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第十四回中孫悟空脫了五行山之難,隨同唐僧投宿在一個姓陳的老者的莊院。
老者問及孫悟空的年紀,孫悟空說:
「我那生身的年紀,我不記得是幾時;但只在這山腳下,已五百餘年了。」
孫悟空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年齡,我們卻不妨幫他理一理。
孫悟空的各個階段的年齡
第三回,悟空宴後害酒,眠於松陰之下,被兩個勾死人把魂魄勾到了幽冥地界,悟空大鬧地府,強銷死籍。那死籍中記載著孫悟空當時的年齡:
「另有個簿子,悟空親自檢閱……注著孫悟空名字,乃天產石猴,該壽三百四十二歲,善終。」
孫悟空此時342歲,因為攪鬧龍宮地府,被龍王與冥府上告天庭,卻因禍得福名登仙籙。但因為官卑位又反下天庭,群猴迎接,
猴王道:「我才半月有餘,哪裡有十數年?」眾猴道:「大王,你在天上,不覺時辰,天上一日,就是下界一年哩。……」
按照這段描述,孫悟空當弼馬溫半月有餘,就是15年多,返回花果山時孫悟空357歲加了。
不久,孫悟空二上天庭,得授有官無祿的「齊天大聖」之職,又因偷丹盜酒再次反下天宮,
大聖笑道:「我記得才半年光景,怎麼就說百十年話?」健將道:」在天一日,即在下方一年也。」
按照這番對話,孫悟空在天上待了半年光景,按照地上時日計算,就是182年上下,孫悟空再次返回花果山時539歲左右了。
二郎神在太上老君的幫助下,擒拿孫悟空,然而斬妖臺上刀劈斧剁,雷打火燒,不能損傷齊天大聖一根毫毛。太上老君領去,放在丹爐中鍛鍊:
真箇光陰迅速,不覺七七四十九日,老君……開爐取丹。那大聖……呼喇一聲,踢到八卦爐,往外就走。
孫悟空在八卦爐中被燒了整整四十九天,在地上已經是49年了,此時悟空被壓五行山下,已經588歲左右了。
至此,孫悟空的生活年月是比較清晰的,然而在出離五行山,脫了被鎮壓之難,與留宿的陳老者對話時,悟空的年齡就不那麼明確了。
按照書中多次提起,悟空在山下壓了五百餘年,加上五百年,他的年紀就是1088歲加了。
書中第十四回鎮山太保劉伯欽說「王莽篡漢之時,天降此山(五行山)」。
王莽於公元八年篡漢,由此推算,天降五行山至小說中玄奘西行救悟空脫難的年份貞觀十三年(即公元639年),悟空被壓了已經631年了。那麼悟空的年紀就不是1088歲而是1188歲以上了。
有人認為書中說悟空被壓了五百餘年只是個虛指,此理不通。如果差了30年還可以說是虛指,如今則是差了一百三十多年。
第四十回,沙僧說悟空與牛魔王「相別五六百年」,按照常理,這個時間跨度也應當是五百至六百年之間,至多不過六百年。
況且六百年也是整數,說悟空被壓了六百餘年不是更為確切的虛指嗎?
出現這個矛盾,我認為這不過是作者的隨意之處,並未確切考察時間,只是約摸算來不差就可以了。
正如作者的《西遊》地理觀一樣,作者並沒有拘束於現實中的地理世界。尤其是小說中西域部分的地理,只是與現實地理大體關合又存在偏差。
又如孫悟空的身高,書中多次名言悟空身高不滿四尺。在黃風大王的章節,寫道悟空「把腰躬一躬,足長了三尺,有一丈長短」。悟空長了三尺為七尺,說有一丈長短,到底差的有點多,不過也還說得過去罷了。
無論壓了五百還是六百餘年,對推算悟空的生年並無多大關係。
孫悟空的生年,老子與釋迦的生卒年份
我們仍按公元8年悟空被壓五行山計算,向上回溯588年(前面推算出的悟空壓在五行山下的年齡),即為悟空的出生年代。約為公元前580年,此時為東周的春秋時期(公元前770年-公元前476或473年)。
老子的生卒年現在一般認為約為公元前571年至公元前471年。
據此推斷的話,生於約公元前582年的孫悟空要比老子大10歲左右。
釋迦牟尼的生卒年說法不一,但大多認為活躍於公元前的第一個千年的中期,也即公元前500年左右,關於史實我們不必過於考究,依照《西遊》的世界觀設定,我們來推算一下釋迦的生年。
周敬王四年(即公元前516年),老子因受到周王室內亂的牽連,辭官歸隱西出函谷關。
按照《西遊記》的世界觀,老子化胡後方有佛陀證悟,釋迦牟尼是老子的晚輩。所以老子出關的年份約為釋迦覺悟成佛的年份。(詳見《西遊:二郎神尚且聽調不聽宣,如來為什麼卻聽玉帝宣命》)
據《增一阿含經》記載,釋迦牟尼於35歲時開悟,80歲涅槃。
以此推斷,釋迦牟尼當生於公元前551年,涅槃於公元前471年,同自己的老師老子同一年離世。
我們來梳理下,按照《西遊》世界觀,悟空生於公元前580年,老子生於公元前571年,釋迦牟尼生於公元前551年。
悟空足足長老子9歲,長釋迦牟尼29歲。按照年齡排行的話,悟空可以算是老君化身的老子和如來的老大哥了。
但是按照輩分來說的話,我們以前說過佛陀是老君的弟子,悟空又是佛陀弟子金蟬子的弟子,也即佛陀的徒孫輩。如果按照須菩提祖師這邊排行的話,一般認為須菩提祖師的原型就是解空第一的須菩提尊者,他也是佛陀的弟子,悟空當然也是佛陀的徒孫輩。無論如何排起輩分,悟空都要矮上太上老君三輩了。
釋迦牟尼35歲開悟,80歲圓寂,以普通人的壽數即得無上正等正覺。
而孫悟空被壓五行山下時,釋迦牟尼證悟成佛已經524年了,距離佛祖涅槃和老子羽化也幾經479年。悟空至此,空活了588年,也只得個妖仙的份。大抵是以獸身修行,要更艱難些。所以悟空接了佛祖的私活,保護唐僧取經,也走上了自我救贖之路。
有人帶升級快。西行之初,悟空還誇稱「我是歷代馳名第一妖」,雖是狂的可愛、可敬,但仍不免以妖自詡。上路不久,悟空多虧 「師傅解脫,借門路修功」,也才有了 「只要你見性志誠,處處回首處,即是靈山」的覺悟,歷經磨難,終於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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