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某日,廖曉康踏上前往深圳的航班,他內心激動又忐忑,一個機會正擺在面前,這個機會或許能讓他徹底翻身,但也可能會又一次空手而歸,無論如何,他必須緊緊抓住,放手一搏。
揭曉答案只用了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深圳會面後,這位經朋友介紹的浙江商人對他的金釵石斛產業產生了濃厚興趣,決定投資。當然,對方也提出了條件:控股。廖曉康放棄了控股,卻換來了生機,他堅守了近10年的金釵石斛產業終於迎來轉折。
廖曉康生於貴州道真,是20世紀80年代少有的大學生,畢業後進入江蘇一家藥企做銷售,不到5年就用200多萬元積蓄購買名牌車,春風得意的日子讓他自己都一度認為從此會在江蘇紮下根。
時過境遷。到了2000年,藥品生意越來越難做,他也漸漸失去了興趣,恰好老家道真傳來招商引資的消息,他決定給自己轉個型。回到家鄉後,廖曉康決定種植天麻,誰知遇上天麻價格下跌,賠得血本無歸。
投資失敗給廖曉康的打擊不小,當時遵義市一位領導給了他另一個建議:投資赤水特產金釵石斛。金釵石斛僅赤水可種,當地的丹霞地貌和氣候條件是這一產業最核心的價值所在。多次考察之後,廖曉康認定這是一個潛力巨大的產業,2003年,他留在了赤水。
為了攻克繁育種苗的問題,他跑遍了全國各地的科研單位,一年接一年的不斷試驗,最終突破了技術難題。
2008年,廖曉康仿佛陷入沼澤之中,連續幾年來,他已經投入了數千萬元,如今好不容易攻克了技術難題,下一步發展卻難以為繼。如果僅僅是賣苗給農戶種植,他們負責收購再另找銷路,所回收的資金根本無法撫平這些年的投入,必須布局下一步發展,建設野外種植基地,才能實現更高的收益。
建設野外基地需要極大的資金投入,這對當時的廖曉康而言已是天方夜譚。每天早上醒來,各種帳單、欠款以及尚未發放的員工工資,像幾座無形的大山向他迎面壓來。那段時間,他給公司30多個員工開了很多會,說了很多勵志故事,他不斷安慰員工,其實也是在給自己心理暗示——一定不會輸的。
在長達2年的時間中,廖曉康幾乎沒有一個夜晚睡得安穩,白天忙起來沒思緒都收著,到了夜深人靜時,那些焦慮就像被釋放的籠中怪物,一股腦湧出來,「明天又該怎麼辦?吃飯怎麼解決?銀行貸款怎麼解決?」這些問題被丟入黑夜之中,在腦中反覆盤旋。
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他變賣了那輛曾讓他風頭無兩的名牌車,駕著一輛便宜的代步車出現在各個場合,想盡辦法認識更多的投資人,或是找所有的朋友開口借錢,甚至連同學聚會時都不忘推薦自己的石斛。周圍的人都認為他已經「魔怔」了……
「不,我還沒有輸,我馬上能到『延安』了。」那些瓶子裡幼小的石斛種苗,像一個個小小的信念支撐著廖曉康,2010年,果然讓他「熬」到了一個對金釵石斛產業有濃厚興趣的企業家。
那趟深圳行最終為廖曉康的石斛產業扭轉了局面,上億資金注入,他帶著那些翠綠的「仙草」走進一個新階段。
在赤水市的元厚鎮、長沙鎮、旺隆鎮、復興鎮、白雲鄉、官渡鎮等地,金釵石斛野生種植基地像一塊又一塊拼圖,把他夢想中的景象拼湊完成。
他要抓緊時間再推動產業進入另一個新階段。2014年,公司在赤水市經開區拿下一塊地,耗時3年建設加工廠,從全國各地請來高手進行設計、搭建全新的公司構架、組建營銷團隊。
新的10年一晃而過,在野外基地種下的石斛陸續收穫,工廠開始正常運轉,金釵石斛花、金釵石斛粉、金釵石斛顆粒等產品陸續推出,公司也把市場觸角伸向「長三角」,建立起營銷中心,推出「我有一畝石斛」銷售模式。
隨著石斛產業的壯大,公司也建立起「中藥產業+基地+農戶」發展模式,利用公司野外種植基地,輻射帶動15000多戶,50000餘名貧困群眾參與種植金釵石斛,農戶們自己發展的石斛種植面積高達5萬多畝,而公司自己建設的基地有4萬畝左右,整個赤水市的金釵石斛種植規模已達9萬多畝。
如今,廖曉康的人生和堅持了近20年的石斛產業已步入又一個新階段,集團定下目標:5年內把金釵石斛打造成百億級產業,推動10萬畝金釵石斛基地認養完畢。而即使到了現在,在那座現代化工廠裡仍開闢很大一塊實驗基地,基地內整齊布滿一個個試驗區域,不同材質苗床上種出的石斛表現不同,研究人員每天觀察記錄,探索著更多新技術。
廖曉康的公司取名為「信天」,他堅信誠信是做中藥產業的根本,而在他這跌宕起伏的20年裡,其實還有一種支撐產業活下來、走出去的信念,這種信念能在石頭上種出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