一夫對漫畫界的最大貢獻並非漫畫劇本,而是1977年創立了「漫畫村塾」,為漫畫界培養了大量劇本作者和漫畫家,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小池9徒」。
分別是高橋留美子、原哲夫、板垣恵介、山口貴由、山本貴嗣、堀井雄二、さくまあきら、西村しのぶ、山本直樹。
小池一夫培養的漫畫家和漫畫原作者已經不局限於時代劇漫畫,而真正的枝繁葉茂、百花齊放起來。
小池一夫的培訓課本使用的正是與小島剛夕合作的《帶子狼》,也表達了小池本人對這部漫畫的認可。
小池一夫漫畫村塾上,他講過一句話,「好的漫畫要讓角色活起來」,而畫活角色,需要細緻的觀察生活、記錄生活中的細節,漫畫和藝術一樣,都來源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