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老周,749局檔管員,
了解神秘事件最多的人。
在過去的127年裡,我參與記錄和調查的各類神秘事件數以萬計,一直堅守著749局任何時候絕不洩密的行為準則,但是,回首這100多年,即使我沒有說,但有些秘密檔案也洩露到了民間,甚至登上了報紙,所以,我不想再守口如瓶,決定把這些年的一些神秘事件,逐一解密。
今天解密的是《墜龍》,檔案編號:太戊寅78號。
1894年,清光緒二十年,我25歲。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的大事,京劇名旦梅蘭芳出生;歷史名城雅典贏得了首屆現代奧運會主辦權;日本軍隊佔領了朝鮮王宮,隨後中日甲午戰爭爆發……
但在1893年末到1894年初,卻發生了另外一件超出所有人認知,並震驚四野的事情——《墜龍》。
為了封鎖消息,太卜令富察爾淳幾乎動用了太卜的所有資源和力量,才得以控制住即將引起恐慌的局勢。
因我從去年進入太卜以後,就一直跟在富察爾淳身邊,所以,除了日常記錄董佳玉他們調查的各類離奇事件外,便同富察爾淳一起調查,這也讓我有了許多外出見世面的機會。
短時間內得到太卜令富察爾淳的賞識,雖然有很多人私下裡說閒話,說我長得與他有幾分相似,可能是他的表兄弟,又說我嘴甜,討他喜歡等等,總之什麼樣的傳聞都有,但都不敢在明面上說。
其實,我並不是外界傳聞中他的表兄弟,也不是那種馬屁精,而是我在他調查案件時,給了他很多新奇的思路,相比其他呆板木訥,只會按部就班像個寫字機器的記錄官,他覺得我思維敏捷,會舉一反三,人也機靈,鍛鍊幾年,將來可以像董佳玉一樣去調查案件,聽他那麼說,我每天都幹勁兒十足。
這次的於王莊墜龍事件,富察爾淳決定親自調查,為了能夠近可能詳細記錄現場的情況,他決定帶我一同前往。
出發前,富察爾淳讓我去檔案處提檔了一份編號為太戊寅78號的檔案。
按照慣例,一旦存檔的檔案,都會在封口處貼上一張蓋有太卜令印章的小封條,沒有太卜令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拆,否則就有可能是掉腦袋的事情,對於神秘的太卜來說,秘密處理掉一個人,簡單的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
於是,我從拿到檔案一直到跟富察爾淳坐上去於王莊的馬車,就一直攥在手裡。
上了車以後,我雙手遞給富察爾淳,他接過後,三下兩下就撕了封條,從裡面抽出一疊厚厚的手稿,我知道那是歷年來,針對某一件事,記錄官們當時記下的筆記。
他看過以後,就隨手遞給了我。
我仔細翻閱著每一份檔案,最久的要追述到前朝去了,而最近的也不過是十六年前,每一份手稿檔案,無一例外,都記錄著跟龍有關的事情。
富察爾淳見我滿臉疑惑,不禁問道:「子琰,你怎麼看?」
「大人,這世上真的有龍嗎?」我說。
富察爾淳說:「我不知道。以最近的十六年前墜龍事件來說,那時我才只有十三歲,還在上私塾,對於太卜這樣的地方,普通百姓無法接觸,就連在哪兒都不知道,更別說探尋什麼事件了。」
聽他那麼一說,想想我十六年前,應該還在穿開檔褲吧?
拿著檔案,我一頁一頁又仔細的看了幾遍,不禁陷入沉思:真的有龍嗎?
龍,是神話傳說中能呼風喚雨的「神仙」,東有東海龍王,南有南海龍王,西有西海龍王、北有北海龍王,四大龍王各據一方,保佑著人間。
只是這些都是傳說,沒有人見過真正的龍,更別提什麼龍王了。
但古時候有關龍的畫像又是從何而來呢?
這些手稿上的記錄又是怎麼回事呢?
難道真的有人親眼見過龍嗎?
……
對於太卜的檔案,我幾乎沒有質疑和反駁的餘地。
不知不覺,我又翻閱到了十六年前墜龍事件的記錄手稿上。
浙江上虞縣北部夏蓋山真龍現身。
相傳大禹曾在夏蓋山上居住,翻過夏蓋山,便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而在山角與海水相連的洞穴裡盤踞著一條白龍,每年中秋前後便會準時出現一次,對著夏蓋山連連祭拜,據說,是為了感謝當年大禹治水時的救命之恩,也是履行對大禹的承諾:要保佑一方風調雨順,無災無害。
當地很多百姓,連續多年都在那段時間看到過雲中翻騰的白龍,只不過沒有人見過真身,只說看見天上一條像龍,又像蛇一樣的東西竄來竄去,還閃著金光,偶爾看見鱗光和一條尾巴。
直到1878年的一天,當地漁民出海打魚,原本是晴空萬裡的海面,卻突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平靜的海水也像開了鍋一樣,波濤洶湧的巨浪一會兒把漁船頂到浪尖,一會兒又拋向海裡。
而就在此時,風浪中心的海水轉起了超大的漩渦,身處風浪中心的漁民們看到一條白龍從漩渦裡騰空而起,一頭鑽進了頭頂的黑雲中,伴隨著一道道閃電,白龍穿梭在雲裡,身上巨大的像魚鱗一樣的鱗片清晰易見,還泛著閃閃銀光,與此同時,住在岸邊的其他漁民也見到了此番情景,雖是傾盆大雨,但仍在岸邊連連跪拜。
整個真龍現身的過程從中午一直持續到傍晚左右,隨著風雨變小,烏雲散開,夏蓋山下的漁村又恢復了往日的模樣,天邊的星星也逐漸亮了起來,但沒人知道飛到天上的白龍是趁著狂風暴雨潛回了海裡,還是就那樣不見了,就連從海上回來的漁民也說不清楚。
當地人說,白龍現身是豐收的跡象,是吉兆,至於後來當地的糧食豐收是否與白龍有關,不得而知。
看完記錄手稿,我望著富察爾淳。
「大人,這說的倒挺真,可怎麼連一張畫像都沒有。」
富察爾淳說:「我也不知道,這份手稿我也是第一次看。」
說話間,我們的馬車便到了於王莊的村口,撩開車簾,我看見整個村子都被守衛圍的水洩不通,任何人不得進出。
村口負責查驗的正是董佳玉,見富察爾淳的馬車到了,便上前迎接,簡單說了下布防情況,接著安排人移開了障礙物,然後接過車夫的鞭子,就坐在了馬車前頭。
伴著「踏踏」的馬蹄聲,馬車進入了村子,這時我才看見,除了村子外圍,村子裡沒有任何人走動,巡街和固定的守衛幾米就能看到一個,每家每戶都門窗緊閉。
董佳玉說,「每戶人家除了外面的守衛外,屋裡還有一個。」
富察爾淳沒有說話,看來是對董佳玉的安排比較滿意。
從村口進來,大概走了有300米左右,便到了一戶人家,三進三出的院子,異常闊氣。
「到了,就這兒。」董佳玉說。
我和富察爾淳下了馬車後抬頭一看,「於府」。
一猜就知道,肯定是當地的土財主,果不其然,董佳玉說,這是當地最有名的地主,方圓幾百畝的土地都是他們家的,事情發生以後,於府上下全部都被安排到東院去了,其他房間留給太卜的守衛換班休息。
董佳玉在馬車上已經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下,於是,進到院子以後,我們便直奔後院的事發地點。
推開後院的大門,映入眼前的是幾棵蘋果樹,院中一口水井,井口已經被炸開了,旁邊一地碎石,裹著繩子的井軲轆和一個木桶以及井架子早已散架,被摔成木片的木桶帶著繩子掛在樹上,北邊靠牆的房子從中間被劈成了兩半,然後互相支撐著倚在一起,中間有一道一人多高的縫隙,滿院子到處都是瓦礫、灰塵、木頭和碎石。
據董佳玉說,昨天於府老爺擺完壽宴,送走客人以後,晚上自家人在一起又好好的吃了一頓,可還沒等吃完飯,就聽後院「轟隆」一聲,像什麼東西爆炸了似的,然後,沒等反應過來,又是一聲巨響,等於老爺和家人趕到後院時,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井炸了,房子塌了。
接著,就從坍塌的房子裡跑裡一個一瘸一拐灰頭土臉的下人,一邊跑,一邊驚恐的叫喊著,「龍,有龍,龍從天上掉下來了。」
這下於府上下個個都懵了,真的有龍嗎?
對於只認錢的於老爺來說,世界上哪有什麼鬼怪,都是自己嚇自己。
他不顧家人反對,躡手躡腳走到坍塌的房子跟前,當他剛想往裡走時,一聲沉悶的喘息聲讓他停下了腳步,接著一股塵土撲面而來,讓人睜不開眼,等他再睜開眼睛時,裡面一雙如燈籠大,閃著綠光的眼睛把他嚇的鬼哭狼嚎,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而一眾家眷也跟著一路尖叫逃回前院。
接著,於府墜龍的消息不脛而走,沒多久,整個村子就全知道了。
有膽大不怕的跑到於府門外看熱鬧,有膽小的說觸怒了龍王,要降災了,跪在外面一個勁兒的磕頭謝罪。
在觀察了一會兒後,發現沒有任何異常,我們三個決定到跟前看看。
於是,我們屏住呼吸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坍塌的房子面前,雖是白天,但房子裡卻十分陰暗。
不過,明顯感覺裡面有活物,越靠近,那種感覺就越強烈,氣氛說不上來的詭異,心裡突然變得焦躁不安,好像在擔心著什麼,卻又說不明白,而且周圍的空氣瀰漫著一股海腥味兒。
董佳玉走在最前面,富察爾淳在中間,我殿後,當他示意我們停下後,我和富察爾淳便慢慢走到董佳玉身邊,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音,但我還是被斜插在地上的一根木棍刮破了衣服,只聽「刺啦」一聲,他們倆個同時回頭看向我,而我緊張的連氣兒都不敢喘。
就在這時,三米開外一頭長得像馬一樣的動物睜開了眼睛,就如於府老爺所說,泛著綠光,只不過沒有燈籠那麼大,頂多就和成年男子拳頭大小。
或許它也是頭一次近距離看到人,跟我們一樣比較驚恐,搖晃了幾下身體,滿屋子頓時灰塵四起。
等煙塵散去,我們才發現,原來一根房梁木正從它的腹部穿過,這才讓它動彈不得。
在熟悉了黑暗環境之後,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動物,大概有四五米長,半米粗,頭稍大,臉和嘴巴比較長,鼻子有點像豬鼻子,眼睛像蛇,脖子往下到尾巴則由粗變細,肚子微凸,尾巴像魚,但是有很多分叉,身上有鱗,鱗片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大,但感覺很硬,通體呈青色,四隻爪子如同鷹隼的爪子,異常鋒利。
我詫異的看著眼前這個叫龍的生物,心裡不禁問號連連:這真的是傳說中的龍嗎?我真的見到龍了?龍是真實存在的?
富察爾淳和董佳玉一看就是老手,面對從未見過的未知生物,並不覺得有什麼,反而在商量怎麼把它弄出去。
董佳玉建議先把插到龍腹部的那根房梁木拔出來,再給它止血,然後送到太卜的一處秘密倉庫再做打算。
富察爾淳說,「你身上可帶了什麼?」
正說著,董佳玉隨手在腰間掏出一個藥包,趁著龍喘氣的間隙倒進了鼻孔,可能是嗆的,可能是疼的,這條受傷的龍悶哼了幾聲,眼神逐漸渙散,好像昏睡了過去。
董佳玉說,「藥效有限,我們得抓緊時間。」
想著這是我第一次摸到真龍,心裡是既害怕又興奮,當我摸到龍身上的鱗片時,感覺像摸到了一件盔甲,特別堅硬,但摸到肚子時,說來也奇怪,心裡那種惴惴的不安感卻消失了,肚子上的鱗片很薄,也很柔軟。
或許是它體型太大,藥力不夠,就在我們三個合力拔出那根帶血的房梁木時,它一個打滾翻身就一躍而起,幾乎把房子夷為平地,而站在龍尾的我,就被它一個擺尾拍出去老遠,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昏迷了幾天後,我又在家休息了差不多半個月,就回太卜消假了。
富察爾淳見我回來也是滿臉高興,便上前來攙扶我。
「子琰賢弟,你回來可真是太好了,把我擔心壞了。」
「多謝大人體恤,就是被拍了一下,不礙事。」
說著,我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胸口。
富察爾淳見我這樣,順手解開了我的衣服。
我是他的下屬,沒有反抗的權力,雖然覺得不好意思,但只有服從。
這時一條筷子長,像小蛇一樣的傷疤映入了他的眼帘。
富察爾淳盯著看了一會兒,略有所思的說,「疼嗎?」
我說,「不疼。」
便連忙穿好衣服,接著問,
「大人,那龍抓住了嗎?」
富察爾淳說,「回來我就在想,董佳玉給它灌藥的時候,它是知道,還是疼的不能動?怎麼就沒動彈呢?還有,它應該是從井裡竄出去的,再從天上掉下來的,而不是直接從天上掉下來砸壞了水井和房子。
而且,它明明自己可以用爪子拔掉那根扎進身體的房梁木,但是它並沒有那麼做,反而弄出這麼大動靜,它騰空一躍把你拍暈以後,伴著一道閃電便一頭鑽進了於府的井裡,據說底下的水連著海,可能遊回去了吧,詳細情況董佳玉已經跟其他記錄官整理好了,到時候你可看看。」
後來,我去看了檔案,跟富察爾淳說的一樣。
當年這件墜龍事件被壓下來以後,也封存在了太戊寅78號檔案內。
在接下來的百十年裡,各地陸陸續續出現的墜龍事件,都不如當年我所經歷的,包括1934年營口墜龍、1938年花園口墜龍,以及後來崑崙山蛟龍被殺等,因為我都曾前往當地秘密調查過,基本都是假的,無非是當地人添油加醋的民間雜談或是擺拍罷了。
當然,我也去過夏蓋山,至今山上仍有一個叫白龍興雲池的地方。
在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中,我逐漸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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