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以此舊文,紀念三十年前,那些曾經為江洲詩詞之苑辛勤耕耘的已逝的老詩友們!
——徐復興
從《古苑新葩》編後記所想起的
近觀《揚中日報》,欣聞我市已成全國「詩詞之鄉」,實在可喜可賀!作為一名詩詞愛好者,一名八十年代中葉曾與縣內外諸多詩人交往過的下崗編輯,回顧往事,感慨頗多。恰好此時,筆者為覓舊作,以便結集出版,偶然間翻出幾張《江洲》舊報及大量詩稿。在刊登詩詞作品的《古苑新葩》編後記中,我曾這樣寫道:
我國素有「詩國」之稱,詩詞曲賦,源遠流長。僅就我縣而言,即擁有為數可觀的愛好者。由於歷史的原因,未得展其所長。近幾年,隨著文藝春天的到來,僵局已被打破。面對四化、改革的壯舉,我縣詩家詞人激情噴湧,詩興大發,創作了數以百計的作品;其中三首發表於《鎮江日報》,十七首發表於《江南詩詞》,連同刊於《江洲》的若干作品,堪稱我縣詩詞作品發表之「最」。
繼第一、二期《江洲》先例,本期繼續發表一批詩詞作品,意在澆灌詩詞這朵「重放的鮮花」……
當時,雖說《江洲》只是縣級文藝小報,但其詩詞作者中,卻不乏名家宿儒。文物出版社總編王德文、河北人民出版社總編王堅、鎮江師專副教授王驤、江南詩詞學會副會長李宗海等先生,均曾熱情賜稿。副縣長李名方、政協文史辦何幸若,可謂鼎力相助。戴曙、孫甫、孫春華、楊斐然、黃壽彭等幾十位離退休老人,更是筆耕不輟,佳作疊出。還有那聯合鄉間的郭鳳山先生,滿腹經倫,出囗成章,填詞作詩,數以千計,堪稱本土的「田園詩人」。此外,一批相對年輕的詩人,如周嘉瑜、朱立新、葉錦春、馮廣友、陸長貴等同志,也躍躍欲試,頻頻投稿。
作為一名來自基層的群眾文化工作者,靣對這群星燦爛的喜人景象,雖不敢說有什麼遠見卓識,但我本能地認定:這是文化領域的一塊寶藏,極具開發潛力。在文化館領導和《江洲》編輯部同仁的支持下,我負責組稿,在《江洲》上闢出「詩林詞苑」、「古苑新葩」專欄,於是便有了前面的「編後記」。新老詩友,常來常往,交流信息,切磋技藝,其樂融融。籌建詩社,順理成章。記得我在「乙丑秋日」即1985年秋天,曾塗下一首七言——
《籌建詩社有感》
誰言三島無好詩,但見李杜遍桑梓。
綠洲青蘆戲春水,碧竹密密紅柳稀。
涓涓細流聞江聲,條條新舸揚帆起。
甘作碎石鋪康道,願為他人作嫁衣。
圈內人士大都曉得,這詩中所言綠洲、春水、碧竹、紅柳、涓流、江聲、揚帆等,均系諸位詩友為未來詩社所擬雅號。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然而好事多磨。某個部門個別領導,對此頗有微詞。其高論是:這些古體詩詞,有幾個人懂?
有什麼價值?你們是搞群眾文化的,不要不務正業!筆者當時頗為愚鈍,不知逢迎附和,居然頂撞道:這些寫詩作詞的老同志,不也是「群眾」的一部分?不也是我們的服務對象?再說,「下裡巴人」固然需要,「陽春白雪」也不嫌多啊!
話是這麼說,路卻越來越難走。何幸若等先生熟知內情,便醞釀轉移陣地。不久,本縣詩詞這棵逢春的古樹,在剛剛露芽綻蕾之際,就離開群眾文化園地,移植到了「詩詞無用」論者鞭長莫及之處——揚中政協和老齡委的沃土上,成立了綠洲詩社,出版了《紅葉黃花集》;迅速紮根壯大,乃至枝繁葉茂,頂天立地!
後來,我奉命去搞民間文學三套集成工作,還得兼顧新故事創作,自然無暇顧及詩詞活動。再後來,我被文化權貴發文下令「自動離職」,一頭扎進廣闊天地,成了「農民伯伯」……
如今,我坐在花卉世界、盆景天地之中,拜讀張家春先生贈送的《浪客詩文集》,欣賞《大江清韻》這洋洋巨著,敬慕之情,油然而生。啊,好一群鍥而不捨的老人。
願家鄉的詩詞之樹常青!
(2002年春、秋,原載馥馨《通天竹》文集)
編按:本文作者為揚中詩人、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原標題為《從〈古苑新葩〉編後記所想起的》,《三十年前之揚中詩壇》為編者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