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Cult片,可能很多觀眾都見過這個詞,但並不了解具體的含義,但這也不怪大家,因為不光各位不知道,即便是在專業人士那裡,對於「Cult片」也沒有詳細說明,目前較為統一的說法,在大陸地區是將「Cult片」翻譯為「邪典電影」。
相較大陸精準的「邪典」一詞翻譯,港臺對「Cult片」的翻譯就粗糙很多,在香港「Cult片」更像是某種具體的電影類型,加之香港電影內容上本身就「很亂」,所以「Cult片」就是Cult題材電影,沒有太大不同。
至於臺灣地區對「Cult片」的翻譯,就比較搞笑,也更通俗易懂了,臺灣地區的影評人,將「Cult片」翻譯為:你在看電影的時候,會不自覺發出「靠、臥槽」之類的驚嘆,那麼這部電影就算是「Cult片」類型了。
按照如上標準,本期介紹的電影《紅燒紅蓮寺》,就很難進入「Cult片」的範疇了,因為「火燒紅蓮寺」的故事從第一次搬上熒幕,它就是以「武俠片」為載體,講述了少林寺因密謀反清復明,被清廷圍布進而絞殺,後少林弟子逃出魔掌的故事。
如此的傳統俠義故事,怎麼就和「Cult片」扯上關係了呢?這一切,都要從1994年那個時期,和徐克等新浪潮電影人,開創的新派武俠電影說起。
所謂香港電影新浪潮,指的是20世紀80年代香港電影運動,整個過程始自1976年梁普智導演的《跳灰》,這一代的導演普遍有西方留學背景,他們回到香港後,先是在電視臺工作,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更重要的是深刻了解了香港的市井文化,後這些導演陸續進入電影行業,拍攝了一系列對後來香港電影影響深遠的佳作。
若論此次電影運動,在觀眾層面影響力最大的導演,當屬徐克。當時徐克先是炮製了「混亂三部曲」,後以「黃飛鴻系列」電影,在香港和大陸觀眾群體中,留下了獨屬於他的符號。要知道,徐克在要徹底改造「黃飛鴻系列電影」時,行業內是一片痛斥,沒有從業者覺得,一個飛天遁地近似超人的黃飛鴻,能得到觀眾的青睞,但後來的事實證明,徐克成功了。
往後,如《新龍門客棧》等對舊作的翻拍,幾乎無一例外全都成功了,新浪潮的導演們用實力證明了自己,不過當中也有不少的魔改電影存在,如1993年的《新碧血劍》,各種毀譽參半的作品很多,不再贅述。
1994年,因為2年前的翻拍作《新龍門客棧》取得成功,向來風格凌厲的導演林嶺東,開始著手改編翻拍電影《火燒紅蓮寺》。這兩部電影有很多的相似性,比如兩部電影都以大漠戈壁作為背景,都以官軍作為敵人,所有的惡鬥均在大漠深處的封閉環境中展開。
但除此之外,《火燒紅蓮寺》相比較《新龍門客棧》來說,它要鋒利的多,林嶺東的電影從來都是這樣,當年《學校風雲》中,瀟灑哥的一句「有強權沒公理!」就證明了這點,而此一回的94版《火燒紅蓮寺》更為直白,它毫無掩飾的在電影裡的大漠中,生生建立一個武俠版的集權暴政,裡面充斥著各種究極的恐怖和刑罰。
掌管紅蓮寺的神公,將他能抓到的抓來的所有少林寺弟子們,全都囚禁在這個掏空大山監造的紅蓮寺內。在這裡,神公便是唯一的「佛」,也是唯一的「魔」,他執掌生殺大權,奴役眾人,讓少林弟子們自相殘殺。
甚至連以往少林寺反清復明中的俠士洪熙官,在紅蓮寺內,也成了神公手下的一條走狗。當神公抓獲潛逃在外的方世玉,以及和方世玉在一起的從良女豆豆後,神公立刻下令讓他們師兄弟,在自己面前上演一場,虎鶴雙形相處殘殺的戲碼,他要以此取樂。
或許是為所欲為權力帶來的反噬,神公同時死死壓制著紅蓮寺內,男女手下們對彼此的渴慕,但唯獨他自己是不受約束的。神公將和方世玉一起抓來的從良女豆豆,梳洗打扮一番,準備好好享用。
也正是在這樣的事情上,神公被權力扭曲到變態的一面,終於顯現了出來。他指責由李若彤飾演的豆豆,表現得太過直接,沒有絲毫抗拒,似乎早已習慣了萬事都能得到順從的神公,已經厭倦了平和,就像他讓少林弟子們相互殘殺一樣。
如此的紅蓮寺,能忍受它的只有神公一個人,隨著洪熙官反水,紅蓮寺獄卒倦怠,方世玉聯手洪熙官,將少林同門全都放出監牢。眾人在紅蓮寺內尋找出口,找來找去卻發現,原來炸掉這裡的佛像,才能逃得出去。正是:佛已樂在地獄,豈有此理。
最終,少林門人均順利跳出紅蓮寺,至於那個早已瘋狂的神公,他被方世玉和洪熙官聯手打敗,死在佛魔一體,被他稱之為人間仙境的紅蓮寺內。(本文由「犀利影評」原創,未經允許,禁止轉載!)
94版林嶺東指導的《紅燒紅蓮寺》,加上徐克的監製,兩手聯手打造的紅蓮寺,與其說是一座押人的牢獄,更不如說是一座押自己的牢獄,神公與少林鬥、與天下鬥,與自己鬥,與佛鬥、與魔鬥,他一生的狂妄鐫刻於每個少林弟子的身心。
只可惜,如此主題,在香港電影一貫的癲狂過火中,看起來輕浮不夠深刻,片中無時無刻不想表現的喜劇元素,更是明顯的迎合市場之舉,最終讓94版《火燒紅蓮寺》無法取得成功,而讓觀眾們記住的,更多是李若彤和神公的那場戲,真是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