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的生活都很忙碌,總是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不知不覺,天又亮了。雖然忙,但生活卻很有規律,每天所作的工作基本上都有固定的時間。寶寶起床、吃飯、出門曬太陽、睡覺等。我最大的空閒時間是寶寶下午睡著後,這一覺,他通常睡得時間比較長,我總是快節奏地收拾完屋子,然後坐下來,給自己泡一杯茶,大部分時候我都是喝普洱和紅茶,有時也喝龍井和茉莉。家裡有一個帶過濾網,專門泡茶用的茶杯,是玻璃質地的,那玻璃特別薄,清清亮亮的,還帶著把手,手抓起來特帶勁。把茶葉放進過濾網,先洗茶,再泡茶,無論是綠茶還是紅茶,只需三幾分鐘就泡好了,從玲瓏的茶杯裡再倒進白玉小茶碗,然後慢慢地喝。
今天,我泡的是紅茶,泡好的茶,被我慢慢倒進小茶碗裡,橘紅色,半透明,端起來聞一聞,有濃鬱的茶香味,喝一口,醇香,微澀,這個澀實在是妙,乾淨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澀,就好比一個油膩的盤子,洗的澀了,就是洗乾淨了。一口紅茶咽下去,舌頭,牙齒,整個口腔都是那麼清爽,再無半點黏膩的感覺,我就這樣慢慢地喝,期間上了兩次衛生間,我感到自己從口腔到腸道全都是清爽的,乾淨的。
一生忙碌,虛長几年,似乎到如今才學會了生活。我這個人,愛好廣泛,什麼書都想看,什麼都感興趣,都想學,但什麼都不精通,都一知半解,而且,即使知道了也不一定在生活中運用。就拿喝茶來說,我看過許多關於泡茶,品茶方面的書籍和文章,看到那些氣質高雅的茶藝師也是心生嚮往,但是,回到現實中,卻又回到原型,根本想不起來按照書上說的,提高自己的品味,看《紅樓夢》時,黛玉寶釵有關品茶的高論,論述了品和飲的區別,也曾笑自己就是驢飲,但多少年來,還是那樣做,把茶葉放到飲水杯中,倒入水,放在那裡,然後做家務,等幹完活坐下來喝茶時,茶水早就泡過了,已經錯過了品茶的最佳時機,以前不是不知道這個常識,只是似乎沒有那樣悠閒的時間,除非為了談業務,在茶樓裡陪客人飲,但心思並不在品茶上,今天我才白,不是不懂,也不是沒有時間,而是沒有那種心境。
茶文化不是知識,茶道不是形式,而是一種不能言說的境界。是的,不能言說,正如我此時,周身香茗縈迴,一切美詞都是多餘,我只願沉靜在這一刻美妙的安靜中。這不是我的世界,也不是茶的世界,這只是單單賜給我的一個寧靜而豐盛的瞬間,我已經失去太多這樣的瞬間了,可我以前竟渾然不覺,我就像那隻追著自己尾巴奔跑的小狗,竟不知道尾巴並不在我的前面,而是在後面。我現在有時間品茶了,不是因為我的時間比過去多了,恰恰相反,我只是把時間過濾了,讓時間不再混沌,而是清澈無塵,這樣我才看得清楚。我像過濾茶葉一樣過濾我的時間,去掉浮沫,才能擁精華,有取捨的人生才會更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