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全面地反應這個文化,這個文化有它腐朽的一面,還有很偉大的一面,否則,我們這個民族就不能延續下來。
——陳忠實
大家好,我是老七;
曾幾何時,我的枕邊書《圍城》替換成了《白鹿原》,其實很早之前就多次翻讀過此書,對於其中的情節,可以說是也瞭然於胸了。
現在當做枕邊書,時不時的翻開看看,算重溫,也能有一些新的感悟。
這本書可以算作是1949年之後中國作家創作長篇小說的一個裡程碑了,小說通過藝術的手法,撕開一角,將生命力賦予到每個個體身上,他們,有著生命的溫熱。
整本書的主體是講的白鹿兩個家族三代人的的愛恨糾葛,描寫了渭河平原上50多年的滄桑巨變,也正是在這種時代變遷的時刻,故事人物的命運比其他時代的人更加豐富,也更加艱難。
並且作者陳忠實在描寫這本書的時候,僅僅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沒有立場和批判,對新舊文化都有著質疑,這恰恰是《白鹿原》最清醒的地方。
讀完之後,真的是讓人感受到,真實的人性,是很複雜的,它不是簡單的光偉正,也不是簡單的黑惡醜。
守活寡的「棄婦」冷秋月,被公公酒後欺辱,憤怒卻又渴望得到愛撫
給我印象很深的一個人,是冷秋月,她在新舊文化的夾縫中艱難的生存,從一個循規蹈矩、三從四德的良家婦女到一個無法見人的瘋女人,最終在文化夾擊之下精神崩潰,死的悽慘而又無辜;
在頗有一番儒家文化修養的父親冷先生那裡,冷秋月深受封建傳統思想影響,認為女人必須要貞潔正派,這一點其實在她鄙視田小娥這一點上能夠看的出來,換個角度講的話,其實冷秋月也是「殺死」田小娥大軍中的一員。
在鹿冷兩家虛偽的鄉親面紗掩蓋下,冷秋月這位連自己名字都沒有的女子嫁到了鹿家,但是丈夫鹿兆鵬接受了現代文明的薰陶,嚮往婚姻自由,所以不願意接受父母之命,也不喜歡這個家裡的妻子。
而面對這樣的婚姻,鹿兆鵬幾乎是被鹿子霖用耳光抽回家,抽進洞房,抽進祠堂的。被逼結婚的他自然不想要這樣的家庭,但當時的的封建傳統力量實在是過於強大,他沒有辦法,他的反抗方式只能是躲避。
婚後第二天,鹿兆鵬便離開了白鹿原,他的軟弱也讓這場婚姻變得有名無實,讓一個年輕的女子開始了遙遙無期的活寡。
所以鹿兆鵬的棄家而去,這是導致冷秋月悲劇的直接原因。
認為女人就要從一而終的冷秋月,只能任由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繼續下去。丈夫走了,公婆把她當做一個「會說話的牛馬」,天不亮,她就要起來給公婆倒尿盆,和男人一樣承受著繁重而又緊張的勞作;
她過著孤寂的生活,生理上也得不到滿足,但必須要頂著一個無形的「貞操牌坊」生活,從這時,她的思想已經開始和身體的欲望起了衝突。
鹿子霖的一次酒後亂性,讓冷秋月對性有了懵懂的感覺,她開始在原有的傳統觀念與本能欲望之間痛苦地掙扎。
被公公欺辱後,她生氣而又憤怒,她在鹿子霖的碗裡放麥草用來報復他。但是她的心理開始出現矛盾衝突,她突然羨慕起曾經鄙視的田小娥來,羨慕她能夠滿足自己的欲望,她明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可恥的,但是在欲望的世界裡,她又渴望得到男人的愛撫,哪怕是不合倫理的老公公。
對公公的一次試探,可以說是她最後一次無望的掙扎,可是她的舉動卻遭到了公公的強烈羞辱,被罵作「吃草的畜生」。她想滿足自己的欲望,又想做一個守婦道的女子,當兩種願望都滿足不了的時候,她的精神終於要崩潰了,她開始變的瘋癲。
「兒媳(鹿冷氏)從最初的驚嚇愣呆中清醒過來……她不知不覺從石墩上溜跌下去,跌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襟,垂下無法支撐起來的頭,意識到自己永遠也站立不起來了。」
面對冷秋月的發瘋,白鹿原的人們並沒有任何的同情,而是赤裸裸的鄙視,他們鄙視這個不守婦道的女子。為了不讓瘋顛的「淫婆子」胡說八道,作為父親的冷先生,親自下藥讓鹿子霖「治」啞了鹿冷氏的嗓子。
吃了藥的冷秋月,不再喊叫、不再瘋癲,也不幹活也不吃飯,只是爬到水缸裡舀碗涼水喝,形同一樁骷髏,冬至交九那天夜裡死在炕上。
死的如此悽慘和無辜的鹿冷氏,竟然找不到一個兇手,你說是她的父親冷先生,還是公公鹿子霖,還是這一張有名無實的婚姻呢?
都不是,「殺死」她的是無形的封建禮教,是那一部分糟粕的傳統文化。
推而廣之,在漫長的封建社會中,不知有多少的「鹿冷氏」被傳統禮教所戕害,而且她們的死在那個死水般的社會,激不起一點點的波瀾,死水還是那潭死水。
「棄婦」冷秋月被「性」逼瘋,愛和性對女人有多重要?
透過冷秋月的精力,其實我們能夠看得出,愛和性對於一份婚姻的重要性,並且由於生理和心理上的原因,在婚姻中大多數女性對於男性的依賴會更高一些。
曾經在網上看到過一個帖子,講的是一種所謂「合理包養」的婚姻,只要男方給錢,愛怎麼玩怎麼玩,兩人之間互不幹涉;講道理我挺驚訝贊同這種觀點的人,這種婚姻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婚姻的內核就是愛和性,沒有了它們,婚姻也不過是一張為心懷鬼胎的兩人提供偽裝的表皮
我個人覺得,中國人有必要認真的讀一讀這本書,並且通過這本書,來了解中國在上半個世紀初葉所經歷的艱辛歷程,正像日文版《白鹿原》腰封上的介紹:民族の史詩。
這本書也獲得了1997年的茅盾文學獎,對幾個主要角色的死亡的描寫,很震撼,細節讓人唏噓。對白鹿村的那場「瘟疫」的描寫,今天讀來,更是令人感慨萬千。
作者陳忠實也沒有堅持「零度情感」,而是以悲天憫人的情懷,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出路做了深刻的思考。
讀完此書,從生到死從始至終,感覺生命很輕賤,又很貴重,在時間的洗刷下,生命之花在不斷凋謝有不斷交替綻放,仿佛看到了中華民族就是這樣一代代血脈相連的沉重。
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當然,那個時代也將永遠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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