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成都攝影師、收藏家鍾維興一行前往貝爾納·弗孔家拜訪,探討展出其更多攝影藝術作品的可能。期間,弗孔在臥室裡發現了一個舊報紙包裹,拆開包裹裡面散落著雜亂的寶麗來照片。這些照片曾經只是弗孔拍攝時的構思草圖,通常會被銷毀。但最終,經由命運的安排他們作為最後的「倖存者」,雅昌協助其印製出版。
▲《倖存者》(中文版)| 雅昌印製
1986年,讓-克勞德·裡約導演的短片《貝爾納·弗孔》記錄了弗孔《懸崖》的拍攝過程,這是弗孔《悠長假期》系列中的作品。弗孔和兩個男孩,烈日炎炎下背著沉重的容器,走在阿普特的小山坡上。
▲ Jean-Claude Larrieu導演作品
《貝爾納·弗孔》影片截圖,1986
弗孔站在三腳架後,按下快門,抽出寶麗來照片,為了顯影更快,他會把照片夾雜胳膊下稍等一會兒。他在用寶麗來相機構思草圖、取景試拍。
當年,弗孔總會銷毀這些照片,就像毀掉為拍攝精心搭建的布景一樣。在按下快門的神奇瞬間之後,一切都要摧毀,銷毀已經喪失意義的堆砌,抹去構築影像的枯燥過程。為何會有這樣一批「倖存者「,或許是一時疏忽,或許是一念之差,抑或是為了留作紀念。
為何存在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世人未曾得見「倖存者「終於能被更多熱愛攝影、熱愛弗孔的人看到。書中的作品與大家熟悉的弗孔作品略有不同,方形、小尺寸、失真的色調……把人迅速帶回當初弗孔創作的場景。
這些倖存下來的寶麗來照片,包含了弗孔從1979年到1992年時期的作品,在書中被分成了四個部分。
人偶與偶像
正是在籌備和拍攝《悠長假期》系列的過程中,貝爾納·弗孔開始使用寶麗來相機……
▲《倖存者》內頁
這一系列照片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敘事:一段有關記錄下失落往事的殘片如何在時光中倖存下來的敘事。與寶麗來器材本身一樣,它們都擁有略帶憂傷、略顯陳舊的氣質。
▲《倖存者》內頁,照片上仍留有膠帶的痕跡
▲ 火球
▲ 紙片紛飛
▲長笛手
愛之屋與金之屋
開始拍攝《愛之屋之一》時,弗孔就知道自己找到了屬於他的主題,一個可以永無止境地拍下去的主題。但最終必須有一個終結,必須不斷地重新開始,必須永遠處於運動變化之中。
▲《倖存者》內頁 | 《愛屋之屋四》
《最後的愛之屋》拍攝於阿普特,起初房間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後來,其中一面牆被清理出來,重新粉刷,構圖便集中在這面牆壁上。地上鋪了一層沙子,然後布置成海浪的樣子,化靜為動。
▲《倖存者》內頁 | 《最後的愛屋之屋》
▲《倖存者》內頁
偶像與犧牲
貝爾納·弗孔所拍攝的影像中,總是能覺察到孩子們的身影。《偶像》系列中的男孩們俊美得無需任何後期處理。那些不是生命力,而是神性。
▲《倖存者》內頁 | 《選角》
《偶像與犧牲》系列又好像是一場讓人覺得眼前影像即將消失的告別儀式。不久之後,弗孔又創作了《書寫》和《形象的終結》系列,在這兩個系列中營造出了更加強烈的距離感。
▲《倖存者》內頁
▲ 《犧牲》系列測位試拍
書寫與形象
弗孔的影像始終帶著通向虛無和消逝的張力,最終凝聚成了以下一系列的攝影作品,片段化的風景上寫有詞語,人體隱約可見:這就是《書寫》系列和《形象》的終結系列。
▲ 總有一天我們會遇見幸福 1992
它們觸及的是風景和人體抽象的一面,不再是外部與內部的融合,而是空間與語言的融合,表現了時間的冷硬質感。這兩個系列只涉及外部。
▲《倖存者》內頁 | 《摩洛哥的大路上》
▲ 我的小寶貝
翻閱完整本書,你會發現這些照片本身不甚完美,有著微小的斑點、明膠留下的毛邊和畫面輕微的撕裂感,221張照片仿佛串聯起了一場老舊電影,每一次翻閱,總有一種力量推著你繼續探尋,讓你無心在單張作品上多做停留。合上書,那些一晃而過的朦朧錯覺、迷幻回憶,令人恍然明白:時光流逝,最終留下的,唯有影像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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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小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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