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遺事》中記載的徽欽二帝被俘後的三次佔卜

2020-12-14 騰訊網

《大宋宣和遺事》中記載了徽欽二帝被俘後的三次佔卜,說來頗有意思。他們無力反抗,反不如被俘後做了金國大將妻子的大宋的女人們。那些宮廷的女人知道照顧他們兩個,還能和金國國主對抗,雖然最後被殺,但落得一個英烈的名氣。而徽欽二帝被俘虜之後,一路顛沛流離,風餐露宿,戰戰兢兢,總是要保命為主。他們從來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心理,即使和一些南朝歸降的大將說幾句話,和契丹人說幾句話,也會被認為有反心,遭到了很嚴密的隔離。他們沒有任何辦法,更沒有什麼血性,只能通過佔卜來預測一下事情的好壞。

徽欽二帝的第一次佔卜是在西汙州。他們被押解到了西汙州以後,遇到了押解他們的大將阿計替的弟弟。阿計替去了靈州,十幾天才回到了這裡。當時秋風起來了,冷氣逼人。阿計替說:「秋天來到了。」一會兒,他們聽到空中有大雁的叫聲,自北向南。當時押解徽欽二帝的金兵們都被阿計替支派走了。牆壁上有一張弓,阿計替取下來說:「你們能用弓箭射大雁來佔卜嗎?這是番人和胡人的事。」阿計替拿著弓箭對宋欽宗說:「我替你佔卜一下可以嗎?」宋欽宗說:「行。」宋欽宗拿著箭,仰天禱告:「我遭遇不幸,對上羞辱祖宗,對下禍害百姓。若我的國運復興,將使這一箭射中大雁。」說完拔箭給了阿計替,讓阿計替來射雁。阿計替彎弓搭箭,一箭就射中了大雁。大雁帶著弧線飄落下來,徽欽二帝拱手謝道:「果真如此佔卜的意思,死而無憾。」阿計替微笑著,弄一堆茅草點火,剖開大雁,和他們一起烤著吃了。

徽欽二帝在被押解過程中,不能有一點兒反抗的心理。雖然心裡還想著自己的國家,但是無能為力。他們還想要自己的國運復興,又不能做出任何一點有效的舉動,只能求助於神靈,來佔卜命運。雖然番人和胡人有射雁佔卜的習俗,他們也確實去佔卜了,但是這次佔卜是無效的。大宋的國運沒有復興,也沒有應了他們的小心思。康王趙構做了皇帝以後,偏安於南宋狹小的天地,卻沒有迎取徽欽二帝還朝的意思。這邊被押解的徽欽二帝眼巴巴地等著迎接他們回朝的使臣,卻一直到死,也沒有等來使臣的消息。是不是射雁佔卜屬於番人和胡人的習俗,而對於漢人的徽欽二帝就不靈驗了呢?

雖然金國四太子被韓世忠打敗,死在船上,南宋勢力強大,但那只是暫時的,並不能長久。大金國皇帝要把徽欽二帝送到五國城囚禁,趙妃求情不成,怒罵金國皇帝,被金國皇帝殘殺。在去五國城的途中,鄭後得病去世,被草草掩埋。到了五國城,宋徽宗因為哭鄭妃,哭瞎了眼睛。宋欽宗看到庭院中有祭祀的儀器,金兵說,那是祭祀天王的,天王是這個地方人們所敬重的。當天夜裡,到了半夜,宋欽宗在小屋中對著神像禱告:「只願意迅速死去。南邊希望國家中興,北邊希望早早遷回內地。」只見夢神從天空中降落,在庭院中向宋欽宗稽首,對他說:「我實際是北方的神天王,上帝命我統攝陰兵,護衛南北兩地的生靈。從現在開始,以後有十年天下太平的日子。南朝中興,與以前的太平日子類似。」說完就升天而去。宋欽宗明白什麼意思了,對宋徽宗說:「我的夢是如何如何,這是多麼吉祥的事啊!」

這次佔卜似乎有一點準確的意思,宋徽宗和宋欽宗成為階下囚,回不了原來的大宋。卻只希望大宋中興,其實也就是希望而已,不能做任何的事。北方的神天王其實就是他夢中幻化的一個神靈,並不是真的什麼神靈。而這整個的事件,卻都是後人杜撰的,根據歷史史實來杜撰一個宋欽宗佔卜的故事,並不太難。宋欽宗和宋徽宗喜歡大宋十年的太平生活,接替皇位的趙構何嘗不喜歡?只是大宋國力虧空,奸臣當道,最終還是被外族入侵。而大宋的皇帝沒有什麼進取之心,只是貪圖享受,攻於算計,迷信佔卜和神靈,最終不免亡了國。他們偏安和苟安的思想,不圖有長治久安,只求一時享受,確實是要不得的。

第三次佔卜發生在徽欽被押解到均州的過程中。從五國城到均州有五百裡地,道路險惡,非常難走,有時候要穿越渺無人煙的樹林,還要渡河,他們舉手投足都是泥濘,被瓦片割破了腳,流著血還要走路,有時候大霧瀰漫,吸入鼻中以後,一咳嗽就出血。他們到了一個古廟,廟外邊沒有籬笆和牆頭,只有幾座石像倒在泥中。石像的面貌像胡人的酋長,雕刻很精巧。阿計替說:「據老人們傳說,這是春秋時期將軍李牧的祠堂。不知道建廟的原因。」廟前有一口井,井壁用石頭砌成。那些石頭晶瑩像瑪瑙,光滑像鏡面。井深數百丈,每到漢朝興盛時就乾枯,每到胡人興盛時,井水就往外溢出來。用土塊石塊投進去,聲音像牛在吼。井水能治病,隨行的人取了皮袋,低著頭在井裡取水,水很清亮,喝了以後覺得很甜美。徽欽二帝對著神像禱告說:「借著金國皇帝的威風,希望井水可以佔卜。傳聞九弟已經被俘,我的國家已經滅亡。還沒有聽到確切的消息。如果神有靈,容許我佔卜來預測真實的情況。」他們對著神像說:「吾國復興,望神起立!」徽欽二帝認為大宋不能復興,就好像神像不能自己立起來一樣。他們這番佔卜,其實就是胡亂說說而已。過了很久,石像發出雷鳴般的響聲,身體搖動,好像跳躍的狀態。眾人看的時候,神像已經在屋裡立起來了。衣服上的紋理清晰可見,斷了的身子也接續上了。眾人大驚,徽欽二帝稽首拜謝。

這次佔卜當然也是後人胡編的,根本沒有起任何的作用。神像不可能自己站起來,還有可能原來就有站立的石像,只是他們沒有發現而已。

徽欽二帝不管怎樣佔卜,也不管出現怎樣的神跡,根本就不能預測大宋的國運,也不能預測他二人的命運。如此靈驗的佔卜,靈驗的神靈,為何不能保佑大宋和徽欽二帝呢?因為大宋的皇帝們,從宋徽宗開始就只是貪圖享受,聽信奸臣之言,不思進取,以至於走向覆滅。而宋徽宗的花石綱事件,以及大量浪費錢財的行為舉動,已經把大宋的國力徹底抽空了,再加上金人的擄掠和搶劫,哪裡還有什麼能力去統一全國呢?

由此來看,徽欽二帝所謂的佔卜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自慰,也是後人在揚宋抑金的思想指導下,所做出來的虛構行為。後人只當小說來看看就可以了,不能當做史實來看待,以免中了先驗論的圈套,而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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