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有一句火爆朋友圈的句子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這句話出自日本作家寺內壽太郎的作品《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
後來,傳到了太宰治那裡。
太宰治深受觸動,便在一篇名為《二十世紀旗手》的文章中,將「生而為人,我很抱歉」作為副標題寫了上去。
因為這句話太宰治被稱為「一代喪神」。
劇照《人間失格》
太宰治的一生都在追求自殺,他是一個自殺五次才如願以償的絕望之人。
今天我要推薦的書是太宰治的遺作《人間失格》,日文為《喪失為人的資格》。這是一本負能量爆棚的書,能讓幾乎所有讀過的人都可以在書中發現自己的影子。
主人公大庭葉藏的一生迎合著所有人,卻在最終喪失了為人的資格。
兒時的葉藏就已經如同一個小丑,他拼命的譁眾取寵。他將吃飯比喻為一種儀式,將搞笑當做融入他人的方式。
兒時的葉藏(劇照)
可憐的小丑逗笑得了別人,卻永遠逗笑不了自己。
這是我對人類最後的求愛,儘管我對人類滿腹恐懼,但卻怎麼也沒法對人類死心。
葉藏憑藉著搞笑這根細線,拼死拼活的為人類服務。他害怕遭到別人的譴責和怒斥,也因此,他要偽裝成天真無邪的樂天外表,把自己徹底打磨成搞笑的畸形人。
他說:如果明白那些彼此欺騙卻可以純潔而開朗地活著裡的真諦。我就不必再如此畏懼人類,不必拼命的討好他們了吧。
劇照:竹一與葉藏
少年時代的葉藏就讀於東北的某所中學裡,這所中學以櫻花為標誌。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他以為像他這樣的老油子可以萬無一失的「欺騙別人」。
直到一個儼然像白痴的人拆穿了他,那一瞬間,他幾乎要瘋狂起來。他從沒有想過提防這個叫竹一的透明人。
「故意的,故意的。」
他的話,讓葉藏每天都生活在不安與恐懼裡。
一場大雨,葉藏為了逼竹一就範。將竹一拉到自己寄住的三口之家裡,二人因此成為了「好朋友」。
在此期間,傻瓜竹一在葉藏的額頭上刻下了兩大預言。
為竹一擦拭酒精時,他說:你呀,肯定會被女人迷戀上的。
給竹一看「妖怪樣的自畫像」時,他說:你呀,肯定會成為了不起的畫家哪。
他的兩大預言,實現一個,落空一個。被女人迷戀的預言兌現了,成為畫家的祝福語卻成為泡影。
劇照:堀木和葉藏
在畫室裡,葉藏遇到了堀木。這,算是他人生的又一轉折點。
堀木讓他看盡都市痞子的生活,而葉藏也好似沉迷於其中。沾染上了酒、煙和妓女。
他說:乃是能幫助我暫時忘卻對人的恐懼的絕妙手段,我可以不惜變賣自己的所有家當。
葉藏隨著堀木整日渾渾噩噩,他開始逃課缺席,學習也毫不用功。整天遊蕩於女人之間,總是有意無意的讓女人為他花錢。
當中,葉藏與女人的對話裡有一段讓我記憶猶新。
「聽說呀,有個男人,用女人寄來的情書燒水洗澡。」
「哎呀,那可真討厭哪。是你吧?」
「不,我嘛,只用情書煮過牛奶喝。」
「真是榮幸。那你就喝吧。」
在這裡我感受到了葉藏那絕妙的掩藏手段,因為那時的他可是厭倦了眼前的人,恨不得她快些消失。可心裡的負罪感,好像不允許他冷言相對。
日子一久,即便沒有堀木,葉藏也可以得心應手的應付種種難題。他正式成為了都市痞子裡的一員。
在這難以忍受的生活裡,葉藏一方面想死,一方面試圖不死。
他同女人殉情,自己卻活了下來。
他喝下毒品,卻被救了回來。
他注射瑪咖,被送往了精神病院。
葉藏,最終喪失了為人的資格。
他說:我已喪失了做人的資格,我已徹底變得不是人。
興許就如太宰治所寫的那樣,每個人都是帶著面具生活的。
如果現在的你對生活無望,覺得夢想渺茫。我希望你可以去讀一讀這本書,因為這本書一定會給予你一些啟發。
在這本書的最後,是酒店老闆娘的一句話。
「都是他父親不好。」
「我們所認識的阿葉又誠實又乖巧,要是不喝酒的話,不,即便喝酒…也是一個神一樣的好孩子哪。」
太宰治絕望的文字裡蘊藏著沁人心肺的溫柔,他的文字感染著我。他生於1909年6月19日,誕生在一個大地主家庭裡。
他自小就受到不同於一般人的優厚待遇,也因此他感到自己是不同於他人的特殊人種。他極度的自尊和優越感發展為嫉妒的榮譽感和英雄主義,導致他產生了所謂的選民意識。
他站在一個不同的角度批判家庭和社會中人的冷漠,虛偽和庸俗。他蜷縮在自己獨自的世界裡,他無法找到肯定自我的價值。無疑,這是一個可悲的人。
張大春碩:「太宰治對自己和日本社會的陳腐,偽善和罪惡做了無數次顛覆性的挖掘。」
這本書反應了日本社會的現狀,也寫出太宰治在人生真善美的轉折時深刻的反省。他在維庸之妻裡說到:管他是不是人面獸心,我們只要活著就行了。
維庸之妻是人間失格裡的一篇,它的結尾表明了太宰治好似是可以為了活著放棄人性。可現實的他卻選擇清醒的離開人世。
SPRING
人間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