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王安憶:黃宗英阿姨,他們始終持自然的天籟

2020-12-24 澎湃新聞

王安憶筆下的黃宗英

我國著名表演藝術家、作家黃宗英先生於12月14日凌晨3:28逝世,享年95歲。

本文原題《我的阿姨們》轉自「收穫」微信公號,為《七人集》序。本文標題為編輯所加。

黃宗英

《七人集》裡的七位作家,我是要稱阿姨的,她們與我母親同輩,又在不同階段同事,有的長達大半生。在我自小到大的記憶中,她們不同深淺地留下印象,是相當親切的。

歐陽翠

幼小的時候,由於貪吃,經常犯積食的毛病,很令大人頭痛。有一日,母親從歐陽翠阿姨處取來一味偏方,將一種不知如何調配而成的藥劑,敷在肚子上,用紗布纏起來,一夜過去,早晨醒來,硬鼓鼓的肚子真的軟和了。在三四歲的年齡,照理是記不了事的,可我偏偏就記得,大約是這偏方實在太神奇了,對小孩子來說,幾乎是仙術一般。當我讀這本書稿之前,我並不很了解歐陽翠阿姨,原來她經歷過相當不平凡的人和事,那都是和中國新文學史上振聾發聵的章節有關。而我向來以為這只是一位富有育兒知識的阿姨,不止是持有各種偏方,更記得有一回,母親懷我弟弟的時候,她到我家來,對我母親說,她很喜歡聽嬰兒的哭聲。至今還記得母親與她相視的表情,帶了驚喜,仿佛忽然間領受了一件饋贈——嬰兒的哭聲。這件饋贈大約只與母親有關係,對其他人來說,嬰兒的啼泣往往要嫌吵鬧的。兩個母親就這麼微笑地相對著,感受惟她們獨有的喜悅。

羅洪,1936年

羅洪先生給予的印象,永遠和一件東西聯繫在一起,就是冰。那時候,一般市民家中多沒有冰箱,尤其是像我們這樣,五十年代從軍隊南下進城的新市民家庭,連桌椅板凳都還是從公家租賃,上面釘著編號的銅牌,更談不上冰箱了。夏天到冷飲店買了棒冰雪糕,返回途中便匆忙吞食,不及到家坐定後專心消受,實是一大憾事。一個暑日的傍晚,一架三輪車停在我家後門,走下羅洪先生,穿一件藍布旗袍,夾一捲毛巾毯,徑直走入我家房間,將毛巾毯在桌上攤開,裡面裹著一匣冰塊。她常聽母親說起兩個貪嘴的女兒,吃冷飲無可饜足,於是,便給我們送冰來了。冰塊譁啷啷傾在大海碗裡,羅洪先生坐都不坐,捲起毛巾毯就走,三輪車還停在後門,好讓我們及早享用冰,在這大暑天裡,冰很快就會溶化。可是,這冰並不像通常以為的那麼迅速融化,而是相當堅硬。我和姐姐忙活了一晚上:用冰塊拌西瓜,鎮綠豆湯、橘子汁,或者純吃冰塊。這才知道,平日裡冷飲店裡出售的棒冰是機製冰,經過加工,橫剖面可見絲絲紋理,原生冰塊就是這樣密實的一塊。在我眼裡,這些阿姨們都是與母親同樣的年紀,事實上,如羅洪先生,可算是母親的前輩,直接從「五四」走來。然而,坐在她跟前,你又忘了這一茬。就和所有的有福氣的奶奶一樣,家裡有一個曾孫輩的孩子穿行著。她呢,也和所有的老奶奶一樣,不出自家門,便知天下事,與你通報著鄰家失竊的事端。但她到底不是一般的奶奶,而是一個知識者,得科學與啟蒙正傳,對人生抱清醒樂觀的態度。近年來,她開始著手處理身後事務,一個知識分子,要說有什麼遺贈,無非是書籍,卻是伴她一生的摯友,我竟也獲得一份,一套中華書局的《李太白全集》。書中夾一信,字跡端正娟秀,囑我「讀一首二首詩」,如何清逸遠致,就又流露出舊學的背景,是新學的發軔之淵源。

在1959年的《上海文學》上,歐陽文彬先生就對我母親的小說寫作了評介文章:《試論茹志鵑的藝術風格》。我從母親的遺物中,看見一份發黃的校樣,「《阿舒》和阿舒的《第二步》——和茹志鵑的對話」,校樣上有文彬先生寫給我母親的幾行字,內容關於這份對話。對話發表在翌日,1962年3月7日《新民晚報》,署名為「黃碧」,想來是歐陽文彬先生的筆名。那時候,母親和文彬先生,一個作者,一個評者,正當風華年代,前途遠大,卻戛然止於1966年。在那黯然的日子裡,母親對文字這樣東西感到了茫然不解,她賣掉了家中的書籍,懊惱自己走入寫作的行業,倘若她掌有更為實用的技藝,比如縫紉——有一陣子,她迷上了縫紉,忙著將舊衣服拆開,重新剪裁,然後埋頭在縫紉機上,嚓嚓嚓地踩著踏板,看著機針走下一行行線路,人生的虛無感便抵消了一些似的。那一年,我去安徽淮北插隊落戶,離家遠行,勞作的辛苦,收成的薄瘠,景色與心情都是荒涼的,十七歲生日在苦悶中來臨。母親就想,送一件什麼樣的禮物,可以鼓舞我呢?思來想去,她還是想到了書。母親決定送我一本高爾基的小說,人生三部曲中的第二部《在人間》,它含有著告別「童年」,走進人生的意味。1971年,書店一片蕭條,哪裡能搞到一本《在人間》呢?母親想到的是歐陽文彬先生的書櫥。文彬先生沒有《在人間》,但是她向母親敞開書櫥,盡母親挑選,答應給她任何一本書送給女兒我。最後,母親選中了蘇聯女作家薇拉·凱特玲斯卡亞的長篇小說《勇敢》,寫的是蘇維埃政府召集青年去往遠東建設共青城的故事,無論是題材還是精神都與我的處境有對應之處,區別在於一個是理想,一個是現實,就只這一點,差之分毫,失之千裡。而我卻想像母親翻檢歐陽文彬先生書櫥的情景,經過困惑懷疑的日子,又一次與文字、書籍親近,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要說,這也是母親和歐陽文彬先生交往的所在,在她們雙方,都有著安身立命的意思。

趙丹 黃宗英

緊接著,黃宗英阿姨就要出現於我的生活了。就是在同一年裡,我從插隊的村莊回家度農閒假,一住下就不思返鄉。那時節,滿街的男女孩子,至少有一半是從插隊地方回城,賴著不走的,曬黑的皮膚轉白了,熬幹的油水補充了,甚至比安居樂業的人們更要豐肥一些,因為無所事事,臉上均掛著落寞的表情,這邊溜溜,那邊逛逛。夏天的黃昏很漫長,晚飯以後有一段了,天色還明亮著,母親帶我走出家門,去赴一個約,是黃宗英阿姨為我介紹了一位音樂老師。當我們從弄口向西走了半條街,便看見對面的黃宗英。在細緻薄透的光裡,她頎長的身形陡地躍入眼帘,周圍的景色變得模糊,唯有她是鮮明活潑的。小時候,我們最熱衷在電影院前廳裡,欣賞影星的照片,那些照片是在照相館刻意布置的燈光下拍攝,面容華美,統是璧人。此時,燦爛的明星落在塵間,我並不以為遜色,相反,洗盡鉛華,顯得格外清新。現在回想,那正是《但願長睡不願醒》一文中寫到的那個時期。在作家協會奉賢五七幹校勞動,是這一家的慘澹日子,可她一點不見落拓,神色悅然。這一代人有一種氣質,我真說不上來叫什麼。達觀?不全是;通透,也不是;純真,有點接近了,可還不夠;比較貼切的,或者是熱情吧。這一種熱情,歷經世事折磨卻不見損耗,應當如何解釋呢?四人幫倒臺以後,大約是1977年光景,母親囑我去黃宗英阿姨家,是為送去一些女孩子的照片,請趙丹推薦拍電影。這時節,百廢待興,許多希望生起來了。去的時候,黃宗英阿姨不在家,是阿佐引我進門,趙丹午覺已醒,還懶在被窩裡,雙手抱拳作揖說:對不起,對不起!伸出手接過照片,回進去繼續作揖,繼續「對不起」。我與阿佐直笑,他也笑,我覺得他就像孩子,一個大孩子。後來,又有許多日子過去,作協資料室老魏請吃飯,老魏——魏紹昌先生,在黃屏阿姨的文章中也提到過,心中不知藏了多少典故,就像一本活索引。老魏經常組織飯局,以各種名義,有時候依屬相定,有時候是姓氏名字,比如姓「王」和名「紹昌」者。我曾被老魏編進過多種組成的飯局,因而得以邂逅許多人物。老魏去世後,再沒有這樣充滿了奇思的聚會了。這一回是姓王的女作家,上海話裡,「王」與「黃」不分,更重要的是,為黃宗英賀新婚。席上,黃宗英阿姨說:其實我與馮亦代是不必辦理任何結婚手續的,因為我,趙丹,馮亦代,安娜,四個人從來是在一起的。這話也是孩子氣的,浪漫的孩子氣,不由讓人愕然。他們是永遠的男孩和女孩,不是說長不大,而是始終持自然的天籟,這天籟足夠超越人世的汙濁。

在這些阿姨中,彭新琪是與我們家最親近的一個,當我看了「七人集」方才知道,她只比我母親年輕三四歲,令我十分驚訝。在我們姐弟眼睛裡,她是一個年輕的阿姨,溫柔迷人,所以,直到如今,都稱她作「小彭阿姨」。《閃爍的記憶》一文中,所記敘的1959年作家協會的辭舊迎新聯歡會上,「貴妃醉酒」那一出,我也記得。就像魯迅《社戲》裡寫的,一聽開唱便厭煩,可小彭阿姨的那套行頭,卻把我們鎮住了,還有她下腰飲酒的動作,不由地豔羨小彭阿姨的腰好軟啊!閒來無事,母親與我們議論一些身邊的人事,談到小彭阿姨,母親用了兩個字:善良。「文革」中,我和姐姐插隊落戶,家中經濟甚為窘迫,實在不得已要動用些許存款,需作協的造反派領導籤名蓋章,銀行方才認可。這類事大人總是遣我們小孩子去,即便碰釘子問題也不大似的,在此我又要提到一個人,也就是歐陽文彬先生寫到的戴厚英,她從沒有讓我難堪過。有一次,因是在院子裡,需走去辦公室取圖章,一路上,她的手一直搭在我肩上,令我感到溫暖。就是這樣周折取來的錢,卻在擁擠的公共汽車上被竊走,這才叫作「屋漏偏逢連天雨」。其時,小彭阿姨便是母親告貸的人家之一。常聽母親訴說我們姐妹在鄉下的苦狀,小彭阿姨心中十分不忍,有一次,不知從哪裡,換得五斤全國糧票送給母親。當時,糧油實行配給制,地方糧票換全國糧票不僅需要特許證明,還要搭進油票,油的定量是每人每月半斤,僅供城鎮人口。這五斤全國糧票得來不易,卻於事無補,母親笑小彭阿姨天真,心中則十分感動。長年來,小彭阿姨一直與我們家密切往來,我們家無論大小巨細,榮辱沉浮,她都了解。現在,每年春節臨近,她就召我們一些缺爹少媽的孤兒們集合,吃一頓年飯。

黃屏是我較為陌生的一位阿姨,原因可能是與母親共事時間不長,但是從文章中看,恰是在「文革」結束,方興未艾的日子裡,與母親同在《上海文學》編輯部致力於復刊,讓我了解了母親這一階段的工作。在蕭瑟的十年之後,終於迎來生機勃發的季節,萬物復甦,多麼讓人興奮啊!文章所寫到的人物,於我都是敬仰的前輩,有一些還引我走出困境,比如,洪澤伯伯,是他幫助將我從徐州調入上海,並且進《兒童時代》雜誌社工作。元化伯伯,他晚年居住的慶餘賓館,以及度過最後時刻的端金醫院八樓,常是我輩聚會的地點,他毫不嫌我們輕薄浮躁,與之平等相談;還有文中所寫元化伯伯的「三姐」,亦有數面之緣。施蟄存先生,我與他做過多年街坊,他家就在我經常光顧的郵局樓上,於是就會路遇先生的徒子徒孫,我卻從未見過他,於我來說,是文學史上的人物……他們所經歷的動蕩人世中的遭際,原本只是抽象的概念,如今在黃屏筆下,有了具體的細節,其間的悲涼撲面而來,變成可感的了。

姚芳藻老師所記載的人與事,延伸進更早遠的時間,亦更為嚴酷,大約是由新聞記者職業決定的。如她父親說:「新聞記者要殺頭的」,這是世事洞察的明鑑,又像讖語一般,雖然不至真的「殺頭」,可不也是嘗盡艱辛。文中所寫,尤其《失蹤在莫斯科》,那一位隕落於國際共運冤案中的朱穰丞烈士,讀來就像是傳奇,卻是腥風血雨的傳奇。在母親家中,我常遇見姚芳藻這位座上客,母親總是要鄭重的介紹,有幾次提起,像是要話說從頭,可看我興致淡然,又欲語還休。人就是這樣,對身邊的生活激不起太多的好奇,因為太過日常,不相信會有意外之筆,豈不知,歷史就是這樣發生和進行著。不久前還遇見,是在我居住的街道上,姚芳藻老師帶著孫兒在花園裡玩耍,誰能知道呢?這位含飴弄孫的老太太,曾經有過風雲激蕩的政治生涯。這一幕挺讓人安慰呢!有一種動後餘生的溫馨氣息。生在命運多舛的二十世紀中國,一個知識分子不可能免受蹂躪,尤其是女性,不僅要擔負起自己的遭際,還要饒上丈夫的一份,再扛起重閘,護佑弱小的兒女。終於風雨晴定,雲霽開處,是漫天的霞光。

從小跟母親出入巨鹿路675號作家協會院子,這些阿姨們可說看我長大。記得有一個暑日,母親將我安置在大樓廊前的蔭地裡,供給我一堆圖畫書,囑我不許亂動,然後就兀自進樓辦事。母親去了很久,日頭漸移,蔭地就成了太陽地,有阿姨走過,讓我移到蔭地裡。因有事前母親的告誡,我不肯移動一寸,對前來勸說的阿姨們,都抱警覺的態度,等母親聞訊跑出樓來,我差不多要被太陽烤化了。後來,長大了一些,學會了頑劣,便和小夥伴們在院裡踐踏花草,然後在花師傅憤怒的追趕下四散奔跑。許多時間過去,我已成為作協的會員,有一次在傳達室領取郵件,一位阿姨忽從光線暗淡的屋角裡,拽出一個老人,說:看啊,一直想看茹志鵑的囡,這就是啊!是花師傅,他從來都是這樣,瘦小、緘默,穿一件乾淨的中式對襟布衫,手提一柄偌大的花剪,此時,他神情靦腆,我也極不好意思。就是這樣,無論我長成什麼樣,花師傅,阿姨們都知道我是從哪裡走來。我的幼小、愚頑、淘氣、黴運、不順遂,那些不堪的歲月,他們都是見證。而我則是要付出心智和虔敬去了解她們,她們經過的時代,我不可望其項背。這就是我和阿姨們的關係。

2008年11月14日上海 (本文為《七人集》序)

《收穫》
2015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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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 黃宗英,王安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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