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讀《圍城》小說的時候,總覺得方鴻漸和唐曉芙的感情,更像是方的一廂情願,唐曉芙並沒有愛方鴻漸。但前些日子看了《圍城》電視劇,發現好像並不如此,唐曉芙說了一些絕情的話,把方鴻漸攆出去之後,自己也是伏床痛哭,聽傭人說方鴻漸還在外面傻站著淋著雨,立馬動了惻隱之心,想讓他進來,可惜方鴻漸恰巧地離開了。電視劇整體看下來,似乎是方唐二人彼此相愛,只不過造化弄人,遺憾錯過了。
為了解開唐曉芙到底愛不愛方鴻漸的問題,我最近又把書裡的相關的片段看了下,算再粗淺分析下吧。
首先,唐曉芙是個什麼樣的人?外貌肯定不錯,不施脂粉,依然驚豔動人,其次性格也很好,活潑可愛還很聰明。在遇到方鴻漸的時候,應該有一群男孩子追。蘇文紈就曾告訴方鴻漸「這孩子人雖小,本領大得很,她抓一把男朋友在手裡玩弄著呢」,不過需要解釋下,這裡的「男朋友」跟現在的字面意思還是有點區別,準確理解的話應該是男性朋友,可能其中大多在追求唐,通俗點就是抓著一把「備胎」,如此看來,唐曉芙似乎有點「綠茶」。其實蘇文紈之前也說過:「別以為她天真,她才是滿肚子鬼主意呢!」
不過這些都阻擋不住方鴻漸對唐曉芙的一見鍾情,繼而深陷其中。唐曉芙那麼聰明的女孩子,其實早看出了方的小心思,按說這時候方鴻漸和蘇文紈不清不楚,唐曉芙應該避嫌才好,但唐曉芙偏不,舉止言談間讓方鴻漸感受到些許曖昧和希望,瞬覺自己的春天來臨。唐為何如此?一個是因為像她這樣的女孩子,外向活潑,比較喜歡和人,更準確點是和異性打交道,她的家人就戲稱她為「交際明星」,稍微往壞了想,就是她比較喜歡別人喜歡她的感覺,有一群備胎圍著自己轉,處處獻殷勤,感覺肯定不錯。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對蘇文紈似乎也藏有嫉妒之心。兩個人其實算是兩種類型的女孩子,但越是反差大,對彼此的羨慕嫉妒程度反而會增加。蘇文紈不僅是個成熟美人還是個才女,追求者也不少,像趙辛楣、曹元朗、王爾愷之流,其實個個都算是有身份的人,這跟唐曉芙身邊圍著的男孩子肯定不一樣。而且,在問及表姐跟方鴻漸說了什麼的時候,唐曉芙不僅反駁說表姐在胡說,還說了一句「我才是不見世面的鄉下女孩子呢」,這裡隱隱透露出一股對蘇文紈學歷家世的酸醋味,仿佛在說蘇文紈是「陽春白雪」,自己是「下裡巴人」。後面她還提到自己「舍間侷促」,和表姐家的「大花園洋房」比不了,其實都是佐證。
所以帶著這樣一種羨慕嫉妒的心理,這時看到被表姐喜歡的方鴻漸前來獻殷勤,反而激起了她的好勝心,加上蘇文紈又總是幹涉她跟方鴻漸的聯繫,更加激起了她的逆反心理,「方鴻漸又不是她的,要她這樣看管著?表姐愈這樣幹預,自己偏讓他親近。」所以唐曉芙不但不拒絕方鴻漸對她的好,甚至還故意讓他示愛。不過呢,她也給自己定了個底線:「自己決不會愛方鴻漸。」什麼意思呢?就是從一開始就沒怎麼把方鴻漸作為自己的相愛對象,她說方鴻漸「逢場作戲」,其實她自己更是如此。只不過後來一來二去,確實產生了一些親密感。
到方鴻漸和表姐決裂的這個時候,唐曉芙還是動了情的,但不夠深,因為她在感情上有「潔癖」——「 我愛的人,我要能夠佔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但「方先生的過去太豐富了」。深陷愛情的人都是盲目不理智的,然而唐曉芙卻能如此理智地權衡,證明她還愛得不夠深。
所以,到這裡我在標題中的疑問就有答案了,唐曉芙確實喜歡過方鴻漸,但還沒到深愛的程度,從兩人分手後的表現也可看出,方鴻漸可謂痛徹心扉,元氣大傷,但唐曉芙雖然也有點影響,但一個月後照樣高興地參加表姐婚禮,與方鴻漸的過去徹底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