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也會用心計:王夫人想用黛玉衣服做裝裹,為什麼要跟寶釵說?

2021-01-09 棲鴻看紅樓

簡單點說吧,王夫人這麼說,並不是想要黛玉的衣服,而是想要寶釵的衣服——希望寶釵主動提供衣服。

據王夫人說,她已經「現叫裁縫趕兩套給他」,卻娓娓向寶釵訴說,從金釧兒之死,到自己的傷心,再到賞賜的銀子與衣裳,再到要賞賜的衣裳不方便,又不好向黛玉要——如果她真的已經安排好了,有必要向寶釵這個親戚家的晚輩,事無巨細地詳細匯報嗎?

賈府豪富,但做衣服是定期的。因為人多,做衣裳也多,所以也算一項大工程。王熙鳳過生日是秋天,因為「並蒂秋蕙」正開著,而過生日的次日,她已經打算「還有年下你們添補的衣服,還沒打點給他們做去」:還沒到深秋,已經準備過年的衣裳了,顯然這是有計劃、有時間安排的大工程,而不是哪天想起來哪天就做的。

金釧兒之死,正趕上「黃天暑熱」,寶釵甚至認為做客都是不必要的:「這個客也沒意思,這麼熱天,不在家裡涼快,還跑些什麼」,顯然不是做衣服的規定時間。

在非常規時間,特別地做衣服,而且只做兩身,難免引起人們的議論。而金釧兒之死,涉及到寶玉的「淫辱母婢」,和王夫人的「暴殄輕生」。王夫人一定不願意張揚此事。所以如果能夠悄悄地處理此事,王夫人勢必樂於接受。

正好這時候,寶釵來了。正好寶釵家「現今大富」,至少是不在乎幾件衣服。正好寶釵的為人「行為豁達,隨分從時」。於是王夫人下意識地想到,可以向寶釵要兩件衣服去給金釧兒做裝裹。

但是,王夫人畢竟是大家出身,向晚輩的外甥女討要東西,總有點不好意思吧?她又不像王熙鳳,可以理直氣壯地:「因為說沒有好生吃得,又不得來,所以叫我來問還有沒有,叫我要幾個拿了家去吃罷」,又不會變通地「叫奶奶和姑娘們別笑話要嘴吃。這個盒子裡是方才舅太太那裡送來的菱粉糕和雞油捲兒,給奶奶姑娘們吃的」作為交換。

王夫人不好意思直接向寶釵要東西,所以拿黛玉做引子:從寶釵初來,黛玉就對她有點心病。說是「寶釵卻渾然不覺」,但是以她的聰明,時間長了,哪能一直「渾然不覺」?而且寶釵也對寶玉有感覺,黛玉是她潛意識裡的「情敵」。

這裡面明明暗暗、錯綜複雜的感情關係,王夫人未必了如指掌,但她不可能不知道寶釵對黛玉也含有嫉妒之意。所以用黛玉的「小性子」與「忌諱」來刺激寶釵,是最有效的:寶釵一定勇於表現自己的大方與豁達,一定會主動提供王夫人急需的兩套衣服。

要說王夫人在算計寶釵,其實是言過其實了。但是的而且確,王夫人的暗示,寶釵馬上領會無遺;寶釵的主動提供,又正切中王夫人的下懷。

王夫人與寶釵是親姨甥。但是以王夫人的冷淡與顢頇,她還不至於急著從娘家挑選兒媳婦人選,以培植自己的勢力。她對寶釵,也是通過日日月月年年的交往,漸漸地越來越欣賞。而給金釧兒提供的兩套衣服,就是她們感情增進的一個重要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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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可卿有黛玉和寶釵之美」,是啥意思?《紅樓夢》的春天很反常賈寶玉在太虛幻境的香閨繡閣中,見到一個鮮豔嫵媚、風流嫋娜的女子,警幻仙姑介紹說,她乳名兼美,字可卿。秦可卿乳名「兼美」,即兼有黛玉之風流嫋娜,和寶釵之鮮豔嫵媚。曹翁的《紅樓夢》處處讖語,這「兼美」二字,很明顯在通過秦可卿,預示黛玉、寶釵。那麼,曹翁在暗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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