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我們分析了梁山兩大頭領,晁蓋與宋江之間的明爭暗鬥,最終以宋江大獲全勝收場。
宋江從為人處世到戰略思想,都要比晁蓋更勝一籌。所以,梁山在宋江時代,真正發展到強大的地步。
關於宋江的能力,今天筆者再用兩個故事,來說明為什麼宋江比晁蓋更眾望所歸。
第一個故事,跟梁山的情報機構創建者——時遷有關。
時遷在《水滸傳》裡是很出彩的人物,多少次關鍵戰役都是他打頭陣,一手建立了梁山的情報部門。不過,由於出身問題,大排名的時候只位列第107位,倒數第二,比白勝這個曾經的叛徒還低。
時遷綽號鼓上蚤,是個很有特色的好漢,輕功出色,飛簷走壁,多次潛入城中,防火為號,裡應外合。火燒翠雲樓、三打祝家莊都有時遷的功勞。
雖然時遷的後世評價不錯,但在當時的地位卻不高,剛投奔梁山的時候,晁蓋不允許其入夥,還揚言要殺了他。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楊雄、石秀、時遷三人在投奔梁山的過程中,由於時遷在客店裡偷雞引發了與祝家莊的衝突,時遷被捉,楊雄、石秀逃往梁山。楊雄、石秀上梁山請求入夥,同時要求晁蓋下山搭救時遷。
但是晁蓋聽完事情的經過卻一反常態,大怒喝叫:「孩兒們!將這兩個與我斬訖報來!」
眾人忙問原因,晁蓋是這麼說的:俺梁山泊好漢自從火併王倫之後,便以忠義為主,全施仁德於民,一個個兄弟下山去,不曾折了銳氣。新舊上山的兄弟們,各各都有豪傑的光彩。這廝兩個把梁山好漢的名目去偷雞吃,因此連累我等受辱!今日先斬了這兩個,將這廝首級去那裡號令。
晁蓋的話透露出兩層意思:一是時遷和楊雄、石秀本領低微,在與祝家莊的衝突中失敗,丟了梁山的面子;二是楊雄、石秀、時遷三個人的行為不檢點,幹的這些偷雞摸狗的事,辱沒了梁山的英名。
但是,晁蓋的說法,充滿了疑點。事實上,楊雄、石秀和時遷都是有專長之人,本領出眾,可不是混飯吃的人。
還有丟面子這個事情,梁山殺人越貨的人不在少數,就說矮腳虎王英,屢次試圖強搶民女,這就比偷雞更可惡了。
所以,晁蓋不接受時遷等人,完全不符合邏輯。
那是什麼原因,讓晁蓋不願意接受時遷等人呢?
真正的內幕,其實是梁山內部的鬥爭白熱化。
宋江上了梁山之後,很快和晁蓋形成兩隊人馬。面對宋江的勢頭,晁蓋有些力不從心,想要與宋江匹敵,自己也必須擴大勢力。
朱貴將弟弟朱福和李雲發展上山,自然算做是晁蓋的人,不過跟宋江的勢力相比,是14:28,差了一半。
之後,戴宗和李逵,多次下山去發展隊伍。戴宗一行,就拉上了楊林、鄧飛等四人。半路又認識了楊雄、石秀和時遷。
這一來一回,比例就變成了14:35,差距進一步拉大。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宋江這一邊的座位,頭領都坐不下了。
所以,晁蓋就把怨氣全都撒在時遷三人身上,大喝拉他們出去砍頭。
晁蓋要斬投奔自己的兄弟,宋江當然要出來阻止。對晁蓋說:不然。哥哥不聽這兩位賢弟所說,那個鼓上蚤時遷,他原是此等人,以致惹起祝家那廝來,豈是這二位賢弟要玷辱山寨!我也每每聽得有人說,祝家莊那廝要和俺山寨敵對:即日山寨人馬數多,錢糧缺少,非是我等要去尋他,那廝倒來吹毛求疵,因而正好乘勢去拿那廝。若打得此莊,倒有三五年糧食!哥哥權且息怒。
宋江的意思,時遷偷雞不對,但和楊雄、石秀沒有關係,並且祝家莊裡的糧食足夠梁山吃上三五年。
看到了宋江表態,吳用趕緊幫腔。吳用說:「兄長之言最好。豈可山寨自斬手足之人?」眾頭領力勸,晁蓋方免了二人。
宋江明知晁蓋無理取鬧,還得安慰楊雄、石秀,說:賢弟休生異心!此是山寨號令,不得不如此。便是宋江,倘有過失,也須斬首,不敢容情。楊雄、石秀稱謝。
至此,梁山上的這齣戲才宣告結束。
接下來,再來看宋江在梁山的另一件事情,就是收復三山。
在梁山不遠的地方,有一些割據的武裝,比如二龍山、桃花山、白虎山和少華山。
其中二龍山的實力最強,三個頭領魯智深、武松和楊志,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下面還有四個頭目,施恩、曹正、張青和孫二娘。二龍山的實力,和初期的梁山差不多。
相比之下,桃花山和白虎山就弱一些。桃花山兩位頭領綽號響亮,實力卻很差,是小霸王周通和打虎將李忠。白虎山兩個是孔明和孔亮兩兄弟,兩人還是宋江的徒弟,可見功夫有多差。還有少華山,四人分別是史進、朱武、陳達和楊春。其中史進和朱武的實力稍強。
但是,這幾個山頭要是聯手,那對於梁山就是非常大的威脅。所以,宋江在破了呼延灼的連環馬之後,就開始著手收編「三山」。
當時呼延灼被梁山擊敗之後,為了追回被桃花山盜走的御賜寶馬,跟青州的慕容知府求助,借兵攻打桃花山。桃花山抵擋不住呼延灼的攻勢,便向二龍山求助,魯智深率眾人殺退呼延灼。也是這個時候,白虎山的孔明、孔亮兄弟為了救叔叔攻打青州,失利之後,同樣向二龍山求助。
三山雖然聯合,但是要跟青州的正規軍對抗,還是比較難。於是二龍山便向梁山求助。宋江率眾襲取青州,活捉呼延灼,殺了慕容知府,最後眾虎同心歸了水泊梁山。
事實上,呼延灼只是給了梁山兼併其他山頭的藉口。
為什麼這麼說呢?打完青州之後,各個山頭並沒有各回各家,而是全部人馬放棄原有的家當,投奔梁山而去。
再者,桃花山在二龍山的幫助下,已經擊敗呼延灼,梁山人馬為什麼又轉身再幫白虎山?白虎山的孔明、孔亮和宋江的關係絕非一般,孔氏兄弟極有可能在宋江的授意下,故意擴大戰事,以此綁定二龍山。
二龍山求助梁山的意見出自楊志的口中,楊志和晁蓋、吳用本來就是一夥。在攻打青州的時候,楊志突然站出來說:若要打青州,須用大隊軍馬,方可打得。俺知梁山泊宋公明大名,江湖上都喚他做及時雨宋江,更兼呼延灼是他那裡仇人。俺們弟兄和孔家弟兄的人馬,都並做一處。
這時,二龍山的老大魯智深說:正是如此。就魯智深而言,肯定不願放棄自己的山頭去給晁蓋、宋江打工。但是這時的魯智深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因為自己的周圍全是梁山的人,楊志與梁山本是一夥,武松與宋江是拜把兄弟,張青、孫二娘和施恩是武松的朋友,曹正是林衝的徒弟,對於投奔梁山肯定是雙手贊成。
借著外部的戰爭矛盾,加上親信的拉攏,二龍山的求助,梁山很快響應,宋江親自率領五路大軍攻打青州,呼延灼雪中被擒,同樣歸順梁山。
自此,山東梁山一家獨大。更重要的,是宋江就此把自己的勢力擴展到最大限度,晁蓋的影響力再不能和宋江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