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十二屆全國書法篆刻展已經落幕,但翻看作品集可以看到,十二屆國展上的作品,可謂是技法的大集中、大演示,周秦漢唐、真草隸篆、蘇黃米蔡、魏碑磚銘,林林總總,都有嫻熟精微的表現。
四十年的國展運動,迎來今天書法技法表現的豐富多彩,這首先應該感謝當代印刷技術的發達以及書法競技與展覽,使書法愈來愈像一個技術活,書寫技術功夫若不過關,絕對和國展無緣。

國展上年輕人越來越多
書法的功力不能完全以年齡為限,據筆者了解,七屆國展就有20多歲的年輕人入展。三四十歲左右作者成為展覽入展主體,是在十屆國展後。而學院專業背景的年輕人愈來愈多,則集中體現在十一屆、十二屆國展中。年輕人的靈氣和才學,接受新事物之敏銳,讓人可喜可嘆。

翻閱十二屆作品集,發現入過展的書家大概佔五分之二,新人數量不少,有的是年齡稍大的新作者。有人說,十二國展成了新人秀。老作者的面目和原來基本一樣,新人個個「肌肉」閃亮。這「肌肉」也不是尋常能夠「亮」的,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夜,費了多少神。
這屆國展草書最好,其次是楷書、行書、篆書、隸書
當代人重性情,喜愛草書的人愈來愈多,此次國展,有些草書作品有守於法又化於法的表現。有些草書作品,能夠放得開收得住,對經典的取法嚴絲合縫,有的人甚至還有發揮。

楷書創作,搶眼的作品也不少,這幾年全國楷書水平的進步讓人欣喜。其面目變化之豐富,證明了楷書也有很大的開拓空間。行書創作,不盡滿意,二王,顏真卿,蘇、黃、米、蔡成為主體,往年能看到的倪元璐、張瑞圖、徐渭的風格基本沒有了,但整體還是比篆、隸表現略勝一籌。
篆書、隸書的面目大量雷同,流風嚴重,篆書多是王友誼、高慶春、劉顏濤書風的翻版;隸書作品,有大量人學張建會、劉文華、王增軍等人的風格,當代書法作者在隸、篆創作上的獨立追求明顯不足。

國展充分顯示了當代書法重技術的特點
總的來說,十二屆國展,充分顯示了技法屬性在走向極致、文化屬性豐富性不足,因為太像經典、克隆太多,容易使觀者產生疲憊感。雖然這個展覽將歷史上曾經不同風格的作品都體現出來,但依然沒有百花齊放的感覺,感覺在一條路子上走的人太多,同質性、重複性應該引起評委和創作者的思考。

創新不足,寫得太熟,沒有「生」的感覺,如何在國展中刺激創新、鼓勵創新,希望以後國展的運籌者思考並能提出一定的措施。
國展創造力不足
國展在當下的導向作用,不容置疑,我覺得愈來愈森嚴的國展評審,評出來的作品,對鼓勵書家個性的弘揚,都是有不足和有缺陷的。十二屆國展評審剛結束,作品集還未出版時,很多入展者就在微信中展示自己的作品,我當時看見很多都是小字堆積之作,在一件件入展的「瑣碎」風格的作品中,看到的是當代人精神的疲累委頓,看到的是創造力的缺失淪落,看到的是個性因素磨光之後的那種巧妙精微。

我們這個時代對傳統技法的掌握的確是惟妙惟肖,但這些瑣碎的作品並不能代表我們這個時代的激情和神採。
十二屆國展因為沒有設獎,獎勵的辦法也在改變。當下的書法家,愈寫愈像,彼此不分。如果讓古人活轉過來,看看他們的經典,被當下人玩得如此精熟,會作何想?今人玩技法,超越了古人。今人有形,古人有神。今人造作,古人自然。什麼是展覽體,十二屆國展應該可以看作是展覽體的大集萃,這裡的大集萃,是這一屆把前面多少屆的作品形制都集中展現出來了。

結語
十二屆國展,奔跑了快四十年了,「老隊員」鬆懈了,「新隊員」躍躍欲試,但最後都是一個方向。我認為,連續四十年的書法運動,探索也罷,傳統也罷,整個的審美感覺令人疲勞了,沒有了熱點,也沒有了爭議,這會是誰的問題呢?
(吳川淮)