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是生命的最高使命和生命本來的形而上活動。——《悲劇的誕生》【德】尼採
尼採是德國19世紀一位富有浪漫氣質的哲學家,早年曾在波恩大學和萊比錫大學讀書, 1869年任巴塞爾大學教授,並開始出版他的著作。
《悲劇的誕生》是尼採的第一部著作,也是他前期最主要的著作,尼採的藝術觀主要就反映在這部著作裡,我們甚至可以說此著是尼採哲學的誕生地。
《悲劇的誕生》率先探討了古希臘精神。提到古希臘的精神,你第一印象一定想到的是蘇格拉底,認為人的理性可以窮儘自然,只是可以解決一切,而人的唯一崇高任務就是用知識來探索自然。甚至於人的喜怒哀樂,道德行為,倫理要求都可以用人的理性來回答。人應當運用理性的思維來解決世上所存在著的不合理的一切。
蘇格拉底的思想在死後經由柏拉圖記載弘揚,以及柏拉圖亞里斯多德等人的傳承,用理性思維看待世界,成為一種習而易見的思考方式。
然而,事實真的如此嗎?
當現代物理發現湍流問題不可解,乃至於數學方程,解析解也只能求到四次項之下,物理專有一個名詞冠以那些不可求解的現象,稱之為「混沌」。與自然相同,人們用理智去解釋人的道德行為,以及喜怒哀樂,真的是可以,或者說是合適的嗎?
尼採恰恰相反,尼採發現了古希臘精神之中的另一底蘊,便是對於藝術與生命的熱愛。尼採認為蘇格拉底摒棄不理性的行為,生命的意義僅僅在於追求知識。蘇格拉底被尼採認為只是太過被動消極,乃至於沒有生命力的一種沉思,失去了生命所原有的樂觀,昂揚奮進的態度。
尼採認為生命應當從審美角度去理解這個世界,而看待自然這一過程,必然超越了理性的疆域。而只有在審美的注視之下,被理性所困頓的生命才得以重見天日,生命也因此而變得有血有肉。而之前的傳統一致的將非理性的行為視為消極的墮落的,乃至於是愚蠢的,這本身就是一種誤解。
當兒童被帶到了展廳參觀宏偉的藝術作品是卻因要遵循規則而不應大聲驚呼,這本身就違背了生命原有的吶喊,而理智的沉思藝術家下筆的神韻,又真的能讓藝術觸動你的心扉嗎?而我們背誦李白的《將進酒》,倘若不大聲朗讀,又怎能從這種沉思之中品味道李白醉酒的豪邁之氣呢?王羲之醉酒寫下《蘭亭集序》,倘若僅僅是理智的反覆練習便可達到藝術的至上高度,王羲之又何必將《蘭亭集序》視為瑰寶,代代相傳呢?
藝術本就充滿著生命的神韻,倘若不能促使生命本能的吶喊,與藝術遙相呼應,而感受到生命的共鳴,我們自然無法欣賞到藝術裡面,藝術家所寄託的真正情懷。
這便是西方偉大哲學家尼採的思想起源——為了掌握人生的真諦,不應像科學家那樣一味沉溺於理性的深洲,而應該學習藝術家,超越知識,用審美的面紗去把握世界。
過於執著追求真理會導致不可知論與懷疑主義的盛行,陷入惶惶不可終日的迷惘之中,喪失生活的渴望和熱情。
因此,為了活下去,人們需要以藝術為面紗來掩蓋人生的真理。為了熱愛生命,人們需要悲劇世界觀,以審美的態度來面對客觀世界的生成、變化,把人生的無常藝術化為審美的愉悅,使得個人的悲劇轉化為整體的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