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有個尊師公園,鳥非常多,這寫的就是學校上課時候,鳥兒成群結隊飛出的情景
天地浩蕩,好像只剩這場飛鳥盛舞。像是有目的的,大多數鳥以圓形方陣環飛,又有幾組鳥穿梭迴旋完成獨舞。也有些鳥兒忽而無順序的應景,忽而又加入環飛的隊列中。但絕不像是敷衍。
今天它們飛得很高,我坐在三樓的教室裡還需抬頭仰望。已不再以高木、建築、落暉為背景。又或每天都如此,今天只是照舊。枯葉無一的高柳,參差在常綠的松與竹裡,在無陽光無烏雲的天空下,幾隻飛鳥使 它成為一幅可遠眺可近觀的畫。但大多數時候,他們會成群地從尊師公園起飛,呼啦啦地一下子佔據高三教學樓裡視線所及的天空。鳥兒很小,仰看像中國水墨畫中為意境而添的兩筆式的飛鳥。無雜色,純黑。當然所描摹之形貌只是遠觀。
飛鳥只出現在我的秋冬的記憶裡,它們或許是候鳥吧,又或是我以前未發現。 它們從哪裡來?無從知曉。到哪裡去?無從知曉。他們是即將走向暮年的鳥兒,來此只是因為環境怡人,為了安度餘生;還是在此棲息,為了飛向更遠的地方的年輕一代?我更願意相信他們是迎接風雨的年輕一代。因為它們不可能永遠留在這個公園,這不是他們最終的歸屬。就像曹文軒說的,年輕人總是嚮往著遠方。這些飛鳥每天都要排練一場環飛,映著冬日西落之前最後一抹餘暉。就算冽風大雨,也照常舉行這一儀式。可它們叫聲歡烈,氣勢壯大,倒像是我們的誓師。雨勢愈大,風力愈強,愈是歡烈!
總是要飛向遠方的。我們也是。它們現下活動範圍很小,只在公園附近盤桓,連高二教學樓及以外的操場都很少飛去。它們或許都不知道中心路的梧桐到了秋季,像凡塞納油畫一般。但,終究要飛向未知的遠方。或許是灰暗的,失落的,也或許是和煦的,美好的遠方。但總歸是鳥兒嚮往的,期待的。亦是少年期待的。我想,無論我以後走到哪兒,都不會忘了這場橫亙在我生命裡的飛鳥盛舞,歡烈地堅守在我的飛鳥時代。
向上看嗬!天空藍的悠遠,流雲輕白如紗。冬將盡,春可期。
飛兮,飛兮。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