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國》雜誌程四化 文蔚將心中的情愫寄託筆尖,將世間的萬物揮毫落紙,無論是畫作中的柔情仕女,還是巍峨的山水,都傳遞出她對己、對人、對自然關係的哲學思考。文蔚說:「中國哲學是我的『守護神』。一個藝術家,如果心中無道,腳下自然也就無道,藝術應該是描繪內心的,或是表達心的光明、恬淡,或是傳達一種執著、善良。如果沒有內心的積累,沒有靈感與情感的碰撞,畫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會打動人。」
「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文蔚與中國傳統哲學的結緣,始自從小被父親要求背誦《道德經》。雖然當時懵懂的她,還不能理解拗口古文中蘊含的人間至理,但在一遍遍的反覆背誦中,先賢的話語卻刻在了她的心中。
從山清水秀的四川來到北京,到求學中國藝術研究院,拜師崔如琢,成為受人讚譽的實力派書畫家,在外人看來,文蔚的藝術之路是一帆風順的。而實際上,她也曾經歷過遭遇挫折的艱難歲月。好在少年時銘記在心的《道德經》,將她從彷徨中拉了出來。
當時的她回憶起《道德經》中的「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時,好似被「疏通筋脈」般釋懷。——正因為天地無私,只求萬物,所以長存;而人若以無私處世,接受當下,不多求,不妄求,最終反而能夠成就自我。又雲君子不爭,厚重少文,只靜默精進,而後可得萬物。而「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的規律之道,令文蔚忍不住感慨:「其實人就應該這樣活著。認清規律,順應規律。於世間諸多浮華、不必要中,立定自己。」
有了這樣的經歷,她對中國哲學有了深刻的認識,她說:「中國哲學不僅僅是在傳授知識,它更像是一種『解』、一種指引、一種答案,告訴人們應該做什麼、怎麼做。」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在老子的哲學中,文蔚最看重的觀點是「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在這裡,「有」與「無」相輔相成,「無」便是「道」,中國哲學中的「無」與西方哲學談到的「空」又不同,「無」具有巨大的包容性,不僅包含了我們作為人的認知不能觸及的部分,還包含整個宇宙,是一種圓滿、一種整全。對此,文蔚深刻體會到,要想「有所為」,需得先「無為」,這裡的「無為」並非不作為,而是以退為進,儘量將那股柔和的力量,凝聚心間,一定要能夠先「收回來」,再「打出去」。
君子立身,知行合一,這股「柔和的力量」,自然也體現在文蔚的繪畫創作中。畫者,本自心源,文蔚的畫也不例外。初見文蔚時,率先閃過的印象難免有「柔弱」、「溫柔」這樣的字眼,只因她身著旗袍像畫中人一樣坐在那裡,身形纖細,輕言慢語,美而不自知。但這樣的一個女子,行之於筆,卻不儘是閨閣閒情。觀其丈二大畫,淋漓揮灑,磅礴大氣,多有豪情。再看她的仕女,近期較以往也多了許多改變,筆下女子顧盼流連,有情有義之餘,又增添幾分灑脫與自信。
文蔚形容自己的創作是「慢慢的來,熱烈的來,淡淡的走」,正是因為老子思想與中國傳統文化的奠基,才讓她有了氣定神閒的底氣、潛心精研的沉穩和對藝術的執著追求之心。有一次,她與朋友聊起如今的藝術現象,說:「藝術應該是有標準的,現在市面上很多人,基礎不強,捨本逐末,為了創作而創作,或無病呻吟,或陰陽怪氣,導致很多作品都不正。」朋友對一向言辭溫柔的文蔚說出的這番話大感驚訝。
在文蔚看來,藝術展現的是藝術家的「自我」,藝術家對自己應該有高標準、高要求,絕不可「見風使舵」,更不可「人云亦云」。她認為「真」是第一位的,藝術家應關注的,不是身外之物,而是自己那最自然、放鬆、純粹的自由狀態。
執筆揮墨多年,在老子思想及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下,文蔚接收到那股「打進來」的力量,在這股力量的指引下,她步履不停、砥礪前行。文蔚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那顆想要繼承傳統、發揚傳統並讓更多人感受到中國傳統藝術力量的「赤子之心」。
以下作品為文蔚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